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州方才之所以搭话,是还没反应过来。
人本来就困,又累。
但现在想起来……
不对!
不对劲!
他赶紧解释道:“不知道裴将军和靳将军,已经回到上京城没有?是不是传递的消息有误?自始至终,我并没有立下什么功劳,所有功劳,都是属于二位将军和安国郡主的!”
安与时干咳了一声:“既然都把功劳给你了,你还不想要?”
看安景州这么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安与时就有些无语。
她倒是忘了,和她比起来,其实安景州更不像是安家的种。
有的时候,一根筋过了头,让人无奈。
“也罢,不管你要不要,总之你爹和你哥是肯定会要的,所以你现在推拒,只能算是打了安家的脸,个中厉害,自己想去吧。”
看安与时失去耐心,安景州和何元英何元绰都有些惊讶。
安与时这意思,这是要帮着安家吗?
首先,何元英是和何元绰面面相觑,这才个把月不见,难道安与时和安家的关系又变好了?
不过对他们来说,这也不怎么重要就是了。
何元英要认的,只有安与时这个朋友。
何元绰要做的,也不过是听命行事,好好治理好铜城。
其余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就是安景州心情激动的厉害,久久不能平复。
安与时刚才说的那些,代表了太多东西!
难道说,安与时忽然想通了,愿意原谅安家了?
那他是不是也会被原谅?
毕竟刚才安与时说的那些,不就是在为安家考虑吗?
她是知道安家已经穷途末路,所以要给安家放一条生路,对吗?
还是说,是安与时看着,自己最近和周婧芙没有太多的来往,才对自己改观?
又或是已经听说了,昨夜自己对周婧芙恶语相向,知道他已经看清了周婧芙的真实面目,所以现在才愿意帮他一把?
不对,不是帮他,是帮整个安家!
那再过不久,安与时是不是都会愿意回到安家去?
从今往后,他们也能一家团圆,兄妹和乐?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心里一百个愿意!
而且也能发誓,从今往后,不再让任何人欺负安与时!
就算是他亲爹和亲哥,都不行!
“与时……你,你是想通了吗?”
安与时瞥了他一眼,脸色阴沉的厉害。
要给安家安这么个功劳,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
可是当初想出这个主意的时候,也和裴允商量定的时候,两个人都忘了……
安家这一群人,都是自恋到堪称狗皮膏药的!
而自己刚才又说了那么一句,只怕,安景州是又误会了。
觉得她心意回转,想和安家重修旧好?
啧……
安与时现在是真的烦,就连何元英到这里的惊喜,也被冲淡了不少。
“那既然如此,接下来,周府这边剩下的事,就交给大公子和安二公子了!”
安与时冷脸说完,暗暗咬牙,实在不想再看安景州一眼。
现在他那副眼巴巴充满期待的表情,让她怎么看怎么别扭。
“走吧,元英,我带你去喝盏茶,好好叙叙旧,剩下的差事,就不必我们管了。”
有人过来分担,那是好事。
安与时已经给自己肩上揽了不少事情,不会傻到再把剩下的揽在手里。
她还没有那么喜欢摆弄权力。
有人能代劳,就应该适当放手,也好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
反正,她最不放心的那些事,到现在,基本上已经处理完成。
接下来,就是好好查一下,周策文说过的关于兵器的案子。
再剩下来就是西庆王朝那边的。
只是这些事,都需要时间,不是三两日就能搞定的,也没必要急于一时。
何元英看得出安与时心情不好,也没说什么,跟何元绰打了个招呼,这就出来了。
安景州急着想要追上来,可是仔细想想,方才安与时的神色有点不对劲,又怕自己是意会错了什么,便也没跟上去。
就是到现在,已经两天一夜未眠了,可是何元绰已到,急于上手,这么会儿,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带上何元绰去处理铜城事务。
这边……
安与时让人收拾自己隔壁的院子,让何元英住进去。
在下人收拾的时候,她们俩坐在一起,总算能安安静静的说上一回话。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离开上京城那么久,肯定处处都担心吧?”
何元英笑着给安与时倒了杯茶:“首先呢,我是一切都好的,在城门外处理了几个案子,后来跟着我二兄去了衙门,也破获几桩案子,机缘巧合,领了个职位。”
安与时歪头一笑,故意冲她拱手,调侃她。
“何大人,小女这厢有礼了!”
何元英好笑,也不在意,接着说:“除了我之外,还有楼朝雨,她这次可是立了大功,想必过不了几日,皇上就要论功行赏了!”
“还有周如音,生意办的如火如荼,起先的时候,她家里闹过几场,说是不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可她宁死不从,还总是把我们三个搬出来说话,久而久之的,她家里也就不怎么说她了,由着她去!”
“现在已经选好了地方,正在忙着装修,再过半个月,似乎就能开业。”
“我出行之前,她还拉上我说了半天,让我一定记得告诉你,等开张的日子到了,咱们一定要回去,否则就是不把她当朋友了!”
何元英说着,摇了摇头。
安与时则是听的好笑。
要说模仿人,还是周如音更加绘声绘色一点。
现在何元英转述这些话,还是和平常一样的声色,冷冰冰的,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可她就是能从这些话语之中想象出,周如音在交代这些话的时候,是何等神情,所以才觉得好玩。
“还有太后娘娘,我知道你和太后娘娘投缘,应该很关心她,半个月前,由于天气一会儿凉一会儿热的,太后娘娘生了一场小病,但是没两日就好了!”
安与时听着,确实是有些焦心。
居然还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