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安与时都快忘了司方和邺的存在了。
所以当周家的下人传话回来,说什么司方和邺现在病的厉害,隐隐像是感染了瘟疫,劝她千万不要靠近的时候,她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是打算捏着司方和邺在手里,当个人质?
更以此作为要挟,让她把周策文给放了?
“这……”
一时之间,她很无语。
也不得不说,周高平确实是有些脑子的。
居然还知道用釜底抽薪这些招数。
虽然她并不在意司方和邺,但明面上,她就是那么表现的。
如果在司方和邺出了事情的时候,自己却置之不理,不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烦死了!”安与时头大的很,揉着太阳穴,没好气道:“青竹,你亲自去跑一趟,就说,我让他们把司方和邺给我送过来,他们若不愿意,你再退而求其次,把周策文给放了吧。”
不必想,周高平就是不愿意放人的。
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周策文给救出来。
明知现在双方是在博弈,而眼前周策文这一颗棋子,是要被周高平给吃掉了,安与时也懒得再耗费心神,就让底下的人去办。
只要表现的,像是安与时这边对司方和邺十分着急,然后是真被周高平给威胁到,为了司方和邺,才不情不愿的把周策文给放了,以此得到一次探视的机会——
做出了这个样子,就已经足够。
要想找到周大人所在,还是得找其他法子。
但现在,光从周高平的态度上来看,想直接问出来,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要想抓到个什么错处,把人给逼出来,那可能性似乎也微乎其微。
可问题是,为什么周大人不能见人?
又或者说,为什么周高平不肯让周大人见人?
这种情况,基本上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是人已经死了,见不了。
其二,就是不能让人见,否则,将会有什么无法接受的后果。
会是哪一种?
安与时想了半天,忽然之间,灵机一动。
她看着青竹,说道:“步应还在带着人,在这庄子里四处查看吗?”
此庄子非彼庄子。
周府,实则是一个山庄,可和乡下那些小庄子不同。
青竹点了点头:“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查到了周大人所在没有。”
“找了这么久,始终没查出来,想必被藏得很严实,即便地毯式搜索,也难以发现,就算侥幸发现了,也难保不会中途打草惊蛇,到时候,反而坏了事。”
安与时一手揉着太阳穴,吩咐道:“把他们都召回来吧,不能再这样找下去了,回来之后,也不是什么都不干,让他们好好盯着府里采买的下人,看他们买到的东西,尤其是厨房所用的,都送去什么地方。”
“若是只有一处厨房,那就仔细盯着,每日做好的饭菜都送往哪些方向,有没有什么非同寻常之处,顺着这个路径,说不定能找出些线索来。”
听到安与时这么说,青竹眼前一亮:“女娘聪慧,奴婢望尘莫及。”
安与时听的好笑。
青竹并不是一个喜欢拍马逢迎之人,今日,她也是转念一想,才有了这个主意,就引来青竹这般夸赞。
看来,为了寻找周大人这事,不管青竹也好,还是步应,怕是早已焦头烂额了。
这头,青竹和步应算是有了新方向,可是安与时觉得,自己也不能太闲。
可惜现在周策文已经受了伤,一时半会的,应该不会再敢过来找她了。
没有办法拿周策文做筏子的话,就只能自己出门转悠转悠,看能不能遇到几个得罪了她的,然后故技重施,逼周高平把周大人交出来。
交不交出来是一回事,重点是,得让周高平觉得,她一直在明面上找事情,发现不了底下的暗潮汹涌,也好让青竹和步应顺利一些。
可是不管出去几次,周府里面的这些下人,就好像早就已经商量好了一样。
能避开的就避开,就算避不开,远远见到了,也立马跪下来,磕着头,一直等到安与时走过去,才敢接着干自己该干的事。
底下的人都是这样的态度,而且他们本就无辜,只是听命行事的,安与时也不好太过强硬,非得没事找事。
无奈之下,她只好又故意闹着要出门。
这下可好,周高平这回连人都不肯见了。
而且仗着有司方和邺在手里,不管去前面传了几次话,就一句话还回来——
外面到处都是病气,为了郡主殿下的安康着想,还是不要随意外出走动,如果实在闲的厉害,就去照看司方和邺的身子。
就算是装的,安与时也懒得去见司方和邺。
就是一时之间,她竟拿周高平没有办法了。
只能先忍一下,等到青竹和步应找到了什么线索,或是外面裴允有了更新的进展再说。
未免由于不肯去见司方和邺,而被人抓住把柄,她干脆也院门一关,装起了病。
青竹和步应,肯定不会让她等太久,裴允就更加了。
不过是憋个几天而已,没有关系。
再者说了,她这不肯出去,那周策文就是个贼心不死的,难道还能不来吗?
说实在话,周策文还真就不想来了。
明知道去找安与时,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为什么还要去?
除此之外,他想不通的还多了去了。
这么多年以来,被养在周府,虽然不是嫡亲的公子哥,但也养的和嫡亲的差不多。
一味娇纵着长大,没有怎么见过人间险恶。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一般都能到手。
所以何曾像在安与时这里一样受过挫?
可是偏偏到了现在,几次三番都没有办法博得佳人欢心!
这也就罢了,还吃了不少苦头!
他要是个傻子,才会继续去找苦吃,否则的话,宁愿永远都不再看到安与时一面!
当然,他也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样?
人家是大名鼎鼎的郡主殿下,他就是个铜城郡守家的侄子,难道还能和那么多个红甲卫硬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