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有些愣住,连脚步也在不自觉间停下了。
安与时脸上的欣喜越发高涨,想也不想的翻身下马,扑了上来。
见状,裴允也赶紧下来,几乎是不过脑子的张开双臂。
看到裴允这样,安与时倒是回过了神,她没有径直扑进裴允怀里,而是抓住他的胳膊。
“我可算见到你了,怎么样?你在这边还好么?一切都安稳吗?”
裴允有一瞬间的失神,无奈收回手来,看到安与时衣着单薄,连鼻子都冻红了,又皱眉反过来拉住她:“你还问我?明知铜城这边危机重重,为何还要冒险过来?万一出了事,如何是好?”
安与时微微一笑,看裴允还有功夫教训自己,就知道,肯定没出什么大事。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何况我又不是独自来的,还有靳元升靳将军,他也和我一起,一路平安的很,也就是昨日官道被封了,走不得。”
“昨夜,在路上硬生生熬了一夜?”
光是想到安与时要吃那样的苦头,裴允心里就五味杂陈。
他把安与时好好护在府里,就是希望安与时一直无忧无虑,可是现在,却要他看着安与时以身犯险。
那他这段时日以来的谋划,还有什么意义?
安与时倒是想不到这些,她拉着裴允的手,一路往山下走。
想了想正好大家都要跟上来的,又不着急了,干脆就在原地等着。
趁着这个时候,安与时把收起来的那两封信,都拿出来给裴允看了。
又把自己和靳元升目前的猜想,都对裴允说了。
裴允是有些无奈的,现在铜城的情况,确实有些难以下手。
但也还不至于到,需要安与时来这里吃苦的地步。
裴允想了想,没有说太多,而是认真的提议:“有我在,铜城的情况一定能控制住,你所担心的这些,我也都能查出来,因此,你就先回去吧,好好养着身子!”
安与时一愣,顿时有些气闷:“我才刚来,你就让我走?”
好不容易见到,至于这么直接赶人吗?
“现在回去还有路,可接下来的时日,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天气,万一彻底封了路,再想回去,就束手无策了。”
裴允是认真的。
他辛辛苦苦,算无遗策,为了查清铜城的情况,掩饰也好,佯装也罢,虽说有些憋屈,可也是自己该做的。
只有尽快把事情办完,他才能回到上京城,继续陪着安与时。
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能让安与时参与进来,让她一起吃这个苦头?
“我不回去!”安与时执拗的很,往后退了一步,都懒得继续和裴允说了。
她就是为了裴允来的,就算裴允不领情,可也由不得裴允让她走,她就得走。
而且她这一路上,也算得上是跋山涉水,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见到人,才说了几句话,就要把她赶回去,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想着,安与时瞪大眼睛,盯着裴允问他:“你是觉得,我会拖你的后腿吗?你怕我拖累你,给你添麻烦?那好啊,我们大不了分头行动!”
安与时承认,她现在就是在赌气。
但裴允指望她在这种事情上乖乖配合,那就是万万不能的!
裴允哭笑不得,张开嘴刚想解释,青竹和步应就跟上来了。
靳元升也紧随其后。
“裴将军!”
大家都上前打了个招呼。
苦于现在人多,没法细细解释,裴允只得把喉咙里的话都咽了下去,然后点了点头。
他很快就注意到,被围在人群之中的司方和邺。
不像安与时有些迷糊,经常把人对不上号,他素来过目不忘,一眼就认出司方和邺的来路。
他眯了眯眼睛,敏锐的察觉到,司方和邺放在安与时身上,基本没有怎么移动过的视线。
那种专注力,所代表的是什么,他一清二楚。
再看安与时,现在都还是气鼓鼓的。
生气归生气,但是司方和邺,居然能一路追随安与时过来?
现在还被看守着……
也是因为有什么事情没做对,惹了安与时不痛快,所以才会获得如此待遇?
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靳元升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没话找话般的,当时把司方和邺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了。
得知事情真相之后,裴允冷笑一声,又无可奈何的看了安与时一眼,翻身上马,认命的带路。
“裴将军,此去营地,末将就不跟着了,至于这司方和邺等人,就由末将带上?”
“不行!”
安与时严肃的反对。
这可跟什么赌不赌气的没关系,而是人在自己手里的话,那她有的是法子,让司方和邺这些人老老实实。
如果脱离了视线,靳元升又不屑于用这些手段,让司方和邺这群人找到机会的话,还不知道要弄出什么。
倒不如就带着,反正也就是多几口人吃饭,还能有人帮着打.打杂,干干粗活。
“人我带着就好,靳将军,你自己也并不清闲,哪能分出心来照顾他们?”
裴允面色微冷,不过就是几个人而已,靳元升怎么就照顾不得?
何况,司方和邺探听军事机密,已经犯了大忌,现在说是犯人也不为过,需要照顾吗?
“步应,这一路就辛苦你好好盯着,大不了用绳索绑着,若有人问,就说他们小偷小摸,手脚不干净!”
“是!”步应认真应下。
这些是交给步应,安与时没什么不放心的。
她现在最纠结的,还是裴允。
“怎么说?是分头行动,还是如何?若是分头行动,我直接去铜城!”
语气那么冲,明显就是还在生气。
裴允无可奈何,他又能拿安与时有什么办法?
“去营地。”裴允说的无奈,语气却颇为宠溺。
安与时哼了一声,翻身上马,看上去就骄横的很。
这样的互动场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分明是郎情妾意!
别人是连一个影子都插不进去的。
司方和邺看在眼里,心里慌乱异常。
安与时和裴允?
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