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应淮越说越起劲。
“在这之前,咱们两个四处走动走动,问清楚症结究竟在何处,双管齐下,早日将此事解决了!”
“若是有机会的话,让他们从中斡旋一番,帮着说几句好话,说不定,皇上的心意也能收回来。”
看安应淮一下就安排了那么多,安景川张口想说话,却没敢说出来。
现在安家的财务是个赤字,前几日南城门的侍卫过去要银子,又要了一大半出去。
按照苏管家所说,家中财产所剩不多,能够支撑到全家人吃到过年,就已经算不错了。
现在还要四处走动,难免就要四处送礼!
这又是一笔开销。
再来,要把祖母和姑母挪坟安葬,还要请道场,出的银子就更多了。
家中库房能撑得住吗!
可是今日才出事,他也不忍心一再泼安应淮的冷水,只能先点头应下。
想着,慢慢的再设法劝一劝安应淮,又或者是从别的地方,挪一笔银子出来,到时候应该也就能有转机……
可越是在这种时候,安应淮的行动力就越强,才刚一回家,就逼着苏管家把银子都拿了出来。
又从库房里找出那些贵重的东西,包装起来,满满当当的摆在大门前,然后放上马车。
安应淮叫上安景川,本来还打算把安景州叫上的,可是安景州对他们两个现在的话,是任何话!
都是充耳不闻的状态。
无奈之下,他们父子两个也只能自己上阵。
“先去陈大人家!”
安应淮叹了口气,说不头疼是假的。
只怕现在去走动也没有效果。
希望能先见到人,再仔细问一问。
就算那陈大人不愿意帮忙,能够告诉他原因是什么,是怎么就触怒了所有人,那也好办些。
再者说了,陈大人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受过安家恩惠的。
还是安家牵线搭桥,才能和孟老国公见上一面,随后讨了孟老国公的欢心,在朝堂上的处境才好过了一些。
现在,陈家也算如日中天,应该愿意帮忙吧?
可惜想象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忍。
安应淮到了陈家,连大门就没都没进去,府上的下人就是一顿冷嘲热讽。
“呸,什么东西?就凭你们也好意思说是咱们家老爷的救命恩人,当初我们家老爷去找孟老国公,那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通敌叛国,有你们什么事?”
“赶紧滚,别让咱们家沾了你们的穷酸晦气!”
就这样,生生把父子两个骂了出来。
安应淮提着东西大骂忘恩负义,可也无能为力。
只好带上安景川,又去往下一家。
然而,连安应淮自以为和自己最为亲近的陈大人家都是如此,其余家,又怎么可能会给一个好脸色?
活活转了大半日,父子两个连个早饭都没吃,日上三竿,两个人都头晕眼花,也没有半点成效。
安景川虽然入朝为官也有大半年了,自认心性已经被磨的差不多,可是现在他也受不了,无奈拉住安应淮。
“父亲,别再去了,您还看不清楚吗?现在所有人都对咱们退避三舍!别说求他们帮忙,就是见上一面都难!皇上才责令咱们在府里反省,今日就四处闲逛,若是明日再被人告上去,岂不是罪加一等?”
连亲生儿子都这么劝,安应淮不满意的很。
可是再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只能不情不愿的停了下来。
又看四周人多,目光都聚集在自己和安景川身上,不得已,转头上了马车。
虽说已经坐了下来,但安应淮还没有彻底放弃。
他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主意:“那高家和咱们过不去,说来说去,就是为了一个高砚书,要不然咱们去紫光寺一趟,找高砚书说说?”
安景川脸都绿了:“当日为了周婧芙的婚事,我和她去紫光寺把高砚书绑了过来,他现在只怕恨咱们入骨,又怎么可能会听咱们说话?”
说到这里,父子两个的脸色同时一黑。
对啊,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周婧芙那档子事吗?
一切的破坏,说不定都是由周婧芙开始的。
就是因为周婧芙诓骗他们,误导他们,让他们以为,只要周婧芙和高砚书成了亲,安家的所有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可是到头来变成什么样了?
先是折了一个安应珍,然后安老夫人也出了事。
到现在,他们两个也难逃一劫!
“哎呀!”安应淮现在是悔地直拍大腿:“我当时怎么就那般糊涂,居然上了安应珍的当!真以为周婧芙是个好的,能给安家带来莫大的荣耀,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当一回事,现在想想,真是猪油蒙了心!”
安景川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来了:“父亲说的是,当年祖父还在的时候,与时出生,给请了一个老道士回来,恰逢姑母带着周婧芙过去,老道士便对祖父祖母说,咱们安家的女儿是天降福星的事?”
安应淮点点头,现在也是悔之晚矣,惋惜道:“正是如此,当日我便想,我安家的女儿,那不就是安与时吗?那才是我亲生的!可你祖母被你姑母蒙骗,被你姑母三言两语就带了过去,当真以为是周婧芙,而不是你亲妹妹!”“恰好那几日,你祖父病重,你妹妹和周婧芙都在安家小住几日,你祖父的病就好了,我便也深信不疑!”
“如今想想,那时候你妹妹在孟家住着,不过偶尔回安家,周婧芙是三天两头都往安家跑,也就那一次,凑巧比你妹妹多住了两日……”
“我怎么就信了他们的鬼话!?”
现在,安应淮后悔的捶胸顿足,恨不得冲回当初给安应珍一个大耳光。
就因为她胡说八道,贪图安家的权势,才非要误导安家的人,把周婧芙那个丧门星当成福星。
以至于真正的福星,被一步步逼得离开了家,害得安家现在没有安宁之日!
“周婧芙?”
安景川没有安应淮想那么多,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后悔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