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莎士比亚的恸哭
“没想到我们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李云东神色沉重地望着对面的江书夏，像是曾经许下海誓山盟的恋人在最后还是选择了分手。
“有些事情，人总归是无能为力的，命运女神的馈赠从一开始就标定了筹码，现在她不过是来取回那份注定的代价而已。”江书夏的眼神无比平静，深处却隐藏着几分忧愁与悲伤。
“是啊，我曾相信人定胜天，相信事在人为，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相信君子不为君相所牢笼，亦不受造化之陶铸，但我错了，到现在我才突然发现，这世上，天意难违，人力有穷时，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就是个○逼。”李云东无比沉痛地表示道。
“你连打码都打错位置了，看得出来的确成了傻○。”江书夏不禁露出悲悯的神色，仿佛望着曾经挚爱的恋人被卡车撞飞后成了流口水的大傻子，还整天嘴上念叨着什么“要让我转生到异世界吗？”、“会送外挂技能呐？我们国内一般称之为金手指，看来您是岛那边的女神，但也不对啊！这样的话我应该不受你们这边的管辖啊？按属人管辖或者属地管辖都对不上号的。啊？卡车司机是日本人？哦，那就不奇怪了。”、“要我去干魔王？行吧，让她生几个？啊？不是这个意思？是男的？哦，那杀他全家就好了吧，还是灭了整个魔族？我杀心太重？哪有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嘛！”之类毫无逻辑的怪话，简直可怜得不行。
“我多想再和你一起笑看人间热闹，而不沾染半点因果。想和你一起爬上雪山的顶点，手牵手大吼一声引发雪崩，看登山者们狼狈逃窜的身影；想和你躲在防空洞里一起按下核弹发射按钮，放一场震撼地球的盛大烟花，为我们无聊的生活助兴；想和你潜入深不见底的海沟，解开尘封千年的邪神封印，看远古的邪神如何在城市间欢呼庆贺，将摩天大楼当作玩具般甩上天又接住……啊！我是多怀念那段峥嵘的岁月！可为什么它们鸟儿一样一去不复返？”李云东好比舞台上的话剧演员，动情而浮夸地抒发内心。
“虽然我的记忆与你的话语有很大的出入，但我可以理解你崩溃的心情。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愿意，可她们不会聆听我们的声音，她们只会作壁上观，喝着甜滋滋的电解质水，像打量卖笑的小丑一样对我们指指点点，内心不会有丝毫的波动。”江书夏神色悲哀地摇了摇头。
“可恶！”李云东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心口，目眦欲裂地瞪着长椅上的成曦和屠天青，怒吼道：“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哇，运动过后的电解质水真是沁人心脾啊，爽！”成曦猛地灌了一口运动饮料，像是下班在居酒屋畅饮啤酒的日本工薪族。
“碳水含量很低啊，估计是低渗透压的。”屠天青打量着饮料的配料表，有些嫌弃地抿了一口。
“喂——，你们听到我们心灵的呐喊了吗？”球场上，李云东面无表情地扬声呼唤道。
“听到了听到了，但故意无视了！”成曦立刻咧开嘴角，冲着李云东招招手，说道：“学长你们就认栽了吧，破罐子就破摔好了，赶鸭子也能上架的，谁叫你们算计我们的呢？总归要偿还代价的。”
“但你们不是没分出胜负吗？”李云东站在原先成曦所在的半场上，还是挣扎着试图自救。
“表演赛要什么胜负，当然是看表演的呀。”成曦露出一对亮白的虎牙，说道：“现在我们表演完了，轮到我们看你们表演了。”
“我们刚才不是已经表演了一出悲情而浪漫的大戏吗？莎士比亚来了都要说自己写的根本不是悲剧。”李云东臭不要脸地辩解道。
“那个不是在活跃气氛吗？就跟篮球宝贝一样的啊，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成曦笑得纯洁而无辜，但丝毫不给李云东这边活路。
“别再丢人现眼了，李云冬，是男人就做好丢人现眼的觉悟。”屠天青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您这话前言不搭后语啊！”李云东相当无奈地扬了扬手上的球拍，而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望向江书夏说道：“就……好像也没办法，两个经过专业训练的强者都那么‘真情实意’地要求了，咱们也没有拒绝的余地是吧？”
“啧，废物一个。”江书夏相当露骨地表示嫌弃道。
“我是真正的女权主义者，我总不能跟她们用蛮力互撕吧！我还要不要脸啦！”李云东忍不住瞪大眼。
“这种节骨眼儿上都派不上用场，我还要你有何用？我扣你工资！”江书夏咋舌道。
“哇，学姐好温柔，只是扣工资，不是炒鱿鱼！”成曦真诚地赞美道。
“屁的温柔！”李云东粗鲁地表示不屑，说道：“炒鱿鱼是要赔偿员工的！但扣工资扣得狠了，员工主动提出离职她就不用赔偿的！资本家的肮脏心思我一看就看得透！”
“对低效甚至无能的员工予以降薪处理，不是很正常的调整吗？你没有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又怎能要求我支付超额的工资？没有开除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哪有被你说肮脏的道理。”江书夏面无表情地占据道德制高点。
“骂得好！接着骂！快点啊！”屠天青不嫌事儿大地叫嚣起来，她分外愉快地冷笑道：“都不需要我们煽风点火，你们自己就出现裂隙了，看来在想象力主导的空间里，人内心潜藏的黑暗很容易被释放出来，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想象能干涉到现实，现实的法则就不重要了，人类被社会秩序所压抑的兽性也就呼之欲出了。嗯，这很科学。”
“李云东学长，江书夏学姐！我的机位已经架好了！你们随时都可以开始！”顾思南很是振奋地喊道，相机不知何时竟然架设在三脚架上。
“我们也不是在等你啊。”李云东相当无语，倒是屠天青多瞅了那三脚架一眼，她记得顾思南来的时候并未带上三脚架，这个尺寸也不是可以藏在口袋里的，也就是说，这玩意儿肯定是想象力的产物，可那台相机无疑是实际存在的物品，那么问题来了，这台相机到底是以什么原理悬浮在半空中的呢？
屠天青对此不愿深思，只是一味地感慨，想象力非常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