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裴敬默不作声,顾大人神色正常,只不过对裴敬照拂的更体贴了几分,都不遮掩了。
除了迎接裴敬使劲瞪自己的眼神外,顾桓还是很满意。
蔡与时不时偷偷打量二人,笑的一脸褶子,迎上顾大人带着冷意的眼神又秒收。
锦春抿着唇全程没说话。
也没寻到单独询问的机会,顾大人恨不得跟裴敬粘在一起,引得丁右和全恩偷偷找他试探了几回。
锦春的脸色不由又黑了几度,都是什么事儿,他们凭什么都跑来问自己!
他都知晓的不全好不,锦春冷着脸把俩人呛了一番,一时回程格外安静又老实。
裴敬依旧在遛马,回程不同的时,顾大人牵着裴敬的马并肩而行,裴敬一直别过头不看他。
后面胡绝带着其他几个衙役押解着四个犯人老老实实后面跟着。
到快进城前,锦春骑马靠近裴敬,“顾大人说他昨日与你表明了心意,可是真假?”
锦春声音不是很大,但三人并肩而行,加上顾桓本就习武耳聪目明听的清清楚楚。
他装作没听到,眼睛看着前方,耳朵却竖起来听裴敬怎么回应。
裴敬侧头瞪向顾桓,“姓顾的,你跟他们说了?”
裴敬气死,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他昨日还跟这俩人炫耀了?
怪不得这俩人今天时不时偷偷打量自己,感情是他故意为之。
顾桓知晓裴敬知道自己听到了,也装不下去了,摸了摸鼻子有些委屈的看向裴敬,“我觉得我跟你你并不丢人,难道我说不得?还是你想把我藏起来,觉得我拿出来丢人?”
裴敬听着这满是歧义的话顿时后悔就不该让他开口,转头看向锦春,语重心长,指了一眼拧着眉带着委屈神色的顾大人,“锦春大哥,你也算我师傅,你信吗?”
锦春眼神复杂,看了裴敬半晌,“顾大人不差,你倒不必这般待他!”
裴敬没那一刻比现在还冤枉,这口大铁锅快砸死自己了!
他信了,许锦春那家伙竟然信了顾狗这套说词!她见过狗的,没见过顾桓这颠倒黑白还狗成这样的。
裴敬气得不轻,顾桓见状赶紧安抚,“阿芙说什么都对,锦春,别问了,我不介意!”
裴敬气的肝都颤了,你不介意,我介意,三言两语,我的名声就彻底被你颠倒黑白毁了个干净。
她不说话了,她闭嘴,不说就错不了,再说下去她约莫比窦娥六月飞雪都冤!!!
锦春咳了一下,犹豫道,“裴敬,顾大人真的还不错,你也别气了,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
主要是丁右和全恩连蔡与都伸着脖子试图偷听三人讲话,加上裴敬目前神色,估计后头以为三人在吵架呢。
锦春叹了口气,漠然的拍了拍裴敬的肩膀,“我去后面了,免得引起怀疑,你俩抽空好好聊聊。”
裴敬别过头,聊个大头鬼,她跟顾大人现在没什么想聊的。
锦春朝顾大人笑了笑,“姑娘家脾气大点难免的,顾大人多担待。”
顾桓点头,他不介意锦春以裴敬娘家人的身份对自己,有些东西心知肚明最好。
要不然路程还有些远,裴敬恨不得跳下马自己走回去,她就没这么憋屈过。
顾大人不仅有傲娇的一面,她发现了,顾大人也有挺狗的一面。
顾梦知道她哥这副德行吗?那个冷艳狠戾犹如冰雕的顾大人去哪儿了!
这人前后变化怎么能大成这样!
见锦春走远了,顾桓有些愧疚的咳嗽了一声,伸手拉了拉裴敬的衣袖,“抱歉,方才是我太过了。”
那是太过了吗,那明明是故意为之!裴敬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顾大人。
看向前面俩人,明显顾大人似乎在跟裴敬说什么,她还不太领情。
全恩伸着脖子问锦春,“许百户,顾大人和裴仵作怎么了?”这氛围明显不对劲。
其他人也伸着脑袋一脸对知识渴望的眼神眼巴巴的瞧着锦春。
锦春被瞧的生生,生出了几分不自在,他不太想让几人当成趣闻来听。
锦春咳嗽了一声,“裴敬是圣人亲封的四品仵作你们知晓吧?”
三人坐在马车上默契点头,眼睛还是没离开锦春,丁右迫不及待,“然后呢,这有什么关系?”
锦春犹豫了下,对几人道,“裴敬今年遇了绑匪,阿父与她都落了难,她阿父也因此没了,昨日顾大人似乎不小心摔坏了其父亲留给她的唯一纪念,俩人这才生了矛盾。”
锦春叹气,“顾大人心生愧疚这才想办法补偿一二,裴敬什么性子,你们相处了这么久能不知道?”
锦春摆了摆手,“你们别多问,也别多管,这种事,咱们不好插手。”
丁右和全恩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是他们想多了,这事儿确实不好办。
一个是父亲留下的唯一念想,一个是无意弄坏的顾大人,哪边都不好得罪。
像锦春说的,当做不知道是最明智的选择,俩人朝锦春拱手。
亏他告诉他们二人了,若不说他俩莽撞的冲过去等会儿直接得罪俩人那还了得!
蔡与显然有些信但没完全信,他俩没听过顾大人昨夜言论,他可是实打实听到过的,锦春这话他俩信了,他可没完全信。
蔡与抖了一下缰绳往锦春面前追了些许,“锦春,我拿你当兄弟,你可不能框我,你说的是真的吗?”
锦春点头,“是真的。”
蔡与瞪向锦春,“他娘的,那老子昨夜难道耳鸣听错了?我当你兄弟,你还想骗我!”
锦春冷了脸,“我有说昨日的是假的吗?我说的是现在!”
蔡与闻言脸色一红,赶紧道歉,“对不起兄弟。是我会错意了,我蠢,你别跟我计较。”
锦春的意思是大人和裴姑娘确实处一块了,但大人惹裴敬生气了也是真的,是他脑子一根筋没转过弯惹锦春生气了。
也是,这种事儿他们肯定不会跟宁州衙门这俩人说,又不是自己人,况且宁州衙门没几个安好心的。
蔡与赶紧凑近锦春各种道歉,见锦春神色缓和下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这事儿就我们俩知晓,莫要传了出去,对顾大人和裴敬都不好,俩人也才昨日许的情,你若传出个好歹,顾大人发飙了自己掂量一二。”
听着锦春的警告,蔡与赶紧点头应下,裴敬虽然皇城司当差,又是孑然一身,没个家人,难得两人初许了情谊。
自己若传了出去,姑娘家本就面子薄,若有个好歹他真负不起责任。
看俩人样子顾大人似乎还占下头,主导地位在裴敬手里,若裴敬恼了,直接踹了顾大人,他怕是死的骨头都找不到。
这些日子他也听锦春说了,白氏那长得跟朵花似的少主之前跟裴敬就有过一段,因为白家害他们被绑匪抓了,又死了阿父,这才毫不犹豫一脚踹了他。
这几回见了白家那长得跟花似的少主,明显余情未了,还喜欢着裴敬,当日俩人入了牢,还肯主动找衙门,大笔花银子,可以说是情很深种了。
这种人物,裴敬说踹了就踹了,她不觉得裴敬对顾大人会心软多少,明显感觉顾大人死缠烂打占大部分。
说不定就是死缠烂打下裴敬烦了这才勉强应下,他家顾大人好不容易上了位,被自己搅和没了,他到时候怎么死的他都不敢想象。
蔡与赶紧小鸡啄米,“我保证,这事儿除了他俩亲口说,我绝对烂肚子里。”
见此,顾桓这才点了一下头。
蔡与抬头朝前头看去,顾大人似乎在跟裴敬说什么,她坐直着身子,直接别过头懒得理会。
几个人敢这么无视顾大人说话,他蔡与没佩服过几个人,这裴敬是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