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安与时冲准备动手的青竹给了个眼神,还真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去了。
中宁郡主要去的也不是其他地方,就是御前。
她一马当先的冲到前面,都不管安与时有没有被带上,来到司方峋面前,反手冲着身后一指,语气里充满了委屈。
司方峋都惊呆了。
这是怎么个事?
只听中宁郡主怒气冲冲道:“请皇上做主,安与时设计害我父王,连累父王被禁军缉拿审问!可事实上,我父王从未害过什么人,更没有和朝中官员勾结害得谁家老妇人一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求皇上主持公道!”
司方峋看着比自己年纪还大上一轮半的中宁郡主,抽了抽嘴角,很是无语。
都能当他奶奶了,在他面前装什么委屈?
还嘟着嘴,做出一副可怜样……
身心有点不适……
才想到这儿,中宁郡主急的直跺脚:“皇上,你倒是快说话呀!”
司方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赶紧摆摆手:“好了好了,你先别说话!”
然后,司方峋看救命稻草似的看向安与时,那双更加急切的小眼神……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与时跟他交换一个视线,一瞬间,他就秒懂,然后放下心来。
要说这次的事情吧……
本来就是,好不容易得到证据,才终于拿了人的,现在中宁郡主却跑过来闹……
就是为了那点事儿!
眼看司方峋皱着眉头,就要跟中宁郡主摊牌,安与时立即开口——
“启禀陛下,今日臣女在宫外,从落网纠察司的李大人处得知,二亲王殿下在封地之时,一直在与李大人通信,更是多次予以李大人金银,指使李大人打探上京城和朝堂上的消息,这一次诸亲王回京之前,二亲王殿下便授意李大人,故意杀人,意欲搅浑上京城的这池子水!”
说到这里,安与时看向中宁郡主,一字一句的道:“郡主娘娘,此为李大人在刑房受审交代之时,所说的原话!”
中宁郡主都懵了:“什么李大人?你不就是凭借那个李大人的一面之词,才抓了我父王吗?那个李大人根本就是你准备的,是你安排他,让他故意中伤我父王!”
“你就是看我和父王不顺眼,你就是记恨我们才故意为之,是不是!?你好狠毒的心!”
现在,中宁郡主正在气头上,压根就想不了那么多。
她始终坚信自己的判断!
不就是那天刚到宫里的时候,对安与时说了一些不太合适的话吗?
往大了说,她父王可是辈分最长的亲王,就算说了安与时几句又怎么样?
往小了说,安与时年纪还小,只是一个晚辈,就算被长辈调侃几句,又能如何?
现在扯这些有的没的,不就是想找借口蒙混过去吗?
门都没有!
光看中宁郡主这样,安与时就有点无奈。
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中宁郡主居然还不懂?
坐在上首的司方峋,眯起眼睛盯了安与时半晌,心有所悟,顿时干咳一声。
“咳咳。”
“中宁郡主,李大人那边,书信都已经交出来了,铁证如山呐!”
“什么铁证如山,都是假的!假的!”中宁郡主还急得跳脚。
她接着道:“皇上,您要知道,我父王年事已高,膝下只有几个女儿,没有儿子,他对皇位是有那心,也没有那个力气,早就已经看开了!要不然几年前皇上回到京城,我父王也不会力主弹压,拦着其他几位的!”
她越说越着急,甚至冲到了司方峋身边,把旁边的太监们吓得都快要张口叫侍卫们过来了。
“皇上……陛下!”
中宁郡主说的声泪俱下:“是!我父王为人脾气暴躁,说话也不中听,又倚老卖老些,总仗着自己是个长辈,想在皇上面前多得几分颜面!”
“可是皇上,您可知道其他那些亲王们,为了当年听说上京城里生事,想要过来横插一杠,却被我父王拦着,没能赶回来,因此一直对我父王怀恨在心吗?!”
“皇上你想想,当初国本动荡之时,我父王都不曾做过什么,如今又怎么可能去跟什么李大人张大人合谋,要搅乱什么京城的水呢?”
中宁郡主很着急,语速又快,听得司方峋头痛。
他一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要张口吧,这也只能叹气。
这要怎么说?
明着说吗?
就算他已经懂了安与时是什么意思,可也不能跟中宁郡主说:‘朕知道你父王没有罪,但你们那边肯定不太干净,所以现在审你,也是为了查出个真相’吧?
看司方峋始终没说话,中宁郡主越来越着急,刚要再开口,安与时终于忍无可忍的再点了一句:“那除了你父王之外,你们莨地,还有谁,有可能和那李大人接触?”
她再上前一步,直视着中宁郡主的眼睛:“属于你们莨地的短枪,是经由你们莨地的人,送到李大人手中,然后李大人才能利用短枪杀人灭口的。”
“纠察司的红甲卫在现场进行比对,牵连其中的狱卒和其家属,只要是还没有逃掉的,身上除了短枪的致命伤以外,再无其他伤痕!”
“郡主娘娘,铁证如山,各中真相到底如何,还需要再分说吗?”
看着严肃异常的安与时,中宁郡主越听越慌。
她确实是很冲动,方才也很生气,有些没转过弯来。
但是听到现在,她明白了。
且不管这一切,是不是安与时布置的一个局,但如果真有莨地的短枪混在其中,那父王怎么可能逃得过去?
“怎么会这样?属于我们莨地的短枪,怎么会牵扯进命案之中呢?”她惊慌失措的喃喃自语。
“这可不只是命案。”安与时抬眼盯着她:“郡主娘娘可知,刑部乙字班的狱卒,其中过半都被阖家杀人灭口,另外一半人去楼空,就算侥幸活着,那也是在逃亡路上,难以追回。”
“若查不出幕后黑手,那么这等重罪,就只能由二亲王殿下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