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头很少这么讲话，倒是把男人唬住了。
这位老哥似乎很不满意他的选择，未等男人有反应，又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如果你愿意，我相信你可以执掌任何一家大型对冲基金的股票投资部门。如果你想进军卖方，你也有更好的选择。”
“这几年S大的股票交易部门在街上排名并不高。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男人笑了，感觉他下一句就要说你这个愚蠢的土拨鼠，我真是要踢烂你的屁股。
他按下免提，回复道。
“他们给了我想要的一切，title，权限，人事，还有未来。”
猎头依然不理解：“这些会反映到你的bonus上吗？我觉得你应该慎重考虑，毕竟今年市场波动剧烈，将会是你大展拳脚的一年。”
“到了你这个层次，每一次跳槽都应该反复斟酌，谋定而后动。”
“我觉得，这次你有点着急了。”
男人低头沉思了一会，他承认猎头说的有道理。
过了一会，他终于开口道：“如果我进去一年，能让这家的股票业务上一个台阶，不是更能说明我的能力？相信下一次你找我的时候，需要更好的价码了。”
猎头沉默了。或许这也能算一个理由吧，这位年轻的交易员还是不够成熟。
“好吧，还是祝贺你拿到心仪的岗位。”
“祝愿你在新的公司收获你想要的一切。”
**
“叮玲玲，叮玲玲。”
讨厌的闹钟准时响起。
周言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昨天回家已经快10点了。洗漱完又追剧追了一个小时，也没把程方树的那些话忘掉。
老天爷诶，有人想和她搞师生恋。
年龄差文学照进现实！
成熟，稳重，自律，有格调，所有好男人的形容词都可以放在程方树身上。
睡了一觉她觉得自己有点清醒了。
所以，他到底看上自己什么了？
据她所知，她这位老师女人缘很好。他自己虽然洁身自好，但是还是谈过几个，每一个都非富即贵，要不就是精英中的精英，她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差点意思。
论家世，圈子里就没有比她更差的。十八线小镇做题家，在一众北上广深中产出身的同事里根本拿不出手。
论能力，她只是一个small potato啊，而且还是借了他的东风才读上了master。
她可能唯一有的优势就是，年轻，漂亮。
年轻漂亮？
她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现在她在择偶市场上居然来了一个惊天大反转。
她这个丑小鸭居然开始靠脸吃饭了！
她一定要让苏杭知道这件事
不过，可能也不完全是这样，程方树对自己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他觉得自己努力，上进，还乖巧温柔。
传说中的现代又传统的女性。而且，还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
养成系。
好复杂，她觉得自己又需要苏杭这个军师了，等周末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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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顶着一双熊猫眼到公司的时候，差点错过早上的例会。
例会结束，她发现今天办公室的同事都有点怪怪的，尤其是中国同事和女同事们，好像刚刚没人在听例会，倒是有些八卦的气息。
她有点心虚，莫非有人发现了她和程方树的苟且之事？
不能吧。
她用拼音给成菲菲发了一条消息。
【我今天睡过了，大家一大早在聊什么呢？】
成菲菲马上回了一个感叹号。
【！】
【私聊，别触发安全警报。】
两人转换阵地。
成菲菲马上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公司股票交易那边大洗牌。】
女人昨天刚知道这个消息，管理层脑子是有点问题，但是觉得倒也不值得这么轰动，她感觉整个楼层都在讨论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又怎么样？】
成菲菲看她还不知道内情，继续回复。
【新来的head才三十岁！街上新秀，明星交易员！】
哦，那是挺厉害的。
在这一行干久了，她懂的。交易员和她们这种熬资历的分析师不一样，只要赚得足够多，别说三十岁，就是十三岁，也照样给你升md，给足排面。
这也就算了，这些人的薪水极其不透明，光看他们出行不是私人飞机，就是豪车游艇的水准，就知道这帮人，赚得都是黑心钱！
不像她，牛马就是进投行，赚的也是辛苦钱。
她想了想，回复道。
【咱们还是好好搬砖吧，这样的人，羡慕不来。】
成菲菲终于抛出了重要信息。
【是个中国人！而且，帅得人神共愤…我的大脑已经不纯洁了。】
【有那么夸张吗？多不纯洁？比你上次给我看的肌肉男还帅？】
成菲菲只恨女人今天睡过头了，完全体会不到她现在是多么心潮澎湃。
【绝不吹牛！我只想知道，上帝到底给他关上了哪扇窗？】
【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毕竟都是中国人，多个关系总是好的。】
周言觉得暂时没有这个必要，又不是她们组的交易员，挣了也不会分她一毛钱。
她在想着，如果是个中国人，那更不会为难程方树了。他今年的promotion大概率稳了。
是个好事，至少他要的双喜临门有一喜了。
但是这样的话，她和他之间的差距又多了一个字母，有点讨厌。
两人的聊天没能持续太久，她又投入了工作。到了中午，利亚让她过去一趟。
利亚已经有了单独的办公室，和她这样的开放式工位上的牛马有了一点明显的区别。
她敲了敲门，利亚让她进来：“最近怎么样？上周是不是忙得够呛。”
周言对着利亚总是很轻松，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笑道：“再忙也不能把您交代的事忘了啊。你让我跟的那个项目我有了点进展，已经发你邮箱了。”
利亚有点惊讶，上周光是日常工作量已是爆表，女人居然还能抽空推项目？
“看来时间真是海绵里的空气，挤一挤总是有的。”
周言马上笑不出来了：“不是，你也不能可着我一个人压榨吧？去年也没见你多给我发几分钱啊？”
“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不敢。”
周言马上闭嘴，她是目前组里资历最浅的，快三年了，她也到了promotion的时间节点了。
不过，她是master进来的，按理说她还要再等一年。不过她心里清楚，利亚帮她在能力范围内运作了一下，今年她估计也是稳的。
利亚看她那不值钱的样儿，笑道：“放心吧，年初你和程方树他们组合作的项目很受重视，那可不是一个新人该负责的项目。你们从无到搭了一个新的平台，交易员那边反响不错。”
“你干得不错，会得到你应得的。”
两人正说着话，“咚咚咚”，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e in！”利亚请人进来。
“吱”的一声，玻璃门旋转而开。
周言回过身，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缩，愣在了原地。
时间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