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与时放不下安家,裴允放不下安与时。
周高平眼前一亮:“这般说来,你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嗯。”周婧芙点点头:“只要裴允知道安景州遇险,以裴允那种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实则生怕安与时受到一点点委屈的个性,是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如此,也好,那就有劳你出手了。”周高平捏着周婧芙的胳膊,“把安景州引去城外,也不必多等,就今日。”
“今日?”
周婧芙听了这话,反而有些不自信了。
“我倒是也觉得越快越好,不宜拖沓,但是安景州……不一定会听我的。”
安景州和她在老早以前就闹掰了,她不是没有尝试过修复关系,可惜不论用了多少办法,都于事无补。
所以就算是骗,也不一定能把人骗出城。
“也无妨,他若是实在不肯听,就让人强行带走,你先去试试。”
周高平这么说,只是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罢了。
西庆王朝那边的消息是已经传回来了,但是那边的亲笔信件,他还没来得及看。
至于周婧芙……
没必要知道太多。
周婧芙想了想,如果来硬的,以安景州那身三脚猫的功夫,也不一定就能支撑多久。
倒也好。
而且,她很乐意做这档子事。
不管是安与时,还是裴允,亦或者是安家,都一样。
只要看着他们倒霉,她就浑身舒畅!
想一想,自己都倒霉多久了?
也该翻身了!
到了安景州的住处之外,果不其然,才一开口,安景州就是一派不听也不信的姿态。
“你就不必浪费口舌了,那日周高平说的明明白白,你我,和你的夫君,都不得踏出周府一步!”
安景州冷笑不止:“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周高平这两日走得近,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而你却在这时候,邀我去城外踏青?灾情尚未修复,踏个哪门子的青!”
“恐怕你已经和周高平是一伙的了,之所以找了这么一套说辞,只是为了引我出去?你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看他如此激愤,周婧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安景州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这不就把一切都猜得清清楚楚的吗?
她眼珠子转了转,立时委屈的不行:“安景州,就算我们关系不复从前,可你我好歹是兄妹,又是一起长大的,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如此不齿,就连叫你出门散散心,也是不怀好意吗?”
安景州看着她,紧皱着的眉头骤然一松,然后说道:“当然!”
周婧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发现自己真是没脑子,看到安景州方才的脸色,居然还会以为,能从安景州嘴巴里听到什么好话?
想了想,她也懒得再伪装了,当即半真半假地道:“好,就算我别有用心,那安与时呢?我从周高平那里打听到,安与时已经失踪了,难道你就不想找她吗?”
乍然听到有关于安与时的事,安景州是被吓到了的。
但是细细一想,安与时身边有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出什么事?
定然还是一样,都是周婧芙的借口!
而且,他越是出门,或是闯了什么祸,或是被周婧芙所利用,那到时候,不就更加拖了安与时的后腿?
他绝对不可能这么做!
“是吗?与时若果真不见了,裴将军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我就在这里好生呆着,除非她点明了要见我,否则,我不会踏出周府一步!”
有本事,周婧芙就在周府里动手!
上上下下都是眼睛,他即便没有官身,也是安家的嫡次子,若真出了事,那周家所有人都逃不掉!
住在周府的周婧芙和高百林,也同样如此!
而且到时候,说不定自己的死,还能从某种程度上帮到安与时……
看到安景州这副坚定不移的姿态,周婧芙都要被气笑了。
早就知道安景州没那么容易被说动,但她怎么都没有料到,现在安景州居然这么油盐不进!
“好啊,看来,你现在满心里是只想着你的好与时妹妹,至于我这个妹妹,是完全不放在眼里了?”
“高少夫人慎言,自打你打定主意,非要嫁进周家,不惜把整个安家当成你的踏板那一刻起,你我之间的兄妹情分,就已经恩断义绝了!”
安景州越说,还就越是激动:“也怪我,我该早些看清你和姑母的真面目,不然也不会让与时一个安家的嫡女,却在自己家里受尽委屈!”
“这么多年,她在你和你母亲手上吃过的苦头,根本就是罄竹难书!”
“而我若是能早早看清,也不至于让与时一个人孤苦无依,以至于到现在,有亲似无亲,没有依靠!”
眼看着安景州居然如此义愤填膺,周婧芙气得胸腔都要炸了。
这么多年,她和母亲对安景州可是也不差的。
可现在到了安景州嘴巴里,她和母亲成什么人了?
“你们安家的血脉,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金贵的很!”
周婧芙越想越气,也不吐不快:“你既然早知道这些,怎么不早与我们母女反目成仇?忍到现在,可真是苦了你了!”
“而且你不要忘了,这么多年以来,纵然安与时受过委屈,可我的委屈呢?难道就少吗!?”
说到这个份上,周婧芙都快忍不住了。
她现在也无依无靠啊!
既然安与时可怜的很,那她呢?
她所经历的一切,难道不可怜吗?
偏偏安景州还满脸不耐:“你有什么委屈?”
周婧芙听得可笑,瞬间就炸了似的:“我有什么委屈?二兄,我也是你妹妹!我先是经历和我母亲的生离,然后被所有人发现我和高砚书之间的事,名声一路臭到底!”
“后来,我亲眼看着我母亲死在我面前!我又背负了多少骂名?啊?”
“我也确实是如愿嫁入了高家,可自打我过门以后,你们安家,从舅父到你们,可有一个问过我,过得如何吗?有人在意我是否在婆家受了欺负吗?可有人去为我撑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