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与时不是没有与人动过手,因为学过医,对于人体穴位和弱点了如指掌。
即便身处包围圈之中,动手之时,没有青竹那般会运用轻功之人矫健,可愣是能是所有人都占不到她丝毫便宜。
甚至还都在她手上挂了彩!
青竹没有安与时那么精准,但是动手远比安与时迅猛的多。
安与时揍人,多半是先把人打趴下,然后再一个个解决。
到了青竹这里,只要有机会,绝对立即毙命,甚至都懒得留活口!
一群该死的无耻之徒,留着他们做什么?
要证据,要人证,难道这里还少吗?
也没多久,一群方才还咋咋呼呼,拼命叫嚷的八尺男儿,已经全部躺在地上。
他们哀嚎惨叫,要么是已经没气了,要么是昏迷不醒。
再不然,就扭得像蛔虫一样,一个劲的喊疼。
其韧性,甚至还比不上安与时呢。
安与时甩了甩自己的拳头,这还是她第一次与人动手,动的这般畅快。
因此也没有怎么隐藏自己的实力。
谁知道,现在是连拳头都疼了。
还有脚尖,用力过猛,也扯的有点发疼……
青竹吐出一口浊气,第一反应还是先看向安与时:“女娘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事,除了恶心以外,倒是痛快的很,你怎么样?”
听安与时的声音都精神多了,青竹了然一笑:“奴婢也没事。”
她笑完,从腰间解下巴掌大的水囊,递给安与时解渴。
安与时喝了两口,留了一半给青竹,坐在原地喘着粗气。
她这身子骨,还是弱了些。
就算练了挺久,真要动起手来,还是不大行,脆的跟什么似的。
看来还得接着练!
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
安与时挑挑眉,看样子,外面也差不多了吧?
才想着,下一秒,贺娘子就惊慌失措的推门走了进来。
她本来是想来躲的,一看到屋子里是这样的场景……
自己手里所有人!
所有引以为傲的打手!
居然都被打趴下了?
再仔细看一眼,安与时和青竹屁事没有!
那不就摆明了,就是她们两个动的手吗?
贺娘子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嘴唇变得比纸还白。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谁能想到,安与时和青竹先前说那话,居然不是骗人的。
她本来想着装作不知,让底下人尽快把麻烦解决掉,然后再去找小周大人想办法。
却没想到,才刚踏出这个院子,整个红柳阁就直接被围了!
围这里的人,个个还都穿着绛红色的铠甲!
她认得的,那些人,定是大名鼎鼎的红甲卫!
杀人不眨眼,十步不留人!
竟是大赫王朝战神,裴将军的红甲卫啊!
知道逃出去无望,她便又折返回来,想着平日里跟着自己最久的这些个打手,是功夫最好的,由他们保护,总能留下一命。
可没想到进来以后,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光景……
今日,是真没有回头路了!
看贺娘子跌在地上,瑟瑟发抖,安与时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道:“到这一步,贺娘子可打算说实话了吗?”
如果还不配合,那就得找别人了。
听安与时说话淡漠沉稳,隐隐的,甚至还有一丝温柔的意味,不慌不忙的格外好听。
落在贺娘子耳朵里,整个人如坠冰窖。
噗通!
她果断跪了下来,视死如归的冲着安与时磕了个头:“郡主殿下饶命,小的什么都说!”
安与时勾唇一笑:“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吧。”
贺娘子抬起头,正要开口,却忽然听到让自己胆寒无比的铠甲碰撞声。
她心头一慌,猛的垂下脑袋,余光看见红甲卫成群闯了进来。
然后,就没了动静……
过了半天,她才大着胆子继续看过去。
此刻,她才发现,这些红甲卫,居然老老实实的跟在安与时旁边!
看那样子,仿佛安与时真是他们的主子!
苍天呀,小周大人究竟是惹上了什么人?
又害得她一齐惹上了这样的人!?
“郡主殿下……”
贺娘子张口,居然哭了:“小的不敢隐瞒!数年来,小的一直在为小周大人效力,帮他掌管生意,做的那生意,就是拐卖良家,送往西庆王朝边境!”
看她居然如此老实,该说不该说的,还真就说出来了,安与时属实有点意外。
她还以为,周高平手底下的所有人,都会和周高平一样嘴硬的。
看来这世上,也有愿意说实话的人。
“如此?”
安与时挑眉追问,声音比先前冷了不少:“过手多少人了?全部都送到西庆去了?”
贺娘子浑身颤抖,不敢撒谎:“回禀郡主殿下,从小的跟了小周大人开始,直到如今,过手的人没有八千也有一万,至于是不是全部都送到了西庆王朝……”
“最好别说假话!”青竹冷着脸,直接打断:当我们不知道吗?他们把殿下和我交到你手里,就是让你把我们带去西庆,可见你就是中间负责接头的那个,你能不知道去了多少人?”
贺娘子喉咙里都在泛着苦味,原来,早在他们自作聪明的时候,安与时和青竹就已经在伪装着寻找证据了!
她刚才,其实也不是非要瞒着不说,而是做过的恶事太多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再看安与时脸上,似笑非笑,那副平淡如常的神色。
就像是早已看穿了一切,任何谎言在她面前,都将无处遁形!
到了此刻,贺娘子终于收起心底里那最后一点点幻想,老老实实的说:“有求殿下饶命!”
“被送到西庆王朝去的人口,多到多不胜数!但……但是还留在境内的,虽然也只有一小半,但具体是多少,小的竟记不得……”
平日里,她也不是完全忘了这些事,可就是不以为然。
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跪在安与时跟前重新说起这些,那些被她经手的人,每一张绝望又不甘的脸,或是拼命求饶的可怜的脸……
现在都在眼前不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