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婧芙听得心慌,惊声道:“可是娘如果真去各大府邸要回已经送出去的东西,那颜面还能往哪儿搁?娘,这件事,难道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她是安应珍的女儿,一旦安应珍名声尽毁,那她也不会有任何好处的。
而且这种事一般都瞒不住,得罪人不说,还会被人当成笑话到处宣扬,那到时候她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就要更加烂了!
安应珍冷笑:“你当你娘是傻的?那些东西要回来,确实不好听,可京城的人啊,或多或少都有那么点见不得人的事,恰好,你娘我就知道这些事。”
“首先有把柄在手,不怕他们说什么,更不怕他们不把东西拿回来,其次,咱们这不就有机会对付安与时那个贱丫头了吗?傻孩子,只让她名声受损有什么用?还得想法子一劳永逸才行!”
听到这话,周婧芙的眼睛亮了亮。
没错,一切的根源都是安与时,只要安与时消失了,这些什么财产,还有对外的名声,只要好生运作,那所有的一切,就都能拿回来!
“娘,那咱们到底应该怎么做?宣王府里女儿也去过几次,还算熟悉,但是没有可用的人,到时候只怕难得很。”
“别担心。”安应珍深吸一口气,面容还是憔悴,神态却尽显得意:“为娘再难的事情都能办到,这点小事算什么?”
周婧芙迟疑道:“女儿觉得,还是应该稳妥些,现在安与时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管您去,还是外祖母和舅舅去,都吃了瘪,就连两个兄长也没落到任何好处!”
安应珍有些烦躁:“能不能有点志气?这些时日的事情,为娘早就已经想过了,说来说去,还是我们太心急,而她才刚住进裴家,有裴允那么个神仙护着,自然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从一开始,咱们就不该想着去找她麻烦,更不该想着把她带回来,如果从一开始就冷着,不理会,等到有了机会再一击毙命——”
她紧紧攥住周婧芙的手,叮嘱道:“记住了,往后不管是应对什么事,都得谋定而后动!”
周婧芙半知半解的,愣愣点头。
见此,安应珍松了口气,又叮嘱道:“赏花宴的时间也巧,恰好是外人以为你从紫光寺回来的日子之后,因而这些天,你还是在府里呆着,一应东西,自由为娘替你准备。”
听到这话,周婧芙悬着的心放下去不少。
她其实也很担心,宴会在即,自己又才丢了颜面,若是不能盛装出席,岂不是更惹人耻笑?
重要的是,若不能打扮的漂亮些,到时候见到高砚书该怎么办呢?
“是,女儿都听娘的。”周婧芙乖乖巧巧应下。
安应珍又道:“你外祖母那里,还有你舅舅那儿,这几日去请安,要更勤勉些。”
“啊?”周婧芙有些不情愿,“娘,外祖母都已经厌弃了咱们了,舅舅对您也多有意见,女儿若是这时候凑上去,岂不是……”
“让你去,你就去。”安应珍冷哼一声:“你要记住,这世间所有的人都唯利是图,你外祖母和舅舅尤甚!此次是动了他们的利益了,所以他们才会摆出那副无法饶恕咱们娘俩的姿态来,可我们还好端端活着,一应份例供给都没差过数,你猜,是为什么?”
听到这话,周婧芙心里一动,不太确定地问道:“娘,是不是因为……女儿是周家的人?”
周家,是安应珍心里拔不掉的一根刺,周婧芙不大敢提及。
安应珍哼道:“就像安与时,那丫头,娘家是孟氏,护国有功,所以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那谁也不肯动她,就算孟氏全族战死,她也还有安家的一半血脉,除了咱们安家自己,你看看谁敢欺负她?”
“而你,芙儿,你是安家与周家的孩子!”她捧着周婧芙的脸,低声道:“周家是不如安家,也远远不如孟家,可他们也有过登阁拜相的先祖,不管何处说起来,都是正经的文官清流,清高门第。”
周婧芙张了张嘴:“娘……”
“所以芙儿,不管为娘和你爹爹如何,可你背后不止有安家,还有周家,安家就算势大,也不敢明目张胆去打周家的脸,因此,咱们只要不被人抓住把柄,也能一世无忧!”
比起安应珍,周婧芙的心态可没那么好:“可是娘,这次你就是被抓住把柄了!”
安应珍有些烦躁,火大道:“你是我的女儿,怎么这么蠢?”
周婧芙吓了一跳,连忙低下脑袋。
“被抓住把柄又如何?恰恰是这些把柄证明,不论你舅舅,还是你歪爱祖母,又或是那安与时,实则都不敢同咱们娘俩对着干!”
安应珍笑得轻蔑:“想想也是,安家再强大又能怎样?当初把咱们母女接回来,你外祖母和你舅舅在看到你爹的时候,照样客客气气的,所以啊,与权势和利益相比,人,是最不重要的!”
周婧芙面色惨白,越听心里越慌。
“芙儿。”安应珍抓住她的手,盯着她的双眸,冷声道:“你要记住,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就得抓住旁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最想要的……”周婧芙有些恍惚,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高砚书。
那么砚书哥哥,想从她这里要什么呢?
权势?
安家,周家!
财?
本来能带去高家的嫁妆,只能从孟氏遗产和安与时生母的嫁妆里弄,现在都拿不到了。
那万一别人能给高家带去同样的东西,高砚书还会选择她吗?
“你在想你的婚事?”知女莫若母,安应珍一看就明白了。
周婧芙红着眼眶:“女儿担心。”
“别怕。”安应珍对此很有信心,“你这几日在府里,多去你两位表兄处走动,上上药,送些汤水,你的婚事,多半也就不会再出岔子了。”
“是,女儿知道,大兄和砚书哥哥是同袍,二兄和砚书哥哥也交好,只要有他们从中说和,砚书哥哥应该不会再在意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