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乖,一一这满月酒收到的礼物都堆成山了!”
距离一一小公主满月酒已经过去两日,虽然满月酒没有大办,但一一毕竟是如今皇室里唯一的子嗣,就算是个小公主,那今后也会是长公主,且还是嫡女,身份自然贵不可言。
满朝文武谁不是挑着最好的礼物呈上,更不要提祝卿安身边的这些家人朋友了,更是恨不得将家里都给搬空。
钟意和五公主今日入宫,帮着祝卿安打点这些贺礼。
当钟意瞧见这堆满一个屋子的贺礼,不由的才发出刚刚的感慨。
“一一身份尊贵,这些算的了什么!今后周岁怕是会更豪华啊!”五公主说着,就开始清点那些贺礼。
钟意撇撇嘴,而后看向正坐在一旁一边抱着女儿,一边正在看账目的祝卿安,感慨了句“现在看来,我的贺礼就显得太寒酸了!要是一一以后长大了,不知道会不会数落我抠门!”
钟意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那些贺礼都给分类放好,看贺礼是出自哪个世家的,以便五公主记录。
“你给一一送的那套暗器,可是千金难买,这份心实在难得!”祝卿安看着怀中的女儿,此时女儿正努力的想要去拿她手中的账目,可惜人太小了,拿不动也抓不牢。
偏偏一一也不吵闹,哪怕不成功却依旧像个小大人一般继续努力,吭哧吭哧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是啊,比起你的贺礼,我得就显得平平无奇了!”五公主笑着安慰道。
五公主为了小公主满月酒的贺礼也是费了一通脑筋,后来还是亲自让人打造了一套很是重工的平安锁。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送什么好,还是宋年提的主意,说是这个暗器小公主长大些就能用,且还可以防身!”钟意说着,将一个重重的盒子放在一旁,里面都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
“宋丞相果然思虑周全,倒是你,今日我原本是准备让朝颜过来帮忙的,你也要成亲了,怎么还有空入宫?”祝卿安瞧着一一坐急了,就抱着站起身来走走。
祝卿安要掌管后宫事务,看似后宫只有她一人,但底下有那么多宫人,事务繁忙,如今又正巧女儿满月酒刚过,很多东西都没入库房,她就想要让五公主和杨朝颜入宫来帮帮自己。
只是听闻今日医馆里有位女病人病情严重,杨朝颜实在是脱不开身,钟意当时正好去看杨朝颜,就直接入宫来帮忙了。
如今距离钟意和宋年成亲的日子也没多久了,一般女子成亲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要绣嫁衣要准备成亲的东西,虽然祝卿安当时没弄这些。
钟意一听,连忙摆手,她笑着起身,朝着一一张开胳膊,眼馋了好久,就想抱抱一一。
祝卿安直接将怀中的女儿递给钟意,而一一对娘亲身边的好友都已经很熟悉了,一点都不认生。
钟意抱着一一走来走去,惹得一一高兴的“咯咯”直笑,而祝卿安则是坐在五公主身边继续收拾这些贺礼。
“你也知道,我是个粗人,嫁衣我绣了一天给我这双手戳了好几十个孔!宋年就让我别绣嫁衣了,反正他寻了最好的绣娘!”钟意说着,语气里都是幸福。
别看宋年平日里瞧着有些疏离和冷清,但对钟意是打从心底里的好,钟意不拘小节,但是宋年却是很体贴,两人性格上很是互补。
“也是,若是等你绣嫁衣,这婚礼都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只是你不用绣嫁衣,别的事情也不忙?我可是听闻宋丞相为了亲事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的!”五公主揶揄道,毕竟她瞧着钟意很是悠闲,除了公事她显得无所事事,一点都不像是要成亲的女子。
“这倒是!我听靖昇说,每日下朝后宋丞相走的比谁都快!”祝卿安也跟着揶揄。
往日里,宋年最是沉迷公务,每日下朝后都跟着边靖昇在御书房里呆很久,他出自寻常百姓,最是知晓百姓的困境,也是因为此,边靖昇更是放心将很多事情都交给宋年。
可如今,宋年却是特意秉明陛下,近些时日要抽时间准备亲事,边靖昇也知晓宋年对钟意那是真的爱护,故而将很多差事都交由旁人去办。
“哎呀,你们就别打趣我了!我对那些事情真的是一无所知,还有什么礼仪我也不喜欢,所以那些事情都交由宋年来处理,而成亲要准备的事情,也是许姨来帮忙!一一啊,姨姨要借你的祖母用一段时间了!”钟意看着怀中的小公主,笑嘻嘻的说道。
祝卿安自然是知晓这件事,往日里,婆母恨不得日日都宿在宫里,哪怕她不喜欢宫里四四方方的高墙,可是她孙女在这,这四四方方的高墙都变得不那么束缚。
可一一满月酒后,边老夫人就回了忠义王府,好几日都不曾入宫。
当然,边老夫人提前就和祝卿安说过此事,毕竟钟意无父无母,边老夫人是看着钟意长大的,心里将钟意视为自己的女儿,如今钟意要嫁人啦,边老夫人自然要亲力亲为,不能让钟意觉着孤单寒酸。
对于婆母的行为,祝卿安是十分赞同的,不提自己和钟意乃是朋友,就钟意曾经随边靖昇出生入死多年,又如同边靖昇的亲妹子,她于情于理都希望钟意能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若不是她实在是分身乏术,她也希望帮忙,可惜她现在的心神都在女儿身上。
“婆母将你视为亲女,前些日子还说不舍呢!”祝卿安突然看到面前的一个盒子,竟然是工部尚书沈家来的贺礼。
如今沈时新的父亲已经年迈辞了官职,而沈时新在宫变事件中一直支持边靖昇,故而这工部尚书的位置就由他顶上。
别看沈时新有些优柔寡断,但在证实上却丝毫不含糊,且他一直有一颗为民之心,行事极为妥帖严明。
故而边靖昇很是重用沈时新,而祝卿安自从和沈时新退婚后,就很少碰见沈时新,也只是远远的打过几次照面。
每一次,沈时新都是很客气的行礼,似乎那些过往都已经随风飘散了。
而祝卿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沈时新了,如今突然瞧见沈家来的贺礼,也是有些愣神。
沈时新,曾经是祝卿安以为的挚爱,可经历那么多,她才发现,原来有些爱会因为事情的转变而发生变化。
她毫不怀疑上辈子的沈时新是真心的,这辈子都他们只是有缘无分,她痛苦过也怀疑过,好在后来她都释然了。
特别是她又遇见了边靖昇后,就越发不再想起沈时新这个人。
爱情中,有人会来也有人会离开。好在祝卿安一直都清醒,没有因为情爱丢失自我。
“原来是沈大人的贺礼!”五公主瞧见祝卿安愣神,不由自主的想起祝卿安和沈时新的那段过往来。
其实,当朝皇后和工部尚书曾经的过往,朝中无人不知。
原本朝臣们还以为陛下会针对沈时新,却没料到陛下会不计前嫌,公私分明,对于沈时新很是重用。
但这只是公事,私下里,陛下对沈时新并不亲近,而沈时新也不朝陛下面前凑,只专注于自己的事务。
听闻曾经还有人醉酒后在沈时新面前提及过他和祝卿安的那段过往,向来好脾气的沈时新当时就将人给狠狠揍了一顿,且警告众人不许胡言乱语。
此后,众人看清楚沈时新对当朝皇后的敬重,就不敢拿此事开玩笑了。
祝卿安打开盒子,只见里面的贺礼乃是一对色泽极好的玉镯,只看成色就知晓定价值不菲。
祝卿安神色平静的将盒子放置在一旁记录,对于她而言,如今的沈时新只是个认识的旧人,仅此而已,甚至在瞧见这个贺礼之时,她的心绪也没有任何改变。
五公主瞧见祝卿安眼神平静,这才不紧不慢道“听闻沈大人娶的乃是一位地方官员的女儿,婚后夫妻和睦,沈大人也很敬重自己的夫人!”
沈时新成亲的事情祝卿安也知晓,只是她和沈时新毕竟有过一段曾经,故而当时并未去喝喜酒,只是以文安候府的名义送去一份贺礼。
“沈大人是个好人!”祝卿安感慨道,哪怕她和沈时新没有缘分,但她不得不承认沈时新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他这样的人,不论娶了哪家姑娘,应该都会好生对待的,以为你他有着责任感。
但至于那个姑娘是不是沈时新真的钟爱之人,那就不得而知。祝卿安总觉着,沈时新对杨朝颜还是念念不忘的,若不是当真爱极了杨朝颜,当年沈时新也不会不管不顾的想要退亲。
“只是听闻他那位新娶的夫人,得知了沈大人和朝颜的过往,还特意去朝颜的医馆了!”钟意一边逗着怀中的小公主一边道。
“还有此事?怎的你们没一个人告诉我?”祝卿安有些吃惊,往日里大家有什么八卦都会和自己分享的。
“害,这不是因为你和沈大人曾经的事情嘛,我们哪里会说!今日也是提及此事,才开的口!”钟意无奈一笑,她也想告诉祝卿安,却又怕祝卿安心里不得劲。
“当日那新夫人还没瞧见朝颜呢,就被急匆匆赶来的沈大人带回去了!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反正那位沈夫人也没找朝颜的麻烦!”五公主继续道。
祝卿安听后,也只是笑了笑,只要那位沈夫人不为难朝颜就好。
“对了,你可知晓这两日朝颜的医馆里来了个帮手?”钟意说着,突然噗嗤一声笑个不停。
就连五公主也是乐的连笔都拿不稳了,没好气的横了眼钟意。
“这又是发生了何事?”祝卿安叹了口气,她如今在宫里,宫外的这些琐事还真的一无所知,少了好些乐趣。
“我原以为你知晓呢!就是你的那位大表哥水公子,不知为何突然去了朝颜的医馆里帮忙,我今日去医馆,就瞧见那水公子忙前忙后的,还真像个样子!”
“还能为何,定是倾慕朝颜!”五公主一脸了然“往日里倾慕朝颜的公子也不少,但那位水公子却是唯一一个能放下身段的,而且啊,我瞧着朝颜似乎也有点心动呢!”
“真的假的?可是我瞧着朝颜对那位水公子没好脸色,还觉着她不喜欢呢!”钟意一脸不解。
“以朝颜的性格,若是当真没有一点好感,怕是大表哥连医馆的门都进不去!”祝卿安呼出一口气,眼底都是欢喜。
“怪不得呢,我总觉着朝颜对那位水公子有些别扭!只是朝颜若是当真和那位水公子在一起了,这医馆...朝颜的志向不是一辈子行医吗?”钟意说着,还有几分可惜。
毕竟,杨朝颜的医术若是埋没了,真的是遗憾。
“朝颜是个拎得清的,就算真的和大表哥两情相悦,那也不会安于后宅相夫教子,更何况,谁说成亲了就不能继续行医救人了!水府不是愚昧之人,就像是钟意你,哪怕成亲了难不成就不能继续做你的女将军了?”祝卿安倒是想的通透。
她想,杨朝颜比起她其实更为通透,定也能想明白这些。
若是大表哥也是俗人,觉着女子该安于后宅,不想让朝颜抛头露面,那么哪怕杨朝真的动心了,也会将心收回来。
“你看,是我糊涂了!”钟意一拍脑门。
“不是你糊涂了,是大家很多时候都被世俗的思想禁锢了!”五公主笑着解释。
虽然身边的朋友们似乎都有了自己的亲事,可五公主却没有丝毫的着急,她剪的多了,也想的明白。
若是能寻到一真心人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她乃是公主之尊,这辈子衣食无忧,成不成亲都不重要。
更何况,她如今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看着那些可怜的姑娘家如今读书识字,五公主心里有的都是自豪感。
她如今最想的不是亲事,而是让更多的女子都能够读书,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