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在不断地冒出鲜血,可她对此毫无反应,好似察觉不到疼。
窗外漫天的大雪持续了很久,不知何时会停,但她清楚地知道,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他说出将她关起来的时候她是不相信的,然而事实很残酷;她以为顶多是几天,但她没想到会是一月又一月,过完了整个秋季;年底,他终于带她回家,他没有提出订婚,她以为他想通了,可现实是她又回到了这里,继续之前的生活。
从夏季,到寒冬,她一直在等他冷静,等他清醒,然而他一直在逼她妥协,暗无天日,不知尽头。她错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错在她自以为是。
如果她一直不肯,他是不是真的会将她永远关在这里?或者等她年满二十岁,他就可以拉着她去结婚,又或者是让她怀孕。
她始终记得过年期间,他们在家的某个晚上,他喝了酒,她叫着喊着抓他的后背,他才停下,弄在了外面。
所以那个晚上,他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是因为忘了买套,还是真的想让她怀孕,亦或者是逼她在结婚和怀孕之间二选一。
距离她的二十岁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个点,也是他说过结婚的时间。
她累了,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也怕了,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不敢赌,更赌不起。
曾经他就是她的安全感,可如今,她最大的不安全是来源于他。
被他软禁的日子里,她不断的安慰自己,一直是逆来顺受,向他妥协,可现在,吉他弦断了,她心里的那根弦也跟着断了。
对他的爱意被他一直消磨,她已经不愿再等他冷静了,她想离开,想离开这里,离开他。
夜色越来越深,她手中的吉他不知是何时掉落,她曲着腿,呆坐在地板上盯着楼下,等着他。
车灯光束穿过昏暗,那辆宾利终于回到别墅里。她静静看着,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咔嚓。”一声响,门锁拧动的声音传来。
沈逸看到她坐在地板上,迅速走了过去,想将她抱回沙发上。
可他只是刚靠近,她就已经起身,面朝他。
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他正想开口,就听见她说,“我想离开这里,我们结束吧。”
沈逸浑身一怔,他以为耗了半年之久,终于可以解决问题,结果他万万没料到她是想结束,“离开这里,你想去哪?”
他不想听到她的后半句,更不想承认,所以他自欺欺人的装傻。
“我不想再跟你保持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他抓着她的手臂,平静地反问,“到此为止?”
“我们之间发展成现在这样,凭什么一句话就能结束?”
“就算结束了,你是想继续回到之前的兄妹关系,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还是装作陌生人?”
“可我们睡过了,睡过了无数次,就凭我们欢爱过的痕迹,我们之间永远也回不到从前,更不会是陌生人。”
“所以呢?所以就要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吗?”
“只要你跟我结婚,我就会放你出去。”
“我不愿意,不愿意跟你结婚。”
曾经的疑问终于从她嘴里得到了答案,这答案伤人至极,让他的心脏阵阵刺疼。
“不愿跟我结婚,那是想跟谁?”他说着令他自己怒火中烧的气话。
无理取闹的问题,她不想回答,“我已经累了,不想再跟你耗下去。”
“从去年到现在,你每天都要防着家里人,防着那些想了解我情况的人,不累吗?”
“跟我在一起就令你那么痛苦吗?宁肯耗到现在,也不愿意。”甚至还想直接结束。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那些回忆又算什么?”
她拧起眉,面对这个问题久久没能回答。开心、难过、心酸、窒息,这些都是他带给她的。
这种感觉就像嘴里含着一块藏了刀片的糖果,糖果的确很甜,她也想咽下,可其中的刀片一次又一次加重力道地割伤她。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只能哀声道:“我不想勉强我自己,我不愿意。”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不得已地受我逼迫吗?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心动吗?”
他不相信那些是他的错觉,就连宫泽他们都察觉到了。
她顿住,沉默两秒后缓缓出声,“有过。”
“但有过又如何呢,有过那些,我就得必须跟你在一起吗?”
她嘴里说出走过二字令他欣喜,可很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
“你对我也是有感情的,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我?”
她扯了扯唇角,苦涩一笑,“你的爱,让我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