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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

水波化成的利刃直直地冲所有人袭去,之前,顾小长彻底崩溃,他的痛与恨注定要挥洒整个世界,现在,林言神志不清,脑子的呢语不断摧残他的精神,强大的压力迫使他无意识地发出攻击。

一时间死伤惨重,但是恨终有释然,罪终有结束,世间唯有爱与陪伴方可永久。

曾经,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了这铺天盖地的杀机面前,他面色惨白,胸前裹着厚厚的纱布,是张岑,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站起来,原来这样的人连死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啊。

如今,一直站在林言身旁的风颂伸手碰了碰林言,察觉到他没反应之后,毅然决然地抱住了他。

张岑捂着胸口磕磕绊绊地朝着顾小长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利刃就离他更近一些,而没人能拦住他,他往前走,眼神空洞迷茫,不断流泪,嘴里发出细微的呢喃:

“阿长,我对不起你。”

一只蓝色的利刃穿入张岑的脸颊,在靠近嘴巴的地方停下,他闷哼一声,从此每一个说出的字都要承受千万痛苦。

“初中时,我以自私之名霸凌你许久,我不该把你按在厕所殴打,我不该肆意嘲讽你,我不该欺负你,我怎么能做出那些事情呢……”

又一只利刃袭来,穿入张岑的肩膀,他顿了顿,继续拖着身子前进。

“高中时,我不该把你架在高高的台子上,你虽然没有承受身体和语言上的霸凌,但是我知道你却比以往更痛苦,你和你爸爸离心,活在虚假的世界里,每个人给予你的情感都是颠倒的,我知道你神志濒临崩溃。”

这次利刃从张岑的额头插入,利刃的尾端大部分还留在外部,他张大嘴巴,几秒过后竟然继续前进。

“我知道你成为玩家也是为了能够摆脱我,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却硬生生将你留在我身边折磨数年,我知道,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对你都很不好,我知道你活着很痛苦,我知道你甚至到最后怀疑都是自己的错误,欺骗自己犯了错才会承受这一切。”

“我知道你一直在催眠自己,使自己坦然接受这一切。”

“我知道……”

张岑哽咽了瞬间,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阿长我知道你不原谅我,我害死你,害死了你爸爸,我……”

张岑哭声陡然停止,他眼神终于有了光,“我应该赎罪,我理应赎罪。”

“将张岑给我拦下!快!”

对讲机那头的人像是意识到张岑要做什么,急忙下达指令,可是一切都晚了。

顾小长四周悬绕着无数的蓝刃,他垂眸,白色的眼睫倒映在脸上,神色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张岑即将靠近顾小长,一路上满是不知名的鲜血,他或许现在才意识到错误,认识到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但是不是一切都错误都可以挽回。

顾小长眼睛动了动,他率先看向一旁倒下的顾二白的身体,淡淡道:

“张岑,你错了我就可以原谅你吗?”

“你们这些刽子手,杀了人,最后来上一句我错了,难道就可以抵消所有罪孽吗?”

“张岑……”

顾小长弯下腰,看着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张岑好几秒,笑了起来,“张岑,你现在可真是狼狈啊。”

张岑大口大口的喘气,四肢百骸传来剧烈的疼痛,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疼过,太疼了,实在是太疼了,可这样的疼痛也比不过顾小长接下来轻飘飘一句:

“张岑,你在说喜欢我时,可知我每时每刻都感觉无比的恶心。”

张岑的眼睛猛地睁大,周边响起激烈的警报声,“快!快!给我拦下他!”无数话语涌入耳朵,张岑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顾小长,他嘴角牵笑,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顾小长已经烦了,他挥手,最后一道利刃准备出手,可这时候的张岑突然爆发全部的力量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他,巨大的压力袭来,顾小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的力量带动往后退了好几步,与此同时利刃狠狠贯入张岑的心脏 ,致命一击,顾小长瞪大眼睛,张岑突然露出了笑容,三秒之后,他与他一同坠入了湖中。

湖底悠悠的蓝色水源,回到了本源,顾小长力量大增,以湖水为中心形成一圈围了起来,此刻时间在这里定格,一切都结束了。

……

之外,风颂抱住了林言,漫天的水珠围绕在他们身边,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潮湿的味道,不知道是谁流下的泪,惹人心痛,林言眼珠一转,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咸湿的气味,耳畔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林言,张开眼睛看看。”

一瞬间,林言眼中蓝色的光圈明明灭灭,他看见四散而逃的朋友,看见尸横遍野的场地,看见杀气四溢的武器,看见…眼前的风颂。

他轻轻道:

“林言,不要让它控制你,你不是顾小长。”

头痛欲裂,林言收回手捂住脑袋,而风颂的声音还在响起:

“不要对自己的朋友下手,阿言,张开眼睛看看,这里还有你的朋友,还有……”

风颂收了声,此刻的林言却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他真的好痛,身体和心里的痛疼密密麻麻,此刻的他好像真的成为了顾小长,继承了他所有的恨与绝望,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杀掉所有人,脑子中的鬼魅声音一直在催促他,可是,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温柔的声音:“你该醒来了阿言,一切要结束了。”

“砰——”

湖水爆发出激烈的水花,林言捂着脸,半跪在其间,而这时候有人抱住了他,在自己眼皮上轻轻落下一吻。

“阿言,去吧。”

话落一瞬间,林言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推开,再次坠入了湖中。

满头的白发在水中漂浮,此刻的湖水不再冰凉刺骨,反而意外的舒适,林言意识模糊,却感觉有一道指引在吸引他前进,时间慢慢流逝,林言终于睁开眼睛,眼前的蓝色漩涡映入眼帘,而处在最中心的则是两只冰蓝色的眼睛,林言伸手,这次这双眼睛终于自动飘到他手中。

“叮咚,恭喜玩家成功收集怪物灵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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