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与时冷笑:“现在周婧芙应该已经快急疯了吧,她是不是还想着她的诗?找个机会帮帮她,给周如音和楼朝雨也报个信,让她们也帮帮忙。”
“是。”
青竹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
安与时这边也就才吩咐下去没多久,上京城里里外外,关于那首《江梅》已经炒得沸沸扬扬。
不管周婧芙平时的名声有多差,才名在外,自然就能收获一地的仰慕者。
彼时的周婧芙,还在安家跪着祠堂。
就是心里惴惴不安。
自打上次高砚书过来闹了那么一场,她就一直想不明白。
好好的一个大才子,忽然犯病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去了寺庙当和尚?
往日里,高砚书似乎也不是这种人。
现在去了寺庙闹着要出家,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如果说要三五年,七八年,那她还等得起吗?
如果说一直都这样闹下去,那她该怎么办?
就这样耗着?
又或者说,高砚书非要去寺庙出家,就是为了躲开和她之间的婚事?
这一切都是高家的计谋?
就为了不娶她?
如果真是这样,难道她就一直这样干等着?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前程毁于一旦?
更别提安家的安景州,说走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而且安家还真就不去找!
其实不找也是安景州活该,好端端的非要闹出点事情来,甚至还为了她这点事大动干戈……
周婧芙越想越心烦,在祠堂里跪着也有些呆不住了。
如果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她都怀疑自己会和安应珍一样的下场……
“芙儿。”安景川忽然过来了,认真的看着周婧芙:“祖母发话,让你先出去。”
周婧芙眼珠子一转,连忙问道:“是不是砚书哥哥回来了?他想通了是不是?”
看着周婧芙这么期待的眼神,安景川都不太好意思说。
他的目光有些闪躲,半天才说:“妹妹,你不必着急,祖母和父亲都说了,你这桩婚事,是一定能成的,现在你那首诗在上京城里广为流传,正是大好的时机!”
周婧芙心思一动,立马起身冲了出去。
那首诗,果然是那首诗!
不枉费她花掉最后的银子,把那首诗买了下来,果然让她名动上京城!
安老夫人和安应淮要见她,为的也就是这件事。
“如今你在上京城里,也算炙手可热了,还有没有别的诗文?若是再有佳作,我们也好拿出来大做文章,最好是能惊动皇上和太后,你的婚事,就更好办了!”
安老夫人这样说着,安应淮在旁边也连连点头。
“我朝虽然重武,但是也急缺有才之士!天下文人才子何其多,你那首诗一出来引得天下议论纷纷,如果能再做出一两首,以你之才,连皇帝亲王也匹配得上了,还能嫁不进那个高家?”
周婧芙越想越有道理,也在心里暗暗窃喜。
还好那天买诗的时候多买了两首,也还好,那天在茶馆里没有急着把所有诗都念出来,要不然的话,现在反而不够用!
“有的!”周婧芙用力点头,“不敢欺瞒舅父和外祖母,芙儿在没事的时候,也曾好好琢磨过,现在就能背出两首来。”
安老夫人和安应淮,一时间欣慰不已。
他们就知道,安家从来都不养闲人!
安景川耐不住了,急急的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写出来,等我让底下的人往外面一放,一定能引起更大的反响!”
与此同时,安老夫人已经招了招手。
下人端来笔墨纸砚,全都是上好的东西。
周婧芙在安家虽然受宠,可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厚待。
连茶水点心都在旁边摆好了,甚至还准备了香炉!
她越发红光满面,提起笔煞有介事地挥毫洒墨……
一首诗完,连安应淮这个武将看着都连连称道。
“这确实是首好诗我,虽然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也能看出其中韵味!”
安景川是个读书人,看了以后眼睛都瞪大了。
“芙儿你还年幼,虽然经历一些事故,没想到作诗居然这般沧桑老成,是多少学士大家都比不上的!”
眼看安应淮和安景川都这样说,安老夫人也跟着激动不已:“好好好,老生真是没有白疼你!”
在这一瞬间,周婧芙的虚荣心空前暴涨。
从前她也备受赞誉,素来有个才女之名,不管到哪儿都被人称赞,可从来没有一次,是这么真心的。
夸赞的话里充满了仰慕,甚至还有隐隐的嫉妒……
看安景川这双眼睛,欣赏和心满意足之余,可不就是自卑和嫉妒吗?
也是老天眷顾,那天让她遇到了那个白胡子老头!
所以说,运气也是命运之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换做别人,哪有她这样的好运?
柳暗花明又一村,否极泰来啊!
“一首诗一首词,还请舅父和外祖母过目!”
她骄傲的仰着下巴,把最后一首词也递了过去。
安老夫人和安应淮都很满意。
实话实说,有这样的佳作在,将会是安家莫大的转机。
只是现在看来,反倒有些可惜了……
如果那天周婧芙没有那么冲动的话,现在都不需要只看着安家的高砚书,甚至可以把眼光放得更高更长远些。
可惜周婧芙已经被破了身子,再想和旁的人家议亲也不大可能了。
否则的话……
安老妇人一边想一边摇头,说穿了,这都是命!
接下来,就是安应淮和安景川来出手。
当儿子的,开始往外面散布周婧芙的最新诗作。
当老子的,则第一时间进了宫,跪求面见圣上。
等到司方峋终于有时间见安应淮,周婧芙新做的那两首诗词,已经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
“皇上!”
安应淮痛心不已:“皇上,臣的外甥女可怜呐,小小年纪,父母和离,母亲去世,还陷入无边的猜忌与谣言之中!”
安应淮抬起头来,露出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皇上,微臣求求您了,给臣的外甥女一个公道吧!”
司方峋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