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国子监就被陌生女子泼了一身的汤水,他脸都黑了,这是这个月坏了的第几身衣裳他都不想数了。
顾桓黑着脸上了马车,竟然还被追,一肚子气,实在忍不住停了马车呵斥了一番,见她还哭哭啼啼的跑了。
她泼自己,反而还有理了,还敢哭,唯小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之后又训斥过几回后便无人敢靠近,他也过了几年好日子,早知道这般冷着脸便可解决问题,他何须浪费了几年的衣裳。
每次回府,母亲心疼的不得了,不是心痛自己,是心疼衣裳,泼了汤水的衣裳不好洗,基本是穿不得了。
父亲是清官儿,没什么钱,他爹别看对外气定神闲老神在在,都是装的,不靠谱,她娘心大,一对卧龙凤雏他再不支棱起来这家迟早要散。
他开始发奋读书是有原因的,有次去父亲死对头家做客,说是死对头,早几年两家热络的跟一家人似的,突然翻脸的,他也不知道原因。
裴家兄长之后也不带自己玩了,去裴家,自己被个比自己小的姑娘嘲讽了,自己不记得当日说了什么学问,被她嘲讽了,且反驳的自己毫无反手之力。
回去后才知道那姑娘还是裴家脑子有毛病的小姐,这么说,自己连个痴儿都不如?
他不信,自此他博览群书,发疯学子,奈何后面又去了一回,让他再次备受打击,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什么毛病。
父亲寻太医给自己瞧了后,发现没问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越发卷了起来。
“卷”这字还是成亲后夫人告诉自己的,说是褒义词,解释后自己便也理解了。
话扯远了,之后自己就卷了起来,又寻了一次那有病的姑娘,再次受到打击,他确定以后不找虐了,他要继续下去,谁也别拦他!
后来莫名其妙他成了双绝才子之首,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是傻子了?
再回头,这些年自己似乎较劲上后除了读书没有朋友,唯一朋友苏子桉还是缠上自己的。
自己都才子了,是不是不是傻子了?
他决定再考个状元郎再去见见他这些个年的阴影,考上后,事太多走不开,裴府跟顾府闹掰的不能再掰了,想去不容易。
再去的时候自己卷到了皇城司,刚上任还不大稳当,父亲临时有事,让自己代替他去裴府观他死对头闺女的及笄礼。
正合他意,他去瞧了,那女子冷清漂亮,他不确定是不是当年那小姑娘。
都没来得及多留,皇城司有事不得不提前离开,这趟算白来了。
后来裴府出了事,他第一反应是那裴家那有问题的嫡出小姑娘是不是也出事了?
莫名其妙有种难受的感觉,圣人下令皇城司去帮忙收尸,他看到里头衣着华贵的姑娘突然又没那种难受的感觉了。
他想,约莫是这几日连续当值,许久不曾歇息,身子有些不舒服而已。
老仵作退休了,招募新仵作他交给了苏子桉,嗯,值得一提,这小子跟自己后面卷,他后面也追到了皇城司,做事利落,是个可塑之才。
他招募来了一个女子,模样让他生了疑,这不就是裴府那个嫡出小姐吗?
别人能认错,他认错不了,自己这些年拜她所赐,同比例放大,且及笄时自己也见过,当下便生了疑。
一查,几个巧合在一起几乎就确认了,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查案,冷清的脸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听到她饿了,鬼使神差自己带她过了早。
后来确认。她就是裴家那个给自己带来梦魇的姑娘,但她似乎失忆了,但人不痴傻了。
百里商陆说她脑中有淤,未散尽,开了药方,吃下去散尽兴许能记起所有事。
他后来查了,前仵作裴季乃受恩过裴大人,再见她玉佩,他确认了,这人就是本该死了的裴府姑娘。
真是命大,这是自己对她的评价。
她既然没记起来,自己先观察一二,专注多了,她待自己很亲昵信任,心中有些高兴又有些害怕,陌生的情绪让自己不舒服。
然后自己做出了后悔许久的举动,寻到她,告诉她自己不喜欢她,让她别痴心妄想,但又怕吓走了她,毕竟她这身验尸的本事无人可及。
此时朝中生变,她突然赶走定会引起猜疑,再者这般仵作不尽其用何止可惜。
然后自己做了蠢事,她之后待自己格外客气和敬重,反而让自己更难受,也更加烦躁。
后来她累病了,看着她粉嫩的唇,鬼使神差自己偷亲了他,吓得自己以为自己有问题。
那日心脏跳的似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格外的明显,心情比之前烦躁和奇怪的时候更不同。
还未消化完,自己又做了这般蠢事,那时候全身发烫,忍不住问了书里,也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了她。
知道原因后,自己送了一口气,也夹杂着说不出来的高兴,还未寻得何时时机告诉她心意,发现她与白氏的公子互许了心意。
别的他不知道,他知道,他知晓的那日他心里很不舒服,是难过,吃了一夜酒都灭不了的情绪。
后来他察觉自己嫉妒白亭之,还偷偷想过杀死他的一百种方法,还没下手,白家主提前动手了,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高兴的是依照自己对裴敬观察的性格,白歆算是栽了,生气的是裴季死了,她伤的都不能用深来形容了。
手腕,脚腕那勒痕再深点都可见骨了,她撑着身体硬生生找到了白府,发生了什么他自然知晓。
养了许久,那段时子,自己花的心思比朝中周旋花得都多,听大夫的,带她出去散心。
哈哈,她竟然不吃这套,心挺狠的,在书里和书六的帮助下,他总算有了进展。
他喜欢的女子果然不同,在能彼此清醒的情况下亲吻她,那种她若要自己命也能递过去心境让他说不出的甜蜜。
历经万难,什么都解决了,仇人都得到了惩罚,尤其是替裴大人申冤后,明显感觉她对自己不一样了。
她记起来了所有,慢慢的她也不藏拙了,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那能不清楚,睚眦必报,心眼小的厉害,但也心软,是个矛盾又真实的好姑娘。
优秀的人自然能吸引更多优秀的男人,自己情敌挺多的,还有个不怕死的!
终于成亲了,那个小儿终于属于自己的了,哈哈,他顾元善是最幸运的。
“顾元善!”
看着院中一双儿女嬉闹的顾桓顿时一僵,收回目光看向拿着什么东西走过来的裴敬。
明显面色不善,平时喊自己阿桓,生气的时候叫自己顾桓!发火的时候才喊自己顾元善!
“夫,夫人,怎么了?”顾桓赶紧撇下俩孩子迎了过去。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给我交代交代这是什么!”裴敬气呼呼任了本册子砸向顾桓。
顾桓赶紧借住,展开一看面色一白,“夫人,你听我解释。”
“好啊你,还弄个攻略册子,顾元善,你当真是好样的!”裴敬被气笑了。
这些个花样,追自己的手段皆出自上头,要不是自己今儿打扫书房都发现不了这个。
“夫人……东西都是真的,我爱你之心也是真的,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