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被打翻,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
姜软软低头,盯着自己被热茶烫红的手背,柳眉皱了皱。
见状,原本眼神阴鸷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惊慌,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朝姜软软的方向走去。
江盈雪见状,以为薄斯砚动怒了,要亲自去‘教训’一下这个不懂事的‘佣人,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完了,这个佣人惨了。
薄斯砚就是个活阎王,就连她在这个男人面前都要夹起尾巴做人,更别说是一个做错事的佣人了。
“阿砚,你不常回家,许是家里的佣人不常训诫,变得懈怠了,你别生气,我替你教训教训她就好了。”
江盈雪盯着姜软软那张脸,脸上快速闪过一抹惊艳,而后是满满的妒忌,一张化了浓妆的脸瞬间变得扭曲。
不过是一个端茶倒水的佣人罢了,凭什么长这么好看?
长得比她好看的,她统统都要毁掉!
薄斯砚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小娇妻身上,没空搭理江盈雪,轻轻抓起小姑娘的手,看到上面红了一大块,凉薄的眼眸中布满了心疼。
“疼不疼?”
姜软软摇摇头,红唇紧抿着,眼底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疼,疼死了。
但她不能在外人面前哭,会让薄斯砚难堪的。
看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薄斯砚心都要化了,将她带到沙发上,又急忙到冰箱里取些冰袋过来,小心翼翼地敷在她被烫伤的地方。
江盈雪看着向来高傲如斯的男人对一个女佣紧张兮兮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她来薄家十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薄斯砚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还是一个下贱的女佣!
她攥紧了拳头,凭什么?
这十几年,她在薄家极尽讨好,如履薄冰,都换不来薄斯砚一个眼神,如今这女佣不过是烫伤了手,他就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狐狸精!
江盈雪敛起眸中的嫉妒,上前走了几步:“阿砚,她不过是烫伤了而已,你这样……没必要吧?”
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在别人面前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
他没有在自己这个‘姑姑’面前卑微过,江盈雪也不允许他在一个佣人面前这般卑微!
薄斯砚像是终于听进去她的话,把手中的冰袋递到姜软软手中,扭头看了江盈雪一眼,漆黑如点墨的眸子里冷若冰霜。
“不过是烫伤了而已?”他缓缓起身,薄唇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你说的对。”
江盈雪讪笑两声,明明这个男人在附和她的话,为何她却觉得寒意自脚底蹿上来?
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正寻思着,就见薄斯砚漫不经心地拎起茶几上的热水壶,嘴角勾着一抹邪肆的笑,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一般,直接将整壶水都倒在她身上。
下一秒,别墅里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响彻整栋大楼,就连花园枝丫上的鸟儿都被这声音吓跑了。
薄斯砚淡淡睨她一眼,讥诮地开口:“不过是烫伤了而已,没必要叫这么大声吧?”
不知道这些人哪里来的自信,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找事,是不是他最近表现的太心慈手软了些?
他薄斯砚能带着博海集团走到如今的位置,靠的不仅仅是经商的头脑,还有那股与生俱来的心狠手辣。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江盈雪感觉浑身火辣辣的,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声音凄惨至极。
“别装了。”薄斯砚蹙了蹙眉,不耐烦地开口,“那水温不过六十度,远远比不上你刚刚打翻的那两杯茶的温度,再叫,把你舌头割了喂狗!”
他淡声警告,语气云淡风轻,可落在江盈雪耳朵里,却是催命的魔咒,她乖乖闭上嘴,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魔鬼!他就是个魔鬼!
薄斯砚又坐回小娇妻旁边,见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黑沉的眸中划过一丝懊恼。
他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还是吓到她了吗?
娇娇。
脸色缓和了些,干燥的指腹温柔地厮磨着她的手背。
看向地上的女人时,眼神瞬间冰冷:“要是不想我把你干的那些勾当捅出来,就永远滚出薄家!”
江盈雪颤颤巍巍地点点头,转身往门口的方向爬,背对着身后两人时,眼底满是怨恨和不甘。
“先生,江小姐呢?”
钟叔小碎步从楼上下来,没看到江盈雪,心里咯噔一下,先生不会把人给……
刚刚江小姐那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把他和老爷子吓了一跳,先生的雷霆手段他们是知道的,怕老爷子受刺激也晕了,所以钟叔自告奋勇下来瞧瞧。
“走了。”薄斯砚低头继续给姜软软冰敷,淡淡道,“以后谁也不许让她进来!”
钟叔点点头,心里松一口气,还好还好,先生是知道分寸的,虽然他也不喜欢那位江小姐,但也不能闹出人命来。
目光落在姜软软烫红的手背上,眼里布满担忧:“家里有烫伤药,我这就去拿!”
上过药后,姜软软觉得手背上火辣辣的感觉终于消退了不少,但眼底依旧挂着一泡泪花。
【好疼,会不会起泡啊?这么红,起那么大个水泡肯定会很难看,呜呜呜!】
薄斯砚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她关心的居然是好不好看?
他心里又好笑又心疼,低头对着她红肿的手背轻轻吹了吹,神情严肃:“不是让你在房间好好休息嘛,怎么突然跑下来了?知不知道,刚刚很危险?”
姜软软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又想起他刚刚对付江盈雪的手段,身子往旁边缩了缩,眼泪挂在长睫上要掉不掉的,咬着唇小声嗫嚅道:
“我,我有点担心你……”
闻言,薄斯砚眼神柔了下来,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望向身旁的小姑娘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乖乖,你怕我?”
知道刚刚对待江盈雪的手段简单粗暴了些,把小娇娇吓到了,薄斯砚急忙低声道。
“我不会那么对你的,别怕我好吗?”
姜软软咽了咽口水,红唇微张,正要说些什么,钟叔的声音从楼上传了过来。
“先生,夫人,老夫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