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孩子?”
明珠微微一笑,“是啊,和你很像,你们两个一定能聊得来,等到了矅京,我带你去见他。”
裴川想了一会,“咱们要去的地方,娘亲是不是也在。”
贾婉奕被顾耳利用,不知处境如何,她唇角的笑容收敛,因为这个答案,她无法像裴川保证。
“在的,到时就可以看到你的娘亲了。”
“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明珠被他的眼神动容,这孩子从小经历苦难,实在叫人心疼,她抱住裴川,“好孩子,等你见到了,一定能认出来。”
“为什么。”裴川自己都不确定。
“因为你是从娘亲的肚子里出来的啊,血脉相连,自有感应。”
裴川尽管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假,却还是点点头。
……
账本在明珠的手上,追杀他们的人却不知道。
李鹤当了活靶子,她这边就轻松很多,知道花景辉不会有事,她便不像来时那般匆忙。
等到了靠近矅京的城镇,已过去一个月。
这期间,李鹤一直在遭遇对方的追杀,到了矅京,似乎怕招来注意,杀手们不敢露头,才彻底偃旗息鼓。
明珠则始终和李鹤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默默观察他的惨状。
那天晚上,李鹤拉拽她的力道就不普通,而且她在肉上面滴了自己的血,应当能起到作用,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李鹤会死。
难得轻松的时间,她顺便领着裴川欣赏过路风景。
“这就是你娘亲走过的路,只不过她来的艰辛,应当没心情好好看看。”
裴川望着雪景,“待我替娘亲看过,再好好与她说。”
“好孩子。”她摸了摸裴川的脑袋,对他越发喜欢,他和云英很像,都很懂事,云英不在身边,她就把母爱给了裴川。
“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多了,晚点咱们要去见那个大哥哥,你还记得吗。”
裴川点点头,“你们和好了?”
“你这孩子,怎么每次提到他都语出惊人,”明珠无奈,“我跟他没关系,矅京是他的地盘,咱们争点资本,才好安然无恙的进去。”
裴川似懂非懂,“他很厉害吗?”
“很厉害,不过,人都有弱点,抓住他的弱点,就有机会击溃他。”
明珠说完,裴川认真的思考,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明白了。朱县令的弱点,就是账本。”
她讶异裴川的聪明。
账本拿走后,她便立即查看里面的内容,果然找到踪迹。
所有的始末,都是一个名为乔兴贤的人所为,明珠查到,他也是吏部的人,乃花景辉的二把手。
她以前在矅京的时候帮着李鹤杀人,间接认识了很多官员,他们很多人,明珠已经模糊了脸庞,但这个乔兴贤,她还有些印象。
因为乔兴贤曾经找过明珠,主动与她攀谈了几句,言语中不乏挑逗之意。
那些年身为李鹤的夫人,因为李鹤不受宠的形象,明珠也备受连累,矅京人极其审时度势,根本不会与她主动攀谈什么,所以明珠对乔兴贤的印象比其他人深一些。
是个看起来憨厚的老实人,根本看不出背地还在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买卖。
想必这些年,从中获利许多,他才飘逸到敢主动接近身为皇子夫人的她。
“这里没人认识你,也不会将注意力放到一个孩子身上,账本你藏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去会会李鹤,你在这等我,一旦遇到危险,用这个,方圆十里都能看到,只要我看到,就一定会赶来。”
明珠给了裴川一个烟雾弹,虽然李鹤拉拢了顾家的追杀,以防万一,明珠还是做了完全准备。
裴川知道事态重要,认真地答应。
……
路上多了个余袅袅,是完全的累赘。
李鹤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一个人跑到洪县来找他的。
但她很努力的表现自己,以前金枝玉叶的手,如今也学会给猎物扒皮,烤着吃。
没有明珠,李鹤的情况很不稳定,好在余袅袅带了足够的鸩时。
只要鸩时还有,他就不会失控。
二人一路躲避追杀,狼狈地进到附近城镇准备休息。
终于快到矅京了,余袅袅长舒口气,竟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可同时,明珠的存在又让她介意不已。
她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李鹤彻底和明珠决裂呢。
明珠已经知道她的秘密了,那就是个不定时的危险,楚明颂还等着她,她要是搞砸了,还怎么见心爱的人?
“客官,就这些吗?”
店小二将菜名重新报一遍,余袅袅回神,“哦对了,如果有人打听,就说不知道。知道了吗。”
她掏出银钱,有多余的,人来人往,店小二招呼的客官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收了银钱,“您放心,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余袅袅满意地离开,回到李鹤所在的房间,却很安逸。
“少时,我回来了。”
九阴蛊再次发作。
李鹤睁开眼睛,双眼猩红。
余袅袅越过障碍物,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
“少时!”她连忙翻找,却没有要找的东西,“奇怪……怎么没有,鸩时明明在这里的……”
包裹里存放鸩时的木盒消失不见,她想到什么,“难道……”
今天找客栈的时候,莫名其妙被人撞了一下,包裹掉在地上,那人连忙道歉离开了,余袅袅也没有当回事,只埋怨胳膊被撞的有些麻。
现在想想,木盒应该就是那时候不见的!
“糟了……”没有鸩时,该怎么办……
一只胳膊从后围绕,圈住她的脖子,李鹤凭本能微微低头,嗅她身上的味道,压抑的烦躁得到瞬息平息,李鹤察觉到什么,离远些,九阴蛊发作的比方才剧烈。
再靠近……
安稳下来。
“……你怎么和她一样?”
余袅袅后背生出一身冷汗,其实鸩时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一直以来,都是她操控的同心蛊在作祟。
鸩时只是辅助的工具罢了。
“可能是错觉吧,少时,还难受吗,我扶你去休息。”
李鹤攥住她手腕,语气低沉,“你也中过一梦黄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