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与时冷漠的看着,心里还是烦。
尤其看到高砚书就更烦了。
而且脑子里还在翻来覆去想,想着自己对裴允动心究竟有多不应该……
看安与时这副表情,高砚书越来越着急:“与时妹妹,你……”
其实高砚书心里还是有数的,自己干的那些事,实在难以启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听说今天与时妹妹也在那里,是不是都看见了?”
安与时懒懒的挑了挑眉:“我是在,也看见了,怎么了?”
“与时妹妹,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设计了!”高砚书越来越心慌:“你若有气,你尽管撒出来,只求你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就不肯嫁我了……”
安与时很不耐烦:“就算没有这些事,我也不会嫁给你,至于你说的你多半是被设计了,我也信,可那又怎么样呢?谁设计你的,你找谁去啊。”
虽然这背后也有安与时的手笔……
但那又怎样?明面上谁都不知道。
“可是与时妹妹,这一次我真的是无辜的!”
看高砚书翻来覆去这些话,安与时忽然就后悔了。
她就不该见高砚书!
“你是不是无辜的,跟我本来也没什么关系,何况我又不在乎。”她耸了耸肩,一抬手,步应已经把之前,高家送过来的那些礼物都拿了出来。
“这些都是你母亲之前送来的,我那个时候没有回绝,是我想着,闹得太难看了也不好,但现在嘛,已经成这样了,你我之间更不可能,因此你就拿回去吧。”
想来经过这么一次事后,高夫人也不敢再来安与时面前惹眼。
所谓人要脸,树要皮,有周婧芙那么一个前车之鉴在,谁还敢没脸没皮呀?
安与时又看了看高砚书,双目无神,浑身无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这丢了魂呢。
“高公子也回去吧,我裴府本身就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你若是一直不肯走,就只能让红甲卫来送客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安与时一直是笑着的。
但不知为什么,高砚书看着安与时这样,浑身如坠冰窖。
他忽然就明白过来了,安与时其实早就已经放弃了他,只是他一直都不肯相信。
这本身也不能怪他!
从前安与时对他总是怯怯的,但每每见到他都要笑,还想尽办法在他面前出风头。
只不过,刚好次次周婧芙都在,刚好到最后安与时都出了洋相……
“与时妹妹,你是不是还在因为从前那些事情怪我?”高砚书悔不当初:“是,当初是我糊涂,我没有选择你,而是选择了周婧芙,但你要知道,那时候是父母之言,我也不能轻易拒绝!”
“如今这样,那是老天有眼!”
安与时不耐烦了:“既然你说到这里,那我们干脆说清楚些。”
高砚书用力点头,他就怕安与时不愿意跟他交流,现在还有的谈,就证明还有机会。
安与时坐正了些:“高公子,从前我一心向着你想要嫁给你的时候,你知不知道?”
那个时候。都是原主在围着高砚书打转。
当然了,那个时候的原主也还小。
正巧又是高家和孟家才定下婚事的时候,有孟老爷子在,谁也不敢插手,所以彼时年幼的高砚书和安与时,也算得上是两小无猜。
高砚书一愣,没想到安与时说起这些,不由得点了点头:“我自然都是知道的!”
“你既然知道,那在孟家出事以后,安应珍做主,要把我们两个的婚事取消,让你娶周婧芙,你为何还要答应?”
其实安与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平淡,语气也很冷静,甚至说得上是缓慢而温柔。
可高砚书就是很心虚。
他像是有些难以启齿,目光闪烁道:“我……我那个时候还太小了,周婧芙总是对我说,只有娶她才是最好的选择,再加上我的家人也一直劝,所以才……”
“我太年幼了,家人之命我不敢反抗,若换做如今……”
“如今又如何?”安与时冷笑:“假设安应珍和周婧芙都没有出事,难道你就会放弃她选择我吗?你还记不记得,我离开安家之后,你是如何对我说的?像我这样的人,幸好不是高家的儿媳妇,否则的话,高家全族都要毁在我的手里,怎么?高公子这么快就忘了?”
高砚书哑口无言。
安与时又问他:“我还有一事想问一问,那日在紫光寺,你明明看见我被家人抛弃,独自昏倒在野外,为何不救我?”
这个问题,也是原主一直都想知道的。
只可惜香消玉陨,只盼现在高砚书能作答的话,原主也能听到一些吧。
高砚书脚下有些踉跄,越发闪烁其词:“那个时候……那时候我以为你的兄长们都和你在一起,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你一个人抛在那,肯定会回去找你的,当时那样,只是想教训教训你……如果我知道没人管你,我肯定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就算当时的我没有和你结亲的念头,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的!”
安与时笑了,她是真的觉得好笑。
人人都觉得那个时候的原主有人管,但人人都没管。
当然,也有人就想看着原主死!
“我要问的话问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看安与时如此冷淡,高砚书反而越来越着急:“与时妹妹,你就真的没有要说的了吗?你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是以后你希望我如何做,我都能做到,只要你说出来!”
安与时定定的看着他,忽然笑得越发大声:“根本就不需要问你会如何做,我知道,你什么都做不到,只会看我下地狱。”
“不可能!”高砚书说的斩钉截铁,“我绝对不会负你!只要我决定娶你,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心,更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哦?是吗?”安与时挑眉,忽然就来了兴趣:“那你可知道,其实我是死了的人?”
高砚书傻在原地。
安与时明明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是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