“发生什么事了？我哪里冒犯你了？”萧衡一脸无辜，摊开双手。
子轩本是个温婉的女子，却被他气得提起一杯魔法葡萄酒狠狠掷去：“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我哪里得罪你了？不知道女性施法熬夜会长皱纹吗，我等了整整三个小时！”
萧衡敏捷地接住酒杯，歉然一笑：“四百里的魔法之路，我也想飞速抵达，但山路崎岖，难以驾驭。”
“什么？四百里？”
子轩气得跳脚，一手叉腰，手指指向萧衡：“明知道赶不回来，你还让我先点菜，打电话给你，你说马上就到，到底有多少个‘马上’？”
“我只是怕你已经入睡，有些事情今晚必须解决。”萧衡的态度谦卑至极。
“别想解决了，告诉你，饭菜都凉了，如果不换一桌，我跟你没完！”子轩的怒气稍稍平息。
她从未为任何人等待过三个小时，此生尚属首次。
“换，立刻就换！”萧衡按下魔力铃，唤来侍者吩咐：“麻烦再准备一桌相同的菜品，速度要快，费用不是问题，口味要清淡，适合经期的女士食用最好。”
侍者应声而去，无意间瞥见子轩的小腹，心想这种私密之事竟告知男子，看来这位必定是子轩小姐的亲密伴侣。
真是体贴入微的男友，侍者对子轩投以羡慕的微笑。
子轩却是一愣，待侍者离开后，她警告道：“你别乱说话。”
\"我是一名医师，明日即可，每次病症发作都痛苦不堪吗？你们巫术医者们对此确实不太精通，而萧家的医术或许能解困扰，回头我会配一份草药，服用几次便能痊愈。”萧衡关切地说着。
子轩娇颜泛红，她真不明白这家伙如何能在餐桌上如此轻松地谈论这类疾病，尤其是病人还是她自己。
很快，子轩抓住关键：“你真懂治疗妇科疾病？”
“那是基本的医学原理，萧家每年都会从外界带回知识，实际上，现在的创新医疗技术已经超越了许多传统医学，萧家始终追求与时代并进，否则再优良的传统也会被淘汰。”萧衡认真解释。
子轩睁大眼睛，这些年来她遍寻世界各地求学，何尝不是在追求与时代同步，可惜巫术医门中只有她意识到，现代医学也有许多地方需向古中医借鉴。
“萧家每年都会引入现代医疗技术？”她轻声问道。
“你们巫术医门没有吗？”萧衡感到惊讶。
子轩微微一笑，只是笑容中带着苦涩。
难怪巫术医门始终逊色于萧家。
“你为我开药方，难道不怕萧家的独特医术流传到我们手中？”子轩问。
萧衡平静回应：“救人治病的药方，如果你们愿意学习，我可以提供更多帮助。”
“那么丹方呢？”
“丹方不可！”萧衡立刻摇头。
萧家的炼丹秘技是立足之本，牵涉重大，况且丹药用于正途便是良药，若用于恶意，那便是最可怕的毒药。萧衡怎能轻易给她？
子轩再次微笑，早已预料到这个回答，对方从未真正把她当作朋友。
不过此刻，子轩重拾了五年前两人相处的感觉。
“萧衡，你今晚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吧。”
萧衡一怔，原本想给子轩一点好处，她这个人脸皮薄，到时候不好拒绝，没料到她主动发问。
萧衡只能直接开口：“我需要你的傀儡虫。”
“什么傀儡虫，你要拿东西来交换，不能太珍贵！”子轩警觉地说。
“傀儡母子虫，三对。”萧衡直视子轩的眼睛。
子轩立刻摇头：“不可以，这个绝对不能给你，我们是敌对状态，万一你用来对付巫术医门，岂不是让我成了叛徒？况且傀儡母子虫是巫术医门的十大天虫，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十大天虫不假，但实用之处并不多，据我所知，在你们巫术医门中傀儡虫几乎是个亏本的活儿，少有应用场景，却又需每日耗费巨资养护，我拿东西换是帮你减轻负担，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子轩觉得好笑，抿嘴道：“你能不能再脸皮厚一点，一个萧家人向我要天虫，你怎么说得出口？”
“若是在平时，你免费送我我也不要，你清楚萧家的规矩从不养虫。我可以向你保证，拿到虫后立即使用，母虫仍由你保管，我只用子虫。”
\"子虫亦非交易之物，萧氏一族难道无底线乎？\"子轩坚决地摇头，毫不妥协。
天蛊犹如萧氏的秘传灵丹，关乎家族根本，即便子轩对巫医一脉的手段存疑，但他仍是该族的一员。
萧衡沉思片晌，猛然一拍桌面，“以丹方相易，可否？”
子轩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抬头直视着他。
叶家的丹方乃其魂魄所在，用魂魄交换魂魄，此等交易可行否？
“汝不怕令尊痛断尔足？”子轩问。
“此事只在你我之间，何人知晓？”萧衡向她咧嘴一笑，“交换之后，你我便共享秘密，从此同舟共济。”
“何必如此露骨？”子轩脸颊微红，翻了个白眼，“什么丹方，仅疗皮肉伤岂有用！”
“驻颜丹，一颗即锁住十年青春，一炉至少七颗，你一生皆如仙子，若公开售予世人，整形医馆皆黯然失色。若得专利，单凭此方，价值百亿不过保守估计！”
子轩瞠目结舌，巫医一脉与萧氏本为一体，她幼时最爱翻阅家中古籍，无意间窥得此种神丹。
永葆青春之貌，别说商业价值，就连子轩自身也无法抵御这般巨大诱惑。
对女子而言，世间何物能比永恒的青春更为珍贵？
子轩欲言又止，萧衡却突然后悔，摇头道：“不成不成，若几位姑姑知晓，定取我性命。蛊虫只能使用一次，丹方却可无限炼制，此亏太大……否则，以他物换取如何？”
“岂非男子汉大丈夫？”子轩怒目而视，“言既出口，承诺已定，今日不换，他日勿再来找我，连朋友都无法做！”
“你看你急的，女子怎可如此急躁，难道不能矜持些？”萧衡带着无奈的语气，“我怎能让你吃大亏呢？”
“那我把母虫也一同献上！”
“三虫又有何价？”
“你究竟意欲何为？”子轩的怒火被萧衡再次挑起。
自萧衡提及驻颜丹，子轩便如中天赐之宝，此刻对方犹豫不决，她内心如烈火燃烧。
此时，侍者推门而入，身后跟随七八名仆从，有的撤下凉菜，有的端上热菜。
萧衡与子轩皆目不离热气腾腾的佳肴，无人再开口。
“二位，清蒸龙虾食材已罄，旅店正派人去海市采购，或许稍作等待，望二位体谅。”领班侍者提醒道。
“无妨，不必再上，你们退下吧。”子轩立刻吩咐。
“二位慢用！”侍者微微鞠躬，缓缓退出，心中隐约觉得这对伴侣间的气氛有些异样。
房门轻阖，萧衡唤来子轩：“品尝美食，萧宵的早餐就留待明日。”
子轩欲言又止，张开嘴，见萧衡已拿起筷子风卷残云般享用起来...
他确实感到饥饿，或许是因为昨天正午的餐食已成遥远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