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性格。
叶景润:“那个男人是那个打着长辈的旗号,实际上对你心存不轨之人。”
这件事,一直是他芥蒂的。
陆靳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容卿闻言,脸色微变,她唇瓣轻抿了下:
“堂叔是我和弟弟的恩人,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叶景润,我和堂叔之间只是亲人关系,你不能那样说他。”
堂叔对她的恩是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
叶景润眉头却凝起:
“有这样的亲人么?让你在曾经喜欢了许多年,更别提,我亲眼目睹你们亲吻在一起,就在我们脚下站着的地方。”
容卿听着这番话,内心深深的震惊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当年的事情,是谁告诉他的?
胸口深深起伏了下,手指紧攥,再开口时她道:
“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我和他都是亲人的关系,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出格的事情,另外——”
说到这,她目光抬起,看向他:
“其实为了让我们更好的放下彼此,我大可以告诉你,你看到的是真的,但事实上不是就不是,我不想你带着误会去渡过这段时光。
前天晚上,堂叔在门口突然说眼睛里进东西了,让我帮他看一下,后来他进房间,也是去洗手间冲洗一下眼睛罢了,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
容卿视线和他对视着,一字一句道:
“所以,我不明白,有些事情怎么在你那边怎么就变了一个样?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
叶景润听着她的这一番话,眼底逐渐浮现怔愕。
原来,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对么?
他们没有发生亲密关系。
他知道他们分手之后,他没有权利再去干涉她的情感生活。
但当他亲眼目睹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甚至是发生“亲密”行为时,他却只觉得心脏像是在被无情的撕裂。
心脏痛得快要死掉。
或许,死亡都比那一刻来得轻松,解脱。
容卿竭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呼吸放稳,她目光看向走廊的地面,缓缓道:
“你放心好了,起码近几年,我都不会谈恋爱。”
她感同身受到了。
看到别的女人靠近他,她的内心也受到百般的折磨。
再多给彼此一些时间。
万一,两条平行的线,哪一天再开始相交。
叶景润心脏轻颤了下。
毋庸置疑的,他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自私。
这时,走廊里,另外一抹身影出现了。
高大,挺拔。
陆靳一步步走了过来,复杂幽深的目光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容卿视线看了过去,摇摇头:
“没有,堂叔,你找我什么事?”
说话间,她和他的目光对视着,但只一眼,容卿觉得她仿佛突然看懂了很多。
果然,她看着堂叔沉默片刻后,最后道:
“身为看着你长大的长辈,我想告诉你,如果你和他在一起,我依然是不支持的,但——”
他语气微顿了下:“如果一切是你心甘情愿的,那我什么也阻止不了,只能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平安健康。”
他终究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当亲人,总比当一个陌生人强,不过这不意味着他就完全放弃,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叶景润听到这番话,也明白了一切。
陆靳和容卿之间的关系。
以及,他不再插手自己和容卿之间的事情。
眼下,容卿:
“谁说我跟他在一起,我们没有和好,起码在他没有解决那些该处理的对手之前,我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
其实她始终都是无所谓的,怕什么,什么也不怕。
这么说,只是让堂叔安个心下来。
也不让他和叶景润彼此之间,太过于针锋相对。
叶景润缓缓抬起眼眸,眼底的死灰仿佛在被一缕风吹拂过后,隐隐有复燃的趋势。
……
翌日。
眼看着明天就要离开,容卿今天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女警托依汗打来了电话,语气有些沉重的道:
“容小姐,努尔的病情在各项检查诊出来了,医生说不太乐观。”
容卿心脏咯噔了下。
“什么情况?”
托依汗:“体内常年累月摄入了过量的重金属,她肝脏严重受损,医生说,如果无法进行肝脏移植,她只能等死了,最多也就三个月……
而且肝脏的捐赠是极少数的,即便有合适的肝脏源,手术也会有很大的风险,她身体太弱了,可能承担不了这样的手术,医生让我将一切风险告知她的家属……”
容卿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在听到这番话后,她身体的力气像是都一点点被抽空。
最后缓缓坐在了椅子上,久久无法从这个噩耗中缓过来。
努尔。
那个七八岁,眼睛大大的,身上瘦的皮包骨的小女孩。
原来,疾病早就在她的身体里埋下了种子。
当地水源重金属高度超标,所以她和堂叔过来与自来水厂合作了。
让当地人喝上健康的,方便的水源。
可还是,晚了对么?
……
容卿迅速的出了门,乘坐的士,前往了医院。
而在她一离开后,酒店附近,有人开车跟上了她。
一直跟到她抵达了目的地后,这人将一通电话拨了出去。
叶景润在处理工作,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接通。
电话另头之人:“叶先生,容小姐急急忙忙的出门了,她去了一家医院。”
叶景润凝眉。
医院?
她出什么事情了么?
“调查清楚,我随后就来。”
……
一个小身影瘦骨嶙峋的躺在病床上,她现在无法进食了,手背上打着吊针,输送着营养液。
托依汗在她病床旁照看着,表情凝重。
努尔怀孕八个月的母亲也来了,得知这个消息后,她自己躲起来忍不住偷偷啜泣。
“医生,只要能救好她,什么条件都可以。”
走廊外,容卿在和主治医生讲话。
医生忍不住摇摇头叹息:“我们会尽力的,但是成功率不足百分之20%。”
容卿内心很沉重,是要三个月,还是争取一下20%的成功率?
她会选择后者。
只是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她本应在这种时刻更理智一些的,兴许是努尔的事情太严重了,让她格外的情绪化。
无力的靠坐在地上,整个人都觉得无比压抑,像有一座沉重的山压了下来,让她难以喘息。
这时,医院走廊里出现了一道修长峻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