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漓……”
顾悦灵突然发出一声呢喃，我慌忙放下胡雨涵的相框，回头看向床上的顾悦灵。
只见顾悦灵已经把被子踢到一边，身体原地旋转了60度，嘴里嘟囔着，像是在说梦话。
早就听陆漓说过顾悦灵的睡姿很活泼，今日一见，陆漓诚不欺我。
我走到床边，给顾悦灵重新盖好被子。刚把被子盖好，顾悦灵突然一个飞踢，又把被子踢走了。我又给她盖好，结果不一会儿她又踢开了。我哭笑不得，只能反复重复给她盖被子的动作。
折腾了好久，当我再一次准备给顾悦灵盖被子的时候，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腿。
“……然叔。”顾悦灵像是在说梦话。
她无意识的情况下，怎么还是会叫我“然叔”？
“……你。”她继续说，“选我？”
选她？
“还是选陆漓？”
……
我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抽得生疼。
顾悦灵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是要我在她们当中做出抉择吗？
看着顾悦灵的睡脸，我的心乱得像一锅粥。
在纠结和痛苦中，我陪顾悦灵在胡雨涵的房间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静谧的时光一直到胡雨涵轻轻敲了敲门时才被打破。
我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把胡雨涵放了进来。
“还没醒？”胡雨涵有些诧异地看着床上的顾悦灵。
“嗯。”我点点头。
就趁着我离开这会儿工夫，顾悦灵又把被子踢开了，身体呈大字型，美丽的脸蛋上苹果肌微微颤动，粉嫩的嘴唇蠢蠢欲动。
“饿了……”顾悦灵说了这么一句梦话。
我和胡雨涵都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当我们不约而同而笑出声来时，我和胡雨涵的视线不小心对上了，因为心虚，我很快躲开了。
胡雨涵没有放过我刚才躲开眼神的小细节。她起了疑心，开始四下观察房间，很快，她的视线落到了梳妆台上的相框上。
瞬间，胡雨涵面若死灰。
“你看了？”胡雨涵质问我。
“什么？”我装傻。
“你看我的照片了？”胡雨涵用颤抖的声音问。
“哦……你说那张合照啊？”我故作镇定地把相框拿起来，“就是不小心看到了，觉得挺怀念的。没想到你还留着这张照片，记得是哪年的事情来着？是陆漓拍的吧？她都没给我发过……”
我话还没说完，胡雨涵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沉声道：“还给我。”
“雨哥，干嘛啊？就这一张照片？”我随口说道。
“什么叫就一张照片？”胡雨涵顿时变得特别生气，她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跟大学时代她跟混混打架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雨哥，你怎么怪怪的？”我疑惑地问，“还有，你照片后面那句雨停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要写我的名字？”
“你tm是傻叉吗？”胡雨涵骂道。
“雨哥？”我懵了。
“先是宋昕妤，现在又是顾悦灵，你每次秀恩爱都tm跑到我面前来，你tm是故意的还是你是傻叉？”
胡雨涵的话让我大脑陷入宕机状态。雨停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跟宋昕妤什么关系？跟顾悦灵又有什么关系？
“算了，把照片还给我。”胡雨涵似乎对我这副木然的模样十分失望，她甚至连生气都懒得再生气了，只想着要我手中的相框。
所谓好奇心害死猫，我想着要弄个清楚，就起了逆反心理，仗着自己比胡雨涵高，就把相框高高举起，这样胡雨涵就拿不到了。
“陆然，你还给我！”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
“你还给我！”
“告诉我为什么！”
“别怪我不客气了！”
“想抢？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胡雨涵急了，她再也顾不得形象，手脚并用抢起相框来。她抓着我的手臂，脚蹬在我的腿上，试图顺着我的身体往上爬。
她猛地一使劲，我瞬间重心不稳。咚地一声，我跌倒在了地板上。攀在我身上的胡雨涵自然也没能幸免，紧跟着倒到了我身上。
这一跤摔得不轻，让我意识变得有些模糊。我只觉得后脑勺隐隐作痛，但脸上却有一种柔软的触感。等我略微清醒了些，才发现我和胡雨涵是以脸贴脸的方式倒下来的，脸上那柔软的触感正是胡雨涵脸颊的触感。
胡雨涵全身趴在我身上，一动不动。
“雨哥？”我晃了晃身体，胡雨涵却没有反应。
我寻思要摔晕也应该是我晕，毕竟摔到地板上的是我。可怎么胡雨涵摔我身上还昏过去了？难道我身上的肌肉已经比水泥还硬了吗？不应该啊，我退出健身界好几年了……
好在过了一会儿，胡雨涵总算是醒了过来。
“陆然。”她用手掌撑地，微微抬起头，盯着我，轻声唤我的名字。
“雨哥，你没事吧？”
“没事……悦灵好像还没醒。”
“她可能太累了……”
“果然，你只关心她，不关心我。”胡雨涵打断我。
她什么意思？
面对我诧异的眼神，胡雨涵的眼波中流露出悲伤。她说：“陆然，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个时候，下雨了。”
她这么一提，我隐约想了起来。我和雨哥第一次见面，是始于一场冲突。彼时我们刚住进那栋男女混住的宿舍，那天，天气反常，本来还阳光灿烂，突然就下起了大雨。很多同学原本在顶楼晒了被子，一下雨，就都赶着去顶楼收被子。男生要去顶楼必然会通过女生宿舍，之前上去晒被子的时候是宿管专门开了一条绿色通道，但这天雨下得突然，还没来得及安排，男生们根本顾不得，借机要冲进女生宿舍。就在这个时候，雨哥站出来把住大门，不让男生上去收被子，我站出来想说两句公道话，没想到就和雨哥杠上了。我们都还很年轻气盛，当场就厮打了起来。
“雨哥，我一直自诩不和女生计较，你算是例外。你是我这辈子打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我谁都不服就服你。”既然胡雨涵提到了往事，我便也说出了心里话。
“记得吗？打完以后，我们被辅导员关到一间办公室里，要我们互相道歉。”胡雨涵似乎陷入了对那天的怀念。
“想起来了，她让我们道歉，结果我们发现臭味相投，趁她不注意，翻窗户跑了。还淋了一身雨。”我笑着回忆道。
“嗯。”胡雨涵盯着我说，“可是后来雨停了。”
我怔了一怔。
是这个意思吗？是那方面的意思吗？
“陆然，我要结婚了。”
“哦……干嘛突然说这个。”
“我不想留遗憾。”
“啥？”
猛地，胡雨涵掰住我的头，不让我动弹，用她的头朝我的头撞过来。
她要亲我！
“你们在干嘛？”
身边突然响起了顾悦灵疑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