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卿玄眼皮一跳,动手了?
事情想必没那么简单。
“老伯,他们走了多久了?”商卿玄脸色沉冷。
“估摸着有一刻钟了(15分钟)。”
“多谢老伯。”
说完商卿玄就转身去了后院牵马。
刚离开不久,骑马很快就能追上。
被沈翩枝打了的小厮正怒气冲冲跟在马车边上埋怨———
“真把自己当沈家大姑娘了,老爷让我来接你是看得起你,你还敢动手打我,看我回去怎么告你一状!”
说话太用力牵扯到侧脸,疼得小厮倒吸一口凉气。
他在府中好歹也是有些地位的,就连老爷和夫人都没打过他,现在却被一个乡野丫头打了脸,让他如咽得下这口气!
“当真是毫无教养的野丫头,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接她回来,回来也是个累赘祸害,扫把星!”
商卿玄刚追上马车,就听见小厮说的话。
顿时怒不可遏。
他说话太过放肆,毫无遮拦,就跟在马车边上,旁若无人般,丝毫不害怕被发现。
想到馄饨老伯说的,沈翩枝动过手,小厮脸上赤红肿胀,又这般肆无忌惮放狠话,当即以为他对沈翩枝做了什么。
二话不说,商卿玄翻身下马,一脚将小厮踹飞。
刚才还叨叨个不停的人,“咻———”地飞了出去,重重砸在石板路上,蜷着身子撕心裂肺喊叫。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车夫当即被吓得白了脸。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商卿玄五官本就凌厉,此时声音低沉沙哑,面色寒沉,浑身散发着无边的寒意,看得两人心头打颤。
昨夜下了一场雪,周遭雪白一片,他穿着一身黑,站在那里,神色肃杀,就像是掠人魂魄的魔鬼。
可怖骇人。
“你谁啊,你……”小厮是侧着身子被踹倒的,现在一侧的胳膊疼得发麻,也不知是不是断了,只能虚虚护着。
被沈翩枝打了他心里本就憋着火,现在还被这个莫名其妙窜出来的人踹了一脚,更是气得抓狂。
只是听到他名字后,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倏得惨白。
“商卿玄。”
有时候,无须多言,只需要一个名字,就能让人臣服。
“商,商公子……”小厮吓得舌头都打颤。
这位爷怎么找上他了?
他也没得罪他啊,就算他想,也没那个机会啊!
商家人那是他们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人物!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商卿玄舌尖抵着腮帮,耐心已经耗尽。
“商公子说的是?”小厮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勉强才能站稳身子。
壮着胆子开口。
“沈翩枝。”
小厮愕然,但迫于他的威压,还是乖乖开口,“小,小的哪敢对她做什么……”
他哪里敢对沈翩枝做什么,他不过说了两句话就被她打了。
商卿玄现在一心只有沈翩枝,这些人稍后再处理也不迟,可当他掀开帷幔后,手指一颤……
人呢!
“她人呢?”商卿玄转身,三两步跨到小厮身前,揪着他的衣领,眸色紧逼。
“商公子,小的也不知道啊……”
小厮话还没说完,一记重拳落在脸上,卷起凛风,疼得他面目狰狞,撕心裂肺哀嚎着。
车夫坐在马车上,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下一刻那拳头就落在自己脸上了,那可是会要命的!
他还是安安静静装死吧!
“人是你们带走的,你跟我说不知道?”商卿玄冰冷的气息落在他脸上,好似割喉利刃,寸寸要命。
商卿玄偏头看着车夫,车夫吓得连滚带爬跳下马车,跪在地上。
其实不是他想跪的,就是两条腿有些不听使唤。
“商公子,我们确实是来接大姑娘的,但刚离开一小会,她就下马车转身回去了,我们在原地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就去找,谁知她已经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商卿玄眉头紧拧,眸色寒沉冷瘆。
“我,我们去宅子敲门,没人应……”他们一合计,想着沈翩枝许是不愿意回去,有意躲着。
商卿玄看着他,幽邃黑沉的眸子,好似淬着毒药,见血封喉,一击毙命。
车夫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商公子,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啊!”
这个时候他们哪里还敢撒谎。
商卿玄看他二人也不像撒谎的样子,扔下手中的人,翻身上马往回走。
他们说沈翩枝回去了,可馄饨老伯只看见了沈翩枝被接走,并没有看见她回来……
骑马飞驰过街边一个转角时,商卿玄余光瞥了一眼地上……
只一眼,他猝然勒马,看着地上杂乱的脚印,刚才只顾着追马车,丝毫没注意到此处的异常。
下马驻足,发现地上除了脚印,还有一道很短的拖拽痕迹,中间深,两边浅,看拖痕大小,该是个女人……
商卿玄心一沉。
手指收紧,神色紧绷,面色凄厉,整个人遍生寒意。
当即策马奔向商家。
商卿玄到了商家直奔商时序的院子。
“怎么了这是?”商时序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墨发翻飞,眸色沉冷,周身尽是寒意。
商时序身子不好,只要见他,无论是谁都要待身上凉意散去过后,商卿玄从来都是如此,今日这是怎么了?
“小叔,沈翩枝不见了。”商卿玄语气冷硬。
知道他和沈翩枝关系的人只有商时序二人,他只能来找他们。
“不见了?”商时序敛了笑意。
宋今禾也看着他。
“今日沈家来人接她,可她中途下了马车,人却没回来。”
商时序来不及细想,当即派了人去找,又让常念常梵去找裴观棋和时清臣,让他们二人帮忙找人。
“先别急,除了沈家,沈姑娘可有和什么人结怨?”
商卿玄做事谨慎,这般火急火燎过来,这人想必是真的出事了。
“她刚回京都不久,又不是主动惹事的性子,接触的人不多……等等。”
他刚想说沈翩枝能和谁结仇,突然记起一件事,“曾有人在马场找过她的麻烦。”
可他不知道那人是谁,姓甚名谁更无从所知。
“那你先去马场,我让人去沈家,再让人沿路打听,有消息便给我信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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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观棋和时清臣看到人的时候也是一愣,商时序的人怎么来了?
知道沈翩枝出事后,也是一刻都不敢耽误,当即行动。
毕竟她可是很大可能会成为商家长孙媳妇的。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动我的人!”裴观棋还没出门就开始骂骂咧咧。
“爷,那是商公子的人。”身后跟着的裴家人提醒他,这要是被商公子听了去,可有得你受了!
裴观棋转头瞪他一眼,“需要你提醒?!”
“我的意思是她是小爷我罩着的人!”
身后的人撇撇嘴,您倒是别怂啊。
———沈翩枝这边
她是生生被疼醒的。
后脑勺传来的刺痛让她一度觉得自己要死了,脑袋像是被开了瓢,疼得她身子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