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与时本来还想试试的,却又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
尤其是看到坐在那边的裴允,居然也跃跃欲试的,心里一慌,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她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裴允的对手。
何必找虐?
裴允看在眼里,白了她一眼,懒得拆穿。
安与时乐得看精彩场面,想着自己就是个小富婆,干脆当起了财神爷。
拿着银子,不要钱一般的往台上扔。
都知道安与时不是坏心,而是好意找机会贴补,大家也都很给面子地开始起哄了。
“女娘大气!”
“女娘看看属下这招,值多少赏?”
“女娘,方才属下都没抢到!”
“女娘再来点……”
一声声‘女娘’叫的,让裴允都快彻底失去存在感了……
转眼就到了子时,外面噼里啪啦响起了爆竹声。
袁管家乐乐呵呵的叫上人,拎着爆竹,也出去放去了。
安与时过去看热闹,爆竹燃爆火花四溅的,分外好看。
除此之外,也就只有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的花灯格外漂亮。
她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以前有春晚却不想看,现在想看也看不着了。
就连烟花也没有。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才情不自禁地念叨完,就发现裴允站在自己身后。
她展颜一笑:“阿兄,新的一年,与时盼你万事顺遂!”
裴允目光幽深,盯着她看了半晌。
“嗯,我一定万事顺遂。”
安与时眨了眨眼,怎么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紧接着就是大年初一。
本来安与时是想留在府里偷个懒的,结果一大早,宫里就来人接了。
说是樊太妃惦记他们,请他们入宫吃个家宴。
入宫一看,确实冷清,甚至都冷清到无聊了。
本身人就不多,除了一些妃子,就只剩下司方峋和樊太妃。
嫔妃们拘谨,只想卖乖讨好,连司方峋都看着烦。
剩下司方峋和樊太妃又不是亲祖孙,也热闹不到哪里去。
直到看见安与时和裴允一起出现,樊太妃脸上的笑容才多了一些。
“还是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待在一块儿!”
樊太妃连声感慨:“虽然人少了些,但只要咱们骨肉至亲在一起,那就是极好的!”
安与时心思一动,骨肉至亲?
现在这里的四个人,除了她和裴允之外,似乎谁和谁都没有血缘关系,哪来的骨肉至亲?
可是在这个时候,裴允和司方峋都站了起来。
他们双手捧着杯盏,冲樊太妃敬酒。
安与时越发迷糊,但也只能赶紧跟上敬了一杯,仰头一口干了。
没料到这酒比想象中更烈,一杯下毒,她脑袋里瞬时一恍惚。
再看向司方峋和裴允,她眼里一花,一时竟觉得他们好像长得很像……
“祭天大典的日子已经选好了,就在明日。”樊太妃还是很开心的,接着说道:“与时,你和裴允今夜就住在宫里,明日一早,你陪着老身去祭天大典,裴允就跟着皇帝,不要离得太远。”
“是。”
“是!”
安与时和司方峋已经应下。
裴允有些踌躇的看了安与时一眼,也点了点头。
其实祭天大典每一年都要准备的。
祭祀皇室祖先,也是为了祭祀上苍神明。
以前安与时一直都够不上格参与,这次能够参加全是因为太后的面子。
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裴允居然是站在皇帝身边的。
又不是皇亲国戚,却还和皇帝在一起参加祭天大典……
后面的大臣们明显颇有微词,个个都和她一样,神色古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这显然是不合规矩的。
那为什么司方峋和樊太妃都很坚持?
看裴允的样子,好像这一切也是应当的,只是有些过于张扬了而已。
安与时心不在焉的跟着规矩时不时叩拜,脑子里一直在琢磨。
难道裴家还有什么非比寻常的身份吗?
樊太妃似乎是看出了安与时的忧虑,趁着中间休息的空档,低声说道:“你要记住,不管是你,还是你阿兄,都有皇室护着,任何人都不能越过你们去!”
说这些话的时候,樊太妃还用力抓着安与时的手。
安与时低头看着自己手掌上的青紫色,越发不得其解。
她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够得到樊太妃几分亲眼,是因为外祖父一家的面子。
能够在皇帝面前多说几句话,就算没规矩些,也没人指责她,那是因为阿兄的面子。
但是阿兄的面子又从何而来?
就因为阿兄和皇帝一起打下了江山吗?
都说功高盖主,往日里那些大臣参阿兄一本,也都是用着这个由头。
可功绩再大……能大成这样吗?
跪拜天地的时候,阿兄是站在司方峋那个皇帝身边的。
而在跪拜皇帝的时候,阿兄还没跪下,就又被皇帝给拦住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之余,还都投来了羡艳的眼神。
只有安与时,心里越来越不安。
这种情况太不对劲了!
要么,是她弄错了什么?
不然的话,这一切实在像是捧杀!
不管安与时心里怎么想,她也知道轮不到自己瞎猜,便也没有多问,只是乖乖的待到一切结束。
然后才能跟着裴允一起回府。
她是想找机会问个真切的。
可惜裴允一回来就开始忙,而且还事关楼家,她也不好一直去打扰。
心里静不下来,干脆先准备去宣亲王府的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准备的……
只不过就是被一些礼品,然后往那边送了个拜贴,等着宣亲王府的车架过来接就行。
临出门前,裴允叫住她,跟她叮嘱一切当心。
安与时心里明白,问道:“就是这两日了吗?一切都妥当了?”
“嗯。”裴允点了点头,沉声说:“宣亲王府已经有所察觉,恐怕会在投鼠忌器之下做出什么,我已经准备了暗卫,他们会守在你四周,但你还是要自己小心。”
顿了一会儿,他又说:“我会去接你回家。”
“好。”安与时答应下来,倒也没有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