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悦灵的注视下，胡雨涵才依依不舍地把嘴唇移开。她缓缓从我身上离开，站起来擦了擦嘴唇，红着脸开门跑了出去。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尴尬地看向顾悦灵。
“悦灵，刚才是意外……”
“意外？你是想说没想到会被我发现吗？你们当着我的面偷情，还觉得被我发现是意外？”
“悦灵，偷情什么的……怎么会？”
“怎么不会？我就说怎么一吃饭就犯困……你们不会在饭里下药了，把我迷倒以后，想当着我的面这样那样吧？”
顾悦灵是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再说她一口也没吃啊？
“真是意外。刚才我们不小心跌倒了。”
“以那种姿势跌倒？”
“不管你信不信，事情就是这么巧……”
“可我看到她按着你的头在亲？”
“……她帮我正骨呢……”
“你怎么不说她帮你清理口腔？”
“……还是你这个理由合理……要不你重问一遍？”
“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对不起……”我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了。
顾悦灵板着脸从床上下来，盯着我说：“我突然特别理解小漓。你要只是偷吃，我还可以考虑听你解释。现在你对我撒谎，那就不可原谅了。”
我大致能明白她的意思，确实我刚才不该说什么帮我正骨之类的胡话。
可是，顾悦灵这比喻是不是有哪里不太恰当？她的意思是，我们瞒着陆漓假装情侣的事算是偷吃？
“陆然哥，我生气了。最近我们不要联系了，保持距离吧。”顾悦灵对着梳妆镜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发型，然后拔掉手机的充电线，似乎是准备离开了。
“别啊，悦灵！”我叫住她，“我刚那些话不是那个意思。刚才的事，我也是懵的……雨哥她……是她突然那样……我脑子也没转过来怎么回事……”
“哼。你想说你是被强吻的？”顾悦灵不爽地瞪着我，像是接受了我的解释，但又像是没完全接受。
“真的，是她主动的……”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露出韩枫那张阴沉的脸，瞬间把我说了一半的话堵了回去。
“什么主动？”韩枫向我投来黯淡的目光。
尽管我是无辜的，但在韩枫面前，多少还是心虚。一想到他和胡雨涵马上就要结婚，我甚至有些担心他们的婚姻。之前听顾悦灵说起来胡雨涵似乎是相当勉强才答应和韩枫结婚的，从刚才的事看，此言不假。
不过，好像这场悲剧里，我作为一个躺枪的人，好像起到了一些不得了的负面作用？我越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韩枫，谢谢你招待。那我先回去了。”我作势要走。
“陆然，”韩枫挡在门口，“我们单独聊聊。”
“聊什么？”
“叙叙旧。”
“不必了吧？”
“我们做了四年的室友，不该叙叙旧吗？”
大哥，咱们俩做了四年的室友，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互留，要不是我给胡雨涵打电话，根本就不知道你换号码了好吗？有什么好叙旧的？我看你就是想聊胡雨涵的事吧？我没什么好聊的……
“韩枫哥，你要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也想听。”顾悦灵站到了我身边。
“跟你没关系。”韩枫冷冷地说。
“我是他女朋友。”顾悦灵牵起我的手，“他的事全部都和我有关。”
韩枫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不过他这个人到底还是能忍，很快就把情绪藏起来了。
“顾悦灵，你母亲知道你这样吗？”韩枫突然提起了张颖。
怎么，韩枫认识张颖？
很快，我觉察到顾悦灵的手心正在冒汗，她肯定是心虚了。顾悦灵的语气马上就软了下来，她对韩枫说：“韩枫哥，你不是答应过雨涵姐，不会去我妈那里告状吗？”
“当年我答应你妈帮你补习功课，没想到你被雨涵带坏了。你现在跟雨涵一样被蒙蔽了双眼，被渣男骗得团团转。我要是知道会变成这样，当时就不该答应雨涵帮你打掩护。”
顾悦灵眉头紧皱，变回生硬的语气说：“韩枫哥，你和雨涵姐的事，我不好评论。可你刚才说渣男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清楚你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吗？”韩枫阴阳怪气地说。
“他是个好人。”
“你自己问问他对雨涵做过什么亏心事吧。”
就在这时，胡雨涵推门进来了。
“韩枫，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她朝韩枫吼道。
“……”韩枫没有理会胡雨涵，他对我和顾悦灵说：“今天很晚了，你们请回吧。”
面对韩枫的逐客令，我和顾悦灵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下了楼，准备离开。
“等一下。”胡雨涵突然叫住我们。
她追上来，拿出三张婚礼邀请函，塞给顾悦灵一张，塞给我两张。
“我的婚礼，你们一定要来。”胡雨涵几乎是用央求的语气说。
“好，我一定来。”顾悦灵抱了抱胡雨涵。
我盯着手中的两张邀请函，思考了片刻后，对胡雨涵说：“雨哥，陆漓去留学了，应该回不来，你给我一张就够了。”
“我知道陆漓来不了。”胡雨涵说，“我联系不上宋昕妤，是想让你捎给她。”
我愣了愣，想到之前在宋东见过宋昕妤，便答应了下来。
“那婚礼上见。”胡雨涵用古怪的表情盯着我，还舔了舔嘴唇。
“走吧。”顾悦灵白了我一眼，拉着我连走带跑逃出了胡雨涵的店。
出门以后，天色已晚。
我和顾悦灵走在宋体大后街二村阴暗的街道上，走出店面不久，顾悦灵就生气地甩开了原本拉着我的手。
“怎么了？”
“哼！”
“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你自己觉得呢？”
“悦灵，谢谢你。”
“你不反思自己做了什么，还谢谢我？”
“谢谢你刚才在韩枫面前帮我说话。”
“呸呸呸！我就该让他揍你一顿。”
“吃醋了？”
“谁吃你的醋！”
“吃宋昕妤的醋？”
“关宋昕妤什么事？”
“我收着请帖，是觉得宋昕妤好歹和胡雨涵也是一个乐队的队友，让她来参加婚礼也是应该的。”
“那你赶紧找宋昕妤去，顺便让她帮你也清理一下口腔。”
“你果然还是在意……”
“我这个假女朋友算怎么回事？成天看你们清理口腔，简直就是小丑。”
“你要是这么在意，那我帮你清理口腔好不好？”
我随口开了个玩笑，顾悦灵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周围一片漆黑，除了我们并没有其他人。
“好啊。”
顾悦灵朝我扬起脸，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来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