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几个下人,还不是得大手笔的,从毗邻的大赫王朝这里买?
那想必,西庆王朝多半还缺许多东西?
可是这一方面,安与时这里倒是多的很啊!
她手里的庄子铺子不知几何,几辈子也花不完。
就算从今日开始,所有铺子都不再做生意,也养得起她手底下那数不清的人。
如果这个法子真能行得通,那她大概率,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把所有人解救回来。
甚至还有可能,插手西庆王朝的政权……
她倒也不是那么爱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单纯的在想,如果西庆王朝皇室还算配合的话,那自己没有必要插那个手。
可如果西庆王朝那边,有意刁难或是对大赫王朝有着非比寻常的野心,那她也就不必留什么情面了!
想到这里,安与时的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总算是有了头绪,也有了切实可行的计划。
而不仅仅只限于纸上谈兵,过于被动,只能等待西庆王朝那边传来消息,再借力打力……
那样要等的时间,也太多了!
“这样吧,我对你们保证,可好?”
安与时心情大好,端起酒杯,洒脱的连青竹都不敢相信。
方才还一脸的不情愿,恨不得立刻就跑到西庆王朝去,现在说回心转意就回心转意了?
好在她知道自家女娘,虽然想一出是一出,风风火火的,可也不至于太过任性。
兹事体大,应该不会乱来。
而看着安与时这样,何元英和何元绰,更是始料未及。
而后,兄妹两个相视一笑,陪着安与时大吃大喝。
安与时面上是还欢快的。
本身嘛,这兄妹两个难得来一趟,还没有接风呢,是该好好陪一陪。
但她这脑子里,就是忍不住飞速转动。
从生意着手,这个主意是好,她也有预感,只要操作得当,一定能成。
但是,想法是有了,具体该从哪一步开始?
……
一夜无话。
安与时到了铜城以后,还没有睡过一个懒觉。
今天倒是趴在枕头上,睡得雷打不动。
青竹来来回回瞧了好几遍,确定安与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这才安心守在门外。
怎样都好,只要别非去冒险就行了。
可是安与时难得睡得香……
安应淮昨夜昏倒之后,没什么大碍,一醒过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又急急忙忙找到安与时这里来了。
今天,他又像上次一样,提着一个食盒。
一看到他,青竹的脸就发青。
自家女娘难得睡个懒觉,就不能安生一点吗?
又跑过来做什么?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安应淮的态度,居然和上次迥然不同……
“青竹姑娘。”
听到安应淮这么平易近人的称呼,青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安应淮不仅语气好,连举止之间也充满亲和,温声细语的。
“你家女娘可起来了没有?这是我亲手给她做的鸡丝粥,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如果她起来了,你带给她,请她尝尝,看我这个当父亲的,手艺可有生疏。”
说完,安应淮苦涩一笑,眉眼之间满是心酸。
青竹都快吓得蹦起来了。
这一大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怎么安应淮这么不对劲?
知道安应淮不对劲的,可不止青竹一个。
还有个周策文,外加一个安景州,都瞧见了。
他们一个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抓住安家父子三人的不对劲,然后再去安与时那里邀功的。
所以盯得紧。
另外一个,是一夜未眠。
安景州早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发现安应淮跑去厨房,折腾着亲自熬粥。
从起灶烧火,到拔毛杀鸡,都是他亲力亲为。
做好之后,还喜滋滋的送到了这里来。
送过来也就算了。
一路上,明明脚步轻快,可是到了院子外面,又踌躇不前。
纠结的就像是一个,求见梦中情人的痴情浪子……
可是安与时是安应淮的女儿!
而且安应淮年纪都这么大了……
但不管怎么说,即便这个比喻并不恰当,可安景州看到的,就是这些。
眼看着安应淮在院子外面,转了十来圈,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走进院落,居然就又是一副卑微至极的模样。
就连对着青竹说话的神态,也比以往不知和气了多少倍。
在这一瞬间,安景州甚至怀疑,自己这个老父亲,是不是昨夜昏倒那一下,被鬼上身了,
否则的话,怎么举止言谈这般古怪?
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安景州从这边绕过去,扒着院门,偷偷往里面看。
另外一边,院墙底下正在听墙根的周策文,嫌听的不够清楚,也凑了过来。
然后,他们两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看到了对方。
紧接着的,就是大眼瞪小眼,双双回不过神。
还没等他们说些什么,都眼尖的瞧见,安应淮从里面走出来了。
一副既满足又心酸,还带着七八分无奈的神情。
两个人默契的躲到假山石后,偏着脑袋往这里瞧。
他们又眼睁睁的看见,安应淮站在院门口,一脸深意的往里面看着。
时不时的还摇头叹气,也不知道在惋惜些什么。
惋惜?
安景州眉心一跳,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这么莫名其妙的跑过来献殷勤,莫不是,安应淮也知道什么了吧?
想想自己,当初不就是离开府里以后,旧伤发作,大病一场,然后浑浑噩噩之中,把一切都回想起来了吗?
虽然他到今时今日,依旧分不清自己看到的那些,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可既然她能看到那些,难道身为亲生父亲的安应淮,就看不见吗?
一夜之间就有如此变化,足以证明,安应淮一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安景州咬了咬牙,直接冲了出去。
旁边周策文看得正起劲,一头雾水的,只把安景州当成一起听墙角的自己人。
看安景州忽然出去,他吓了一跳。
本来想拉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又怕暴露自己,又换了一个位置藏着,接着看。
安景州冲到安应淮身后,也不知道安应淮在想什么,居然完全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