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前后间隔还不到十天,就需要买第二次?
还更多?
可问题是,周府的后宅里,总共也没几个人。
那么多胭脂,都足够养活一整个后宫了!
安与时心里一跳,忽然想起了什么,快速把账本翻了一遍。
这些买胭脂的,除了这些有问题的以外,也有在正经胭脂铺里买的。
那些价格就正常多了,左不过也就是个一二两!
记录价格的方式,也明显不大一样。
不对劲的,就只有数字。
正常采购的,就是几两几钱几文,写的清清楚楚。
看来安景州勾出来的,还真是有点不对劲的……
另外,除了胭脂,还有买首饰衣裳的。
安景州也发现了对劲与不对劲的规律,都勾了出来。
涉及的分别是一家杂货铺,一家酒楼,一家当铺。
这三个地方……
安与时心里一咯噔,没有多少犹豫,把同一家铺子的花销都做了个心算……
杂货铺,两百零九。
酒楼,七百三十一。
当铺,六百五十四。
对上了!
她去查封那些铺面的时候,也发现这三家铺面的账目有大漏洞。
但她当时只是估算,没有细细研究。
现在想来,估算出来的结果,都是没差多少的!
那也就是说……
“来人!”
安与时立即起身,把人叫了进来。
步应带着人冲进来,紧跟着的还有何元英。
“你们都在?那正好,步叔,你去看看城门口的布防,自周高平被抓那日起,铜城就戒严了,虽然没有彻底封锁,但易进难出,自此刻起,铜城只进不出!”
“元英,叫上你哥,去查封几家铺子,务必要把里面的一干人等都抓回来,一个也不能少!”
看安与时神色认真,步应和何元英都立马答应下来。
“是!”
“好!”
在何元英要出去的时候,安与时又叫住了她。
“元英!”
安与时追上去,担忧道:“这次你们来得及,带的人可还够吗?”
发现安与时是为了这种事情担心,何元英当即就乐了。
“放心,我现在好歹也是有正经职位的了,过来出差要准备人手这样的小事,还是有数的!”
何元英说完,又笑道:“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吗?有你在,我还能借不到人?”
裴允和靳元升都给安与时留了人的,她一看就能认得出来。
再者说了,都是好朋友,有需要就直接张口好了。
安与时也笑,接着道:“那好,你等等我,我换身轻便些的衣服,跟你们一起去。”
可还没有转身,青竹一路小跑过来,手里还捏着一封没拆封的密信。
“女娘,红甲卫快马加鞭,刚送来的!”
知道安与时还有要事,何元英也不多留。
她洒脱道:“你安心办好眼前的,我随阿兄去查封抓人,等事情办妥了,再去接替你身边那位步叔,这样你行事也能更方便些!”
“多谢!”安与时用力点头,也顾不上多的,接过信走去里间。
外面,何元英叹了口气,然后又摇摇头。
谁说郡主好当呢?
不可能的。
看安与时不就知道了?
明明是个金尊玉贵的,现在却要管那么多烦心事,容易么?
至于她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
本身自己和大兄就不是什么文官,多的也帮不上太多忙。
她虽说已经破获了几个案子,但是像铜城这里这么大的要案,又一点时间都耽搁不得的,可没那个闲工夫留给她慢慢琢磨。
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就是抱着见习的心态过来的。
现在能正经帮上忙,就已经万分满足!
还有大兄也是如此。
何家多是武疯子,难得大兄还有几分治理才能。
这次遇上铜城之事,谁家看着都是个立功的好差事,都恨不得抢到手里,能让自家子侄过来,跟着安与时历练。
说穿了吧,要不是她和安与时关系不错,又在之前,在南城门让所有人瞧见,顺道传到了皇上和太妃娘娘耳朵里……
这摆明了能建功立业的肥差,还落不到她和大兄的头上!
里头。
安与时看了几行字,才想起来还有事没跟何元英说。
追出来,却只看到何元英脚步轻快的背影……
这是多高兴啊?
安与时弯了弯唇,也跟着笑了出来。
罢了,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
她回过神来接着看信,这次也没别人,干脆坐在案几前,看得十分认真。
周高平被带到上京城,现下已入纠察司候审。
周大人早前就已经被红甲卫追上了,一直在京中将养,再过几日,就能上殿作证。
另外,周婧芙和高百林被关到了刑部,高家正在想尽办法捞人。
而楼家和周家,还有个心照不宣的何家,都在此事上拼命使绊子……
人没到上京城,倒也能想象那里是何等热闹。
到了信的末尾,则是裴允告诉她,红甲卫在西庆有些眼线,让她切莫着急,一切针对西庆的行动,等有了确切线索再说,免得失了先机。
看完过后,安与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如此,她心里就有数多了!
只不过……
安与时眉头一拧,拿着薄薄的两页纸翻看了两遍。
而后又不死心的打开信封……
什么都没有。
“女娘在找什么?”青竹不解。
安与时眨了眨眼,把信递了过去:“我瞧着这信,是裴允亲笔所书,你看着像不像?”
青竹接过来扫了几眼,迷茫的点头:“这就是裴将军的亲笔,连奴婢也认得的。”
“是啊,他亲自写的,那怎么只写了这些?”
一句关怀和问候都没有!
“确定没有遗漏些什么吗?”安与时还是不死心。
语气官方,字迹有力,语句简短……
这算什么?
还是不是自己人了?
还是不是……那什么了?
青竹挠了挠头,问道:“是不是少了什么线索?不然,女娘回信问问?”
安与时打了个响指:“对,问问!”
然后,青竹就眼睁睁看着安与时提起笔墨,在纸上写下三个大字——
‘就这样?’
青竹:“……”
女娘,您这信,别说裴将军了,连奴婢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