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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为君的保镖,听到老板的话,纷纷举枪,准备射杀女孩。

莫晚看着疯狂的马为君,对他的叫唤,连眼都没眨下。

房间响起阵密集的枪声,把不敢说话的余燕娴吓得哇哇叫。

等枪声停止。

冰冷的地板淌出一片血色。

血像小河般,慢慢向莫晚的脚边流去。

房间的尸体横七竖八。

但不是他们一开始的目标,而是身强体壮的保镖。

马为君的保镖。

柯明礁望着镇定自若的女孩,对身边的人讲:“马董受惊了,把他请出去。”

强硬的,不容置疑的话,宣示着谁才是这里的掌控者。

李忱低头讲:“好的先生。”

他说完,向自己的两个手下使了眼色,强行把震住的马为君带出房间。

等马为君咒骂的拖走。

柯明礁换了个姿势,好整以暇道:“少爷,我要的东西一直都很简单,不需要我再复述了吧?”

莫晚瞧着柯明礁,没回话。

这柯明礁跟马为君不是一个级别的,她必须要谨慎再谨慎。

见她不说话。

李忱拔出枪,瞄准瑟瑟发抖的余燕娴。

意思很明显。

她要不愿意说出那笔巨额遗产的下落,她的朋友就得死。

接着是她的新家人、保镖,以及管家。

莫晚看拉上枪栓的李忱,再次对上柯明礁的眼睛。

对她无声的抗争。

李忱直接扣下板机。

“呯!”的声,让房间的两人都心头一紧。

一个是余燕娴的。

一个是莫晚的。

柯明礁讲:“少爷,一个小警告。不过下一次,我的人一定不会失手。”

莫晚望着志在必夺的柯明礁,近乎友好的问:“现在几点了?”

她淡然的话,像是跟路人寻问时间,以免错过与朋友的约定。

柯明礁看问得莫名其妙的女孩,沉默半会,还是看了眼腕表。“差十分钟,十点。”

“十点。”莫晚重复着这个时间,像是验证什么的讲:“我记得那晚,被保镖从床上薅起来时,我刚入睡不久。”

少爷身体不好,每晚九点半会准时上床休息。

一般她要听话的话,十点该睡着了。

那天因为第二天要手术,父亲哄着她睡着才走的,想来也差不多是十点左右。

柯明礁不知道她说的是哪晚,而是讲:“少爷,时间不早了,你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也可以安心去休息。”

莫晚对他的话,不答反问:“柯管家,实际你才是诺罗敦的掌权人吧?”

柯明礁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他很快压下情绪讲:“我还没有这个能力。”

“是吗?”莫晚瞧着他,微微一笑。“那这么说来,诺罗敦家族即使被灭,对你这个管家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轻轻柔柔的话一出,柯明礁和李忱瞬间警惕起来。

柯明礁望着从容镇定的女孩讲:“少爷,你的管家正在楼下跟我的人交战,怕是抽不出身去其它地方。”

莫晚讲:“钟伯年纪大了,灭门惨案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年轻人来做。”

她说着擦了下唇边的血,再抬帘看他。“柯管家,当年红门经历过的事,你们一件也别想跑。”

李忱怕真的出事,在平板上调出城堡的监控,看了会就慌张把它递向老板。

平板上一共十几个监控画面,现有一大半以上是雪花,而有画面的皆是冲天的火光。

柯明礁看到这,眼神聚变。

莫晚对慌了的柯明礁讲:“诺罗敦家族要真有那么厉害,当年就不会让红门起来,甚至压过它。”

莫晚从地上起来,长身而立,直视着柯明礁危险的眼睛。“柯管家,你有野心,又对诺罗敦家族了如指掌,控制那些只会吃喝玩乐的少爷小姐和两个老不死的,是多简单的事啊?”

一个管家,再厉害也只是管家。

而诺罗敦家族,即使再弱,名声也在那里,更甚至各界听着这名字,都要多几分尊重。

所以柯明礁仍旧以管家的名义,为诺罗敦家族办事。

只不过,他所办的,是他自己的事。

莫晚凑近柯明礁,微微扬唇。“柯管家,要真是二三十年前那个诺罗敦家族,谁不争相交好呢?只可惜啊,现在的它不仅是瘦死的骆驼,还是由你这个忘恩负义,从底层爬上来的下水道臭虫在掌控,这样的家族,谁还会想跟它合作?”

是兴安堂。

那个罗石!

柯明礁听到她贬入尘埃的谩骂,第一时间想到那个与他周旋的年青人。

柯明礁没有动怒,而是反问她:“你确定那个罗石会选择你?”

莫晚摇头。“不会。”她说完,接着肯定的讲:“他也不会选择你。”

柯明礁问:“那你确定他会为了帮你,而选择跟诺罗敦为敌?”

对这个时候还这么自信的柯明礁。

莫晚直视着他,平静道:“罗石选择的不是我,是凌驾诺罗敦家族与红门之上的,那个属于他的时代。”

红门已灭,诺罗敦家族又非艰不可催。

没有人会放过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道上混的,谁不想出人头地,成为那个被人仰望、被人尊敬,没有对手的权力之巅呢?

让罗石跟诺罗敦家族为敌,他有心却无胆,更不可能因为她,而让自己和兄弟陷入险境。

除非。

除非是一个他不能拒绝的条件。

他在诺罗敦家族的势力下降生,又见证红门的兴起,充满野心的他,怎么可能甘心只守着屠爷的那点地盘,永远的活在别人的统治下?

柯明礁望着平静又疯狂的女孩,挥了挥手。

李忱收到他的指示,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

平板上的监控里,便接连传来枪声。

绑在家里的莫洪卫和张玉梅,以及吊在仓库的时勤,原本恐惧和挣扎的他们,顷刻失去所以的力气。

莫晚望着静止的三人,面色微凝。

仅此而已。

柯明礁讲:“少爷,我知道这些人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不足以让你伤心。但,既然没什么用,也没必要留着了。”

李忱放出了另一段监控。

监控中,是潜进大楼,被人包围的钟国辉等人。

莫晚看到负伤的钟国辉等人,眼里仍是一片平静。

极致的平静。

不是对死亡的毫不在意,而是她清楚的明白,面对柯明礁这种人,任何的弱点都是致命的。

悲伤或者难过都是没有意义的。

她得想办法脱身。

因为即便罗石那里顺利,柯明礁也不会放过她。

柯明礁看着冷漠的女孩,唇边勾起冷意的笑。“少爷,你刚才说的都没错,诺罗敦家族确实被我控制着。不过,我也早就玩腻了,你烧就烧了,也正好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为家主复仇,又自立门户的理由。”

诺罗敦家族被灭,属于它的时代落幕,又何尝不是他的开始?

柯明礁身为诺罗敦家族的管家,替前主人复仇,即解决了那些反他的人,又落了个重情重义之名。

而他要再拿到莫爷的遗产,那这扶南的势力与权力,还不照样是属于他的?

所以此时,莫晚没有赢,柯明礁也没有输。

甚至就眼前的局势来讲,莫晚还是背动的。

莫晚清楚,以柯明礁的手段,自己越晚脱身,付出的代价便会越大。

她打量房间的几个保镖,权衡干掉他的机率有多大。

钟国辉既然能找到这里来,就应该是有备而来的,现最大的问题是,她得先出去跟他汇合才行。

柯明礁对沉默不知思考什么的女孩,看了下李忱。

李忱握着枪再次瞄准旁边的余燕娴,毫不犹豫的开了枪。

极度紧崩,多次被吓得精神衰弱的余燕娴,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身体的痛疼传到大脑,她才惊觉自己中枪了。

余燕娴看着自己流血不止的胸口,麻木的似是感受不到死亡的恐惧。

她没喊没叫,抬手按住冒血的洞口,才抬起湿渌渌的眼睛看房间的人。

她眼里是一片未知的茫然,仿佛是个无辜的路人,突然被人拉来打了顿。

莫晚看软了吧叽,吭都没吭声的余燕娴,便看朝他开枪的李忱,和好整以暇的柯明礁。

这次不是威胁,而是警告。

李忱讲:“少爷,下一枪,她就会是具尸体。”

莫晚听到李忱的话,冷睨着柯明礁,想要不要把钱的下落告诉他。

不是她要救余燕娴,是她想先离开这里。

这里的每扇门都需要身份验证,钟伯找不到她,她也很难找到逃跑的机会。

莫晚思索再三,正要开口,外面就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

正准备撤退的战承锋等人,听到警报声,下意识的看时间。

王恒讲:“警报不是01号实验室发出的。”

不是F-0001号实验室发出的,哪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在战承锋他们警戒的时候。

肖遥在无线电里匆匆忙忙讲:“不好意思,是我这里。”他说着,看了眼被人按住的马为君,以及病床上的人讲:“我们已经把人控制住了。另外,傅娉前辈确认死亡。”

死了吗?

这世界上最后能牵制少爷的人,也死了。

战承锋沉默半秒,对梁成建讲:“你们带着东西先撤。”

梁成建看要过去零号病房的战承锋,犹豫下就点头讲:“我们先去外边等你们。”

在他们正要分道而行的时候,突然听到接连的枪声。

枪声离他们有点遥远。

但在这种隔音效果极好的实验大楼还能听到,说明事发地离他们并没有多远。

在又一次听到枪声后。

战承锋迅速朝枪声的方向跑去。

梁成建见长官冲过去,从凌乱的枪声中,听出对方不止一两个人。

他咬咬牙,放弃撤离的决定,带着人跟上。

-

刚才的房间里。

莫晚听到刺耳的警报声,在柯明礁和李忱他们意外之际迅速动手。

她一脚踢向椅子上的柯明礁,在他躲过后,反手打掉李忱手上的枪。

她动作又快又狠,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也没人料到她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负隅顽抗的。

李忱的枪被打掉,余光瞥见她挥来的拳头,反射性挡住的同时展开反击。

上次夜海棠她拿着枪,占了上风,打伤他一条腿。

现她区区一个练了几招几式的小孩,他不信收拾不了她。

李忱做为跟在柯明礁身边的贴身助理,他除了擅长处理复杂的工作,身手更是没得说。

可以说,他不仅是一路从底层爬上来的,在跟了柯明礁之后,他也没有离开过前线。

不管是动手教训、威胁还是杀人,他事事亲力亲为,所以此时他的战力斗不仅没退化,反而愈加精湛。

以现在李忱的颠峰状态,就是罗石和钟国辉他们来了,怕也是难以占得到上风。

但——

他碰到的是莫晚。

一个集顶级保镖团之长,又长期战斗的大一军校生,她有的是力气。

莫晚接了李忱几招,连退几步后,寻着空档猛得进攻。

她挡开李忱挥来的拳头,近身后躲开他的袭击,便趁机打断他的手臂,接着一脚踹他肚子上,在他痛得弯腰时,一拳揍他脖子上。

这一拳,她用了比刚才断他手臂还要重的力道。

整个房间除了挥拳打斗的气流声,就听到“咔”的骨头断裂声。

一般赤手空拳很难打死人,即便打死,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可他们现在不是一般的打架,莫晚学的,也不是传统防身术。

她从保镖团那里学的,都是杀人的本领,没有一招是多余的。

莫晚一拳打断李忱的脖子,在他悄无声息的倒地后,转头看向柯明礁。

柯明礁对跟随自己多年之人的死,没有一点在意,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他站在一众保镖之前,看带着肃杀之气的女孩,从容的摘下手套。

莫晚看他脱下那白色的手套,露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眸色微暗。

柯明礁将手套的丢掉,微微抬手。

他身后的保镖“哗”抬枪,瞄准房中的女孩。

莫晚看那些持枪的保镖,没有半分惧意和后退。

相反。

莫晚视线一转,对上柯明礁深邃的眼睛,勾起唇角。

柯明礁看她疯巅的笑,直接挥了挥手。

在保镖齐刷刷的开枪前。

莫晚没有后退,她猛得往前冲,跪地滑行躲开第一波的子弹,就零侦起手一脚踹向柯明礁。

她之前要离开这里,只能抓住马为君。

现在同样的。

她要想掰回局势,唯一破解的办法就是打败柯明礁。

逃。

这个词,她从来没想过!

莫晚近了柯明礁的身后,接连攻击,没给他喘息的时间。

而保镖看她与老板近身搏斗,一时不敢开枪,怕打错了人。

莫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要趁保镖寻找开枪机会的时候,一举拿下柯明礁。

但——

莫晚的预判出了一点点偏差。

很大一点偏差。

莫晚知道柯明礁这家伙不是善茬,身手有几把刷子,不然他也当不了诺罗敦家族的管家。

可她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能打!

被一脚踹飞,重重摔地上的莫晚,大概是之前的旧伤未愈,哇的声吐出口老血。

莫晚捂着半边没有知觉的肚子,连喘带咳的看出现眼前的鞋子。

莫晚顺着锃亮的皮鞋、笔直的西装裤腿往上,看到柯明礁居高临下,充满蔑视的黑色眸子。

柯明礁审视她狼狈的样子半秒,向外伸手。

一个保镖递了把上好膛的手枪。

柯明礁握着枪,对准脚边女孩的额头。“少爷,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莫晚瞧着他,咧开满是血的嘴笑。“我死了,你什么也得不到。”

不管是钱,还是L-1。

没有这些东西,他要怎么重建自己的帝国?

柯明礁望着她燿燿生辉的眼睛,与眼底的疯狂与笃定,眸光微冷。“你说的对,但我还是想杀你。”

莫晚听到他的话,有些忐忑的吞咽了下。

刚刚虽说得肯定,其实也只是在赌。

赌柯明礁正是用钱的时候,不然他无法快速赢得被罗石夺走的地盘,保全他此时无人敢轻易挑衅的信誉。

但谁知道这神精病会不会真杀她。

莫晚看着柯明礁扣下板机的手指,心脏提到嗓子眼,额角的汗水随着血水一块往下流,却眼睛都没眨下。

柯明礁瞧她桀骜不驯的样,枪口略低,毫不犹豫的扣下板机。

“呯!”声枪响。

震耳欲聋。

莫晚心脏漏半拍。

不是被枪声吓的。

是她被人推开了。

莫晚嗅着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缓了下,才挣扎的爬起来。

莫晚拉起压在身上温热的躯体,不可置信的看刚才连中枪都懵圈,此时却能从那么远的地方冲过来替她挡枪的余燕娴。

余燕娴是后背中枪。

她看着一脸震惊的好友,咳了口血,吃力的讲:“晚晚,我说过,我愿意为你去死的。”

莫晚压着声讲:“他不会让我死!”

刚柯明礁开枪前,下压了两分枪口。

他只是单纯的想给她点教训,顺便让她安份点。

余燕娴用力的挤出个笑。“可是,枪打在身上也疼啊。晚晚,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让你疼。反正、反正我也没什么用……”

她后面越说越小声。

莫晚按着她背后的伤口讲:“谁说你没用了?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余燕娴,你醒醒,不要睡!”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余燕娴先前就中了一枪。

刚才这一枪,柯明礁对她是打偏了,却正中余燕娴的左肩位置。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它足可以打穿骨头击中要害。

柯明礁看有些慌乱的女孩,新奇的讲:“少爷,原来你这么在意她啊?”

是啊,她自己也很意外。

大概是。

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契约,就能替她挡子弹的——朋友吧。

莫晚看着在怀里咽气的余燕娴,轻轻的将她放地上,抬头看柯明礁。

柯明礁对上她充满愤怒的漂亮眸子,抬枪顶着她沾了血的额头,倾身靠近她。“少爷,很多时候,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了。”

上次夜海棠,她本可以杀了他。

是她自负的以为,凭她一已之力,可以同时对付有所准备的诺罗敦家族与马氏。

莫晚直定定的望着柯明礁,咬牙低冷讲:“机会是人创造出来的!”

说着,她无视头顶的枪,扑过去抱住柯明礁就大力的往后推。

她这一下,又快又猛,似要带着柯明礁同归于尽。

柯明礁没想到她这么疯,被她撞得没站稳,又被她死死抱住,直直往后倒的他,连撑下的余地都没有。

又“碰!”的声。

莫晚抱摔柯明礁后,就抱住他脖子一滚,躲过背后射来的一梭子弹。

柯明礁被她锁住脖子,但因为是躺着的姿势,有借力点的他,并没有完全不能呼吸。

他手贴着地面,阻止她再次翻滚,就对身边的人讲:“少爷,我不会让你死,他们可说不定了。”

一群保镖而已。

他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老板。

现在老板都被挟持了,他们一有机会就会开枪。

而在柯明礁的配合下,他们有的是机会。

莫晚看了下瞄准自己的几个保镖,知道这很难,尤其是自己根本打不过这柯明礁。

但总要试一试!

莫晚咬牙,吃力的把高大的柯明礁从地上拽起来,低声讲:“让他们往后退!”

柯明礁没让他们后退,而是讲:“少爷,你是准备用你的细胳膊勒死我吗?这恐怕需要一定的时间。”

有这个时间,他的保镖们都不知道能杀死她多少次了。

莫晚听他这嚣张的话,抬起另只手,用手术刀抵住他脖子。“那这样呢?”

柯明礁看到她手上的刀,眸子一沉。“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莫晚用他刚才轻松的语气讲:“大概是余燕娴扑过来,替我挡枪的时候吧。”

也不知道余燕娴是一早就藏了把刀,还是刚才中枪后没人管她,她现场找的。

总之要感谢她。

要没有这把刀,她一时半会还真没有杀死这柯明礁的办法。

柯明礁望着对面的其中一个保镖,反问身后的女孩。“少爷,你确定单凭这把刀,就可以杀我?”

莫晚压着眉头低呵:“少废话,走!”

她说着,勒住他脖子,望着那些保镖一步步往后退。

柯明礁也配合的跟她走。

莫晚全身紧崩,高度警惕。

她没退多远,脚上撞到了什么东西。

是具尸体。

是先前被柯明礁杀掉的马为君的保镖。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尸体不止一具。

莫晚转头看了眼身后,想记住等会的落脚点。

就在她转头的瞬间。

刚才被柯明礁看着的保镖,手指扣上了板机。

但在那保镖开枪前,枪声先一步响起。

保镖眉间染血,猝然倒地。

而听到枪声的莫晚,余光瞥见门口的人影,还未来得及看清是谁,手臂就被人大力抓住。

是柯明礁!

柯明礁在保镖被射杀的瞬间,抓住脖间握着刀的手,反手将它折过来。

从枪声,到保镖倒地,再到柯明礁将莫晚反制,这一切都是在刹那间完成,没给人分毫的反应时间。

柯明礁身形高大,他一手勒着女孩的脖子,一手握着刀,那简直不要太容易了,尤其是,他还有众多保镖防守,比刚才女孩费力吧啦,又全身戒备要轻松多了。

柯明礁把手术刀抵在女孩的脖子上,转身看刚才开枪的男人。“少爷的前保镖,战承锋是吧?”

柯明礁看了下他手里的枪,不在意的讲:“给你三秒的时间。杀我,还是救她。”

战承锋解决那个要开枪的保镖,刚瞄准柯明礁,就见他已经反制住女孩。

战承锋看着柯明礁半秒,视线下移,落在浑身是血的女孩脸上。

现在的少爷,可真是从未有过的狼狈,若不仔细看,怕是都认不出来。

莫晚被柯明礁粗状的手臂勒着脖子,因为身高差的原因,她呼吸困难,脚还踩不着地。

很快就瞥红脸的她,顾不得反思自己刚才的大意,直定定的望着战承锋,张嘴无声说了两字。

动手。

不管战承锋怎么选,柯明礁都不会放过她,没必要再搭个人。

柯明礁见战承锋迟疑不决,把手术刀又贴紧了几分。

手术刀锋利的刀刃划破细嫩的皮肤,顷刻渗出鲜红的血。

战承锋看手术刀下剧烈起浮的脖颈,和攀着柯明礁手臂努力忍着不适的女孩,手里握着的枪,枪口一转。

他弯腰把枪放地上,举起双手。

柯明礁看到他的决定,有些意外。“你还真是忠心。”

战顾锋看压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的女孩讲:“我是莫爷为她挑选的保镖。”

柯明礁问:“只是保镖吗?”

莫爷已死,他也已经从红门离开,完全没有再替她做事的必要。

对柯明礁的话,战承锋没有回答。

柯明礁无所谓的讲:“不管你是谁,都不重要了。”

随着他的话,他身后的保镖扣下了板机。

战承锋早料到他会杀自己。

他在保镖开枪时就地一滚,在梁成建他们的枪声掩护下,捡起刚扔掉的枪朝柯明礁开枪。

而柯明礁看到外边开枪的人,拉着女孩躲到门后,堪堪躲过战顾锋的射击。

顿时间,里面跟外面的两伙人火拼起来,子弹唰唰跟不要钱似的。

莫晚听着震耳的枪声,想战承锋他们出现这里,是特意来救她的,还是有其它目的。

在她想这些的时候,她突然感到腹部一痛。

莫晚看插进腹部的手术刀,错愕的抬头看柯明礁。

柯明礁对上她质问的视线,无奈的讲:“少爷,我只是想快点结束战斗,好带你去医治。”

去你妈的医治!

莫晚想骂人,但她不仅脖子被勒着,还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想骂都骂不出来。

柯明礁推着血哗啦啦流的人出去,对外边的人讲:“都让开,否则我杀了她!”

看少爷那惨兮兮的样子,不用长官的命令,藏身障碍物后的梁成建等人,都很自然的停手。

战承锋对柯明礁讲:“你逃不了的!”

柯明礁一把拔出插在女孩身上的刀。

他握着血淋淋的手术刀讲:“能不能逃得了是我的事。现在,你们能让开了吗?”

仿佛他们不让,他会再扎女孩一刀。

不是仿佛,是他一定会这么干!

战承锋冷锐的对视柯明礁半会,示意身后的人。“楼上楼下都是我的人。你要走可以,把少爷留下。”

柯明礁根本不考虑他的提议。

他要走,人也要。

在他们僵持的时候。

钟国辉带着萧兰成等人匆匆忙忙跑来。

钟国辉看到奄奄一息的莫晚,压着怒气对柯明礁讲:“柯明礁,你不要再抱有幻想了。你的那些后援,已经被安全局的人全端了。”

安全局?

听到他的话。

柯明礁和战承锋等人都看向他。

钟国辉对他们的诧异,疑惑的讲:“你们对红门的实力,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红门是倒了,但它在扶南扎根十几年,莫淮又是个愿意与人交好的人,再加上……他夫人的原因,现在只要少爷想,她还是能找上点关系的。

梁成建听了钟国辉的话,瞬间想到那个被长官打伤,在十四分部躺了一个星期的安全局员工。

所以,那些人不是要抓少爷,而是暗中保护她的吗?

战承锋却没时间想太多,对柯明礁讲:“刚才的条件,你考虑好了吗?”

留下少爷,他离开。

柯明礁看战承锋和钟国辉,再看手上气息渐弱的女孩。

现在这种情况,他很难全身而退。

而少爷要死了,对他也没一点好处。

柯明礁思考半秒就讲:“成交。”

得到他的话,战承锋抬手示意。

所有人都往后退。

柯明礁在他们的后退中,挟持着女孩离开房间,与仅剩的两名保镖往外走。

现整栋大楼的门禁已经全部解锁,柯明礁他们走得很顺利。

战承锋跟着他们来到电梯前讲:“你可以乘座电梯下去。”

少爷伤得重,要赶紧救治,他越快离开越好。

柯明礁转头看了下打开门的电梯,对战承锋讲:“你一个人跟我进去。”

一个人进去。

如果他变卦的话,战承锋就是以一敌三。

这很危险。

但如果只能进一个人的话,这也是最好的选择。

战承锋没犹豫,也不再浪费时间。

他配合的把枪给梁成建,先行进去电梯。

柯明礁带着女孩和保镖进去。

等电梯门关上后。

保镖却按了顶楼的键。

战承锋瞧了眼亮起的顶楼键,没有说什么。

柯明礁见他时刻关注着的女孩,不禁讲:“我实在好奇,莫爷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做到这种地步?”

他就不怕他反悔,杀了他再把人带走吗?

战承锋抬帘,望着对面的柯明礁讲:“你不会明白的。”

柯明礁对他冷锐的视线,猜测的讲:“你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爱上她?

被勒着脖子,头低不下来,摸索着自己按住腹部伤口的莫晚,疑惑的想是不是自己失血太多,出现幻听了。

莫晚眨了眨被血糊住的眼睛,想看清战承锋是什么表情。

但可惜,眼睛上的血被她这一眨,全都进眼睛里面去了,她只看到一团模糊的红,和似是冷漠的战承锋。

真搞不懂,明明大家都合作得好好的,为什么偏偏要往其它方面想。

酒吧那个小男模误会就算了,这柯明礁是什么意思?他是输不起吗?

战承锋看原本努力压着伤口自救,听到柯明礁的话,便吃惊的眨着眼睛看他的女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讲:“电梯到了。”

电梯确实刚好到了。

电梯外面就是天台,星光伴随着冷风刮了进来。

与冷风一起的,还有螺旋桨的轰鸣声。

是随时可以起飞的直升机。

柯明礁在两名保镖出去检查,确认外边安全后,对战承锋讲:“不管你的目是什么,我都佩服你。”

保护少爷是。

喜欢少爷也是。

因为像她这种人,不管是保护还是喜欢,都注定是场灾难。

柯明礁说完,将手里的人推给战承锋就走了。

保镖等他出来电梯,一把将外面的门关上。

战承锋没有去追柯明礁。

他接住女孩,抬手按了一楼,同时在无线电里讲:“叫医生在电梯口等。”

莫晚在他跟下属说话的时候,抬手按了刚刚的实验楼层。

战承锋吩咐完,看多亮起的电梯键。

那个按键上还有她清晰的带血的指纹。

真是,不知道她都这样子,还要去那里做什么。

战承锋看到那键,按住她还在流血的伤口讲:“你伤的越重,伤口愈合的就越慢。”

莫晚也很不好受,很想休息,但她还有事情没做完。

她咬着牙,有些吃力的讲:“去零号病房。”

零号病房里的人,是她的母亲。

战承锋讲:“里面的人已经死了。”

他只说人死了,没有说是谁,怕她受不了,等下更不配合治疗。

莫晚点点头讲:“我知道。只是去看一眼。”

战承锋听到她的话,想她是不是其实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在他思索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接着是什么坠毁的声音。

是火箭弹!

那坠毁的是刚飞走的直升机吗?

战承锋意识到什么,低头看怀里的人。

莫晚听到这声音,唇边露出抹极浅的笑。“说我过,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而同样的错误,她不允许自己犯两遍。

战承锋看她冷酷而残忍的笑,想说什么时,电梯恰好到了实验楼屋。

电梯门开了。

战承锋想到刚才的爆炸声,犹豫半秒就抱起她大步往外走,同时让人把医生带上来。

以这少爷的脾气,看一眼什么事没有,但要不让她看,她能不能配合另说,怕是要记一辈子。

战承锋抱着她一路跑去零号病房。

病房里,肖遥正在收集证据和资料。

林纾和她团队的人都被控制着,还有后面进来的马为君。

战承锋进去病房,扫了眼房间的几人,径直走去病床。

病床上的人已盖上了白布,看不到脸。

战承锋没放女孩下来,看着盖白布的人讲:“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莫晚对所谓的母亲,确实没有什么感情。

她找她,纯粹是想知道她是谁,弄清楚当年一些事情,而不是想从她这里找回缺失的母爱。

可当她看着白布下隐约的轮廓,却还是不由的感到紧张。

莫晚抓着战承锋衣服的手紧了紧。

最后她松开手,伸手将白布往下拉。

病床上的女人,面相平和。

大概是一直沉睡的原因,这让她看起来很年轻,仿佛还停留在十七年前。

十七年前,她最好的年纪,也是最幸福的时候。

现她即便死了,她漂亮温和的面容,也给人一种她只是睡着了的错觉。

怪不得马为君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拼了命的想要救活她。

林纾看怔怔望着床上之人的女孩,上前安慰她:“少爷,夫人这些年过的并不开心,她走了也是种解脱。”

是的,走了也是种解脱。

之前莫淮和孩子都还在,她想活着。

后面莫淮死了,孩子生死未卜,也是让她有个牵挂。

现在,她的孩子活得好好,她也就可以放心的去了。

林纾走了又回来,除了是担心少爷,更多是想见一见这个资助过她的女人,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她在获得马为君的信任后,对傅娉进行过脑波分析,得知了她的想法,后又在仪器的辅助下跟她有过简单的交流。

所以她才明知道L-1的实验没有成功,也还是决定给她使用。

死,对她来讲,是最好的结束。

莫晚听了林纾的话,抬手把白布重新盖回去。“走吧。”

平静的嗓音,没有半分的伤心难过。

这让知晓她们关系的肖遥等人都抬头看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伪装与掩饰的痕迹。

莫晚却转回了身,把头埋在战承锋的胸膛里,意思很明显了。

这已经没有她在意的事,她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战承锋看真只是来看一眼的女孩,因担心她伤势,没多想的讲:“肖遥,把马为君带回去。”

肖遥点头。“好的长官。”

马为君犯的罪不归十四分部管,但关于L-1的研发部份,还有很多事要问他。

他们要趁其它部门介入之前,先把这部份的信息和资料拿到手。

战承锋交待完事情,抱着莫晚走了。

莫晚抱住战承锋的脖子,把下颌搭在他肩上,眼睛直定定的望着林纾。

林纾向她微微颔首。

等战承锋离开房间。

林纾在肖遥他们准备带走马为君的时候,拿出藏在袖里的手术刀过去。

她脸色平静,行动自然,在经过肖遥等人的时候,一刀捅进马为君的心脏。

以为她是要跟马为君说什么的肖遥等人:……?

肖遥他们看到马为君痛苦呻吟的样,反应过来,大惊失色的把他们分开。

林纾对慌乱的几人讲:“不用看了。我救不了人,但杀人还从来没失手过。”

说起来也挺搞笑的。

她毕生所学都是为了救人,结果这些年她一个人也没救过来,反倒害了不少人。

现在,就让她来赎罪吧。

林纾向惊愕的众人伸出双手。“你们把我带走吧。”

肖遥面对这一变故,一时间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带她走?

他们又不是警察!

不带她走,她刚才当着他们的面把人杀了。

肖遥棘手的讲:“你等等,我请示下。”

他说着,在无线电公共频道里讲:“长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马为君死了。”

不仅是战承锋。

梁成建听到了问:“什么?马为君死了?他怎么死的?不是你看着的吗?”

肖遥挠头,看了眼马为君的尸体,和一脸学士无双的林纾。“反正就是死了。要把凶手带回去吗?”

战承锋把少爷交给医生,看着不远处的一地直升机残骸讲:“不用了,等警察来处理。”

诺罗敦家族被灭。

柯明礁和马为君死了。

这一切,都是少爷的复仇计划。

只是不知道,自己在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

三年后。

一辆顶级豪车从陵园离开,它的身后还跟着两辆黑色轿车。

它们高调但有序的驶过绿荫大道,进入繁华的市中心,最后径直朝皇家陆军学院开去。

豪车里。

钟国辉接到律师的电话后,把一份合同给旁边的女孩。“少爷,这是陵园的收购合同,可以签字了。”

莫晚拿过合同和笔,在纸上签下名字。“爸妈喜欢安静,叫陵园管事的把前后三排的人都请走。重新安葬及赔偿,你看着处理。”

钟国辉接过合同。“好的。”

莫晚想到什么讲:“把燕娴迁去旁边,他们应该会喜欢她的。”

这……

钟国辉有点犹豫。“不知道她的家人会不会同意。”

莫晚讲:“你安排时间,我亲自去跟他们说下。”

钟国辉讲:“好的少爷。”

他应下后,把这件事添进少爷新的行程中。

莫晚看头发发白,事无巨细记录着的钟国辉,不禁问:“我的新助理什么时候上任?”

钟国辉见她问起这事,笑了笑。“再等等,现在就差安保部的负责人同意了。”

莫晚翻个白眼。“就一个助理,不用那么严格。”

钟国辉讲:“那也总不能碰着什么事,还要少爷你去照顾他吧?”

她不一定会照顾。

但要是轻易挂了的话,不又得重新培养?

所以还是一步到位的好。

莫晚没再说什么。

钟国辉远远的看到军校牌子,不禁问:“少爷,你真的不去部队吗?我听说菲尔德少爷给你开了很不错的条件。”

莫晚切了声。“不去。”

她现在是去拿毕业证的,不然都不会再回学校。

钟国辉婉惜的讲:“不去部队,从政也好啊。”

莫晚讲:“钟伯,我做什么不比从政从军强?又不愁吃穿的,这种铁饭碗就留别人吧。”

钟国辉还想说什么,车就猛得刹住,把车里的人都往前甩。

对这一突发状况。

在道上混的莫晚,没有任何在意。

钟国辉也只问:“发生什么事了?”

开车的司机转头讲:“有人闯红灯,差点撞上了。”

也是稀奇,这行人好端端的怎么闯红灯,还偏偏撞上他们这车。

他是瞎吗?

钟国辉让后面车的人去处理。

但在后面的保镖下车时。

被撞的人就叫嚣的来敲车窗找茬了。

钟国辉看外面骂得挺脏的青年,知道这人不是个讲道理的,准备下车去处理。

毕竟少爷刚去看完爸妈,心情不太好。

要是惹到她不开心,这小子算是完了。

但……

已经晚了。

莫晚看到破口大骂的黄毛,开门下车。

黄毛马德望看到她,愣了下就讲:“原来是你这个臭婊子啊!我还没去找你算帐,你居然自己送上门了!”

钟国辉也认出了他。

当年他打伤莫洪卫,被少爷放火烧家的事,他也是后面才知道的。

不过他也一点不冤。

少爷还只把他送进牢里,已经很仁慈了。

莫晚瞧着叫嚣的人,好奇的问:“你想怎么算帐?”

她说这话时,后车的保镖们都已经下车了。

马德望看她身后那么多人,怯场的咽了口唾沫,吞吐又硬气的讲:“这都有监控,你还敢打我不成!”

莫晚瞥了眼监控。“我敢不敢,你要试试才知道。”

马德望闻言,梗着脖子讲:“我跟你说,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莫晚讲:“说到法制,刚才是你闯的红灯。”

马德望一听到这话,想起自己才是被撞的,立即躺地上。“你提醒我了,我才是受害者!”

他说着就呻吟起来:“唉哟,我腿疼、腰疼、头疼,没个一千万我怕是起不来了。”

莫晚静静的看他表演。

钟国辉看了眼少爷,过去青年身边。“这有一千,你拿去买点消毒水擦擦。”

马德望直接打掉他手上的钱。“一千?你侮辱谁呢?”他又看了眼车牌,斩钉截铁的讲:“一千万,少一分都不行!”

钟国辉对不识好歹的青年讲:“拿着这钱赶紧走。”

马德望才不理他,索性直接躺平。“你们有本事就从我身上压过去!”

莫晚瞧着黄毛半秒,对钟国辉讲:“钟伯,上车。”

钟国辉叹了声气,对地上的黄毛讲:“你以为她不敢吗?”

钟国辉说完,便起身走了。

马德望听到老头的话,又见他真走了,有些忐忑的坐起来。

他刚一起身,还在想这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真撞吧?

结果下一秒,听到引擎声的他,惊得立即连滚带爬的离开车道。

马德望对从身边“倏”一下过去的豪车破口大骂。

没等他骂完第一句,后面又一辆接一辆车从他身边“倏倏”两下开过,速度快得差点把他带倒。

马德望气得直跺脚,指着路边的交警大声呵斥:“你们为什么还不去抓她?眼瞎吗!”

交警看了下气急败坏的人,转身维护秩序的大声喊:“大家请等一等啊,绿灯才能走。”

马德望气得直发抖。“你们,你们!我要报警,我要投诉你们!”

他旁边的路人,见他真要打电话,好心提醒他。“刚才那位是和光集团的老板,扶南最大的纳税人,还是皇家军校的优秀毕业生,你省省吧。”

先不说刚才明明是他撞的别人。

就真是她的车撞到他,他也只能认命。

毕竟,不管是从军、从政、从商又或者是黑手党,这没哪条道有人能弄得了她。

所以刚才她要真压死人了,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莫晚看后边无能狂怒的人,问身边的钟伯:“刚才战承锋怎么不下车?”

钟国辉无奈的讲:“可能这种级别的麻烦,还不需要他这个安全部负责人出马吧。”

莫晚轻哼了声。“他就是嫌丢人。”

她说完想到什么讲:“钟伯,给我安排场发布会。”

钟国辉尽职的问:“是关于什么的?”

莫晚想了想讲:“和光集团新成立的全资安保公司,由战承锋全权负责。”

她要让他无处可躲!

钟国辉一向是尊重她的决定的,但现在他不认同的讲:“少爷,这风险会不会有点大?”

莫晚讲:“既然是跟我合作,我相信他做好了风险管控的准备。”

钟国辉讲:“可他毕竟是十四分部的负责人。”

莫晚敛下神色,认真道:“钟伯,相信我,这对他对我来说,都是最安全的。”

既然藏不住,索性大大方方的亮出来。

不过是家安保公司,他们有更合理合法保护自己的身份,自己也能多赚一份钱,这是双赢啊。钟国辉看出她的心思,无奈又确定的问:“少爷,这只是新公司的发布会吗?”

还会不会有其它事情发生?

比如,她为什么选战承锋做负责人,是出于信任,还是别的什么。

这三年来,少爷让刘家成为了扶南最大的军火商,罗石成为最大的黑手党,公司税收超过以前的马氏,就连和光生物的研究也有了新的突破。

现在,她也要光荣毕业了,是不是该想点她这个年纪应该想的事情了?

莫晚看特意问起的钟国辉,扬唇神秘道:“记得召集全媒体记者,这个发布会,我要越大越好。”

她想要的,别人从来都不能拒绝。

包括战承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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