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很多前世的药材,在这个世界上都还是很稀缺的,反倒是少部分有点珍贵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更为常见。
药方已经出来,一式几份,送到上京城的各个城门。
大家拿到方子之后,自会吩咐人去采办,然后再让人准备锅炉,熬煮出来,分发给所有的灾民,和在附近一直忙活的工人,以及巡逻的城卫。
如此一来,应该也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看底下人已经过去忙,又见安与时现在难得有空闲,步应走过来轻声提醒:“女娘昨日说,要见一见那个苏管家的,还见吗?”
安与时回过神来,要不是步应过来提醒的话,她都快忘了。
“那就见一面吧,人在哪?”
步应笑了笑:“人早就到了。”
很快,苏管家就被带了上来。
安与时在安家也住了几年,但对于这个苏管家,却没什么影响。
苏管家很会察言观色,像是知道安与时在疑惑什么,立即说道:“女娘不认识奴才也是应当,一直以来,奴才虽为家奴,却一直在庄子上管理那些闲杂事物,这被调到上京城来,才半个多月的事情。”
闻言,安与时点点头,示意苏管家继续。
苏管家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今日能见到安与时不容易,毕竟,以安与时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想要什么样的下人要不到?
说白了,也就是因为他目前还有点作用,所以安与时才愿意屈尊降贵,见他一面。
因此在这个时候,自己若再耍什么小聪明,反而是自作聪明,主动找死。
既然如此,倒不如老老实实的把话说了,把自己的意思透露出来,说不准,还真能为自己找出一条活路。
这么一想,苏管家还真就事无巨细,老老实实的开始交代。
“女娘一直没有回家住,可能不知道,现在安家的情形,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安与时的神色,看上去没有几分惊讶,心里便知道,安与时是有数的。
“从前老夫人还在的时候,一心护着二小姐和周女娘,不仅把自己的嫁妆和私房钱都给了出去,甚至做主,挪用中公的银子,任由二小姐和周女娘四处打点走动。”
“可恨那二小姐也是个贪得无厌的,要了那么多银子,也不知道是如何花的,倒没见她置办几处产业,反倒是流水一样,把银子花了个精光!”
说起这些,苏管家想不恨都难。
他就是一个管账的,结果接到手里却是一笔烂账,搁谁心里能痛快?
“而且奴才也查看过周女娘的嫁妆单子,不知怎么的,上面奇奇怪怪的,可奴才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到究竟是哪里出了漏洞,竟和安应珍这些年用过的银子对不上!”
才刚说完,苏管家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以下犯上,冒犯了主家的名讳。
他连忙认错:“女娘恕罪,奴才一时口快,说错话了。”
就算安与时和安家不对付,可安与时也是主子之一,他又怎能那般无礼?
安与时多看了他两眼,心里颇为惊讶。
这个人,说古板吧,也挺机灵,要说机灵吧,却也没什么不该有的野心。
挺有意思的。
“一时半会儿查不到,那就慢慢查,反正你现在是安家的管家,想要查什么东西查不着呢?”
安与时微微一笑,对于安家现在的财务状况,没有多少兴趣。
不过看苏管家这个着急焦虑的样子,对主人家倒也是忠心的。
就是不知道这份忠心,究竟是冲曾经对苏家有恩的安家祖宗,还是冲现在的安应淮?
“安家情况那么差,你就没有同你主子说过?”
听到安与时这么问,苏管家愣了一下。
‘主子’,说的莫不是安应淮吧?
可见,安与时和安家之间,还真是闹得厉害,要不然也不会主动划分的这么清楚。
苏管家越发恭敬了一些:“不敢隐瞒女娘,这些事,奴才都已经和将军说过了,也同大公子和二公子聊过,可近来将军的心情一直不好,每每说起这些,他便说,他和大公子现在都在朝为官,又不是没有俸禄可拿,没什么好着急的!”
“大公子倒是想设法,好好管管家中那些生意,可惜,一直也没什么效果。”
苏管家这些话说的婉转。
安与时当场就笑了:“安景川管这些,当然没效果,他自诩是个读书人,将来是要登阁拜相的,又怎么可能真在生意上面下苦功夫?”
不过,安家的生意不好,肯定不仅仅是底下的人不听话不实在那么简单。
非要说起来的话,好像还有点她的原因在?
就比如她和裴允手里那些铺子,还有庄子,都在想尽办法的给安家的产业使绊子。
这也是正常的,底下的人都听主子的,知道主子和安家不对付,又怎么可能看着安家的人好好赚大钱?
恐怕都恨不得安家的那些产业早点破产。
这还只是她和裴允的。
还有楼家的,何家的,以及周家的。
再加上她之前,给上京城里那么多达官贵人诊脉看病,他们都想尽办法的想给她送人情。
这一来二去的,不就都想着,从安家下手吗?
那么大的一个活靶子,不找安家找谁呀?
安与时现在心情还不错,让苏管家接着说。
苏管家长松一口气,也是这段时间太过憋闷,干脆一股脑的,把安家那些情况全部都说了出来。
除了财务上,还有府里那些烦心事。
听到安景州目前的状态,安与时还是有点好奇的。
“照你这么说,现在二公子在府上,就是养伤?”
她可不是担心安景州,而是纯粹的好奇。
上一次,安景州在那么多人面前拼了命的维护她——
虽然她根本就不需要那份维护。
可是安景川明显和从前大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在外的时候,受了什么刺激,和高砚书一样想起什么来了。
还是说忽然老天开眼,清醒过来了?
这么想着,安与时自己都觉得可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