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软软也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了,急忙跟着薄斯砚上楼。
薄老夫人半靠在床上,见两人进来,忙冲姜软软招招手。
姜软软乖巧地走过去,捉着老夫人手嘘寒问暖。
“奶奶,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好孩子,让你们担心了。”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目光落在她左手红肿的手背上,眸光一滞,眼里流露着心疼,“哎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
“臭小子,是不是你干的?”狠狠地瞪着一旁的薄斯砚,这个混不吝的,再不喜欢也不能打老婆啊!
老夫人的关心让姜软软心里暖暖的,她柔声道:“奶奶,不关阿砚的事,是我不小心把茶水打翻的,没事的,一点都不疼。”
老夫人心疼不已,红成一大片了,怎么会不疼呢?
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帮阿砚开脱呢。
就算不是他伤的,那也是他保护不周!
薄斯砚眼眸暗了暗,不冷不淡地开口:“江盈雪干的。”
听到这个名字,老夫人胸腔里腾的蹿起一团火,手用力地拍着床垫。
“逆女!”
她和老头子不答应把博海集团20%的股份给她,她就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难道他们十几年的感情,比不上那20%的股份珍贵吗?
许是气着了,胸膛上下起伏,猛烈咳嗽起来。
姜软软急忙安抚地拍拍她的背,气鼓鼓地瞪了一旁的男人一眼,一看这人就不好好听医嘱,医生都说了,奶奶不能再受刺激,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
冷不丁被自家老婆凶巴巴地瞪着,薄斯砚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给老夫人倒了杯茶水,轻轻叹了一口气:“奶奶,江盈雪她不是小姑,您和爷爷再继续对她仁慈下去,她只会变本加厉,然后把我们薄家闹得鸡犬不宁。即便是这样,您还要继续纵容她吗?”
其实他很想把江盈雪这些年做的那些勾当都说出来,但害怕刺激到奶奶,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老夫人捂着胸口,眼眶渐渐红了。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你小姑。”
她就是在欺骗自己而已,江盈雪不是她的姝姝,她只是身上有姝姝的影子罢了。
她的姝姝打小就善良,不会像现在这样搞得家宅不宁的,更不会满心算计地惦记家产。
只是,她把姝姝弄丢了,再也找不到了。
老夫人忍不住伤心落了泪,薄斯砚和老爷子悄然退了出去,只留姜软软一人在房间里安慰。
出来后,薄斯砚在想要不要把江盈雪做的那些事告诉老爷子,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作罢。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这十几年来,江盈雪的确把二老哄得心花怒放,这也弥补了他们丧失女儿的遗憾。
只要她接下来不作妖,他可以不追究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她的女儿江以沫仍然是薄家的表小姐。
*
姜软软和薄斯砚离开老宅时,小姑娘满面愁容,一对柳眉微微蹙了起来。
薄斯砚不喜欢她这副模样,伸手将她皱起的眉头抚平,将人抱到腿上,捏捏她的脸,温柔地说:“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姜软软将脑袋靠在他怀里,犹豫许久,这才软糯糯地开口:“老公,奶奶口中的小姑,是不是不在了?”
“可能吧。”薄斯砚抬手压了压她的发丝,见她疑惑,又继续解释道,“小姑三岁的时候就走丢了,爷爷奶奶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
“所以他们才会收养江盈雪,把对小姑的思念寄托在江盈雪身上?”
薄斯砚抿着唇点点头。
姜软软歪头思忖了一会儿,越想越不对劲:“那爷爷奶奶是怎么认识江盈雪的?”
薄斯砚搂着小姑娘的细腰,嗓音清润,颇为耐心地回答:“江盈雪是薄家资助的贫困大学生,在她的毕业典礼上,爸爸亲自给她颁发毕业证书,爷爷奶奶看了照片,觉得她一言一行和喜好都很像走丢的小姑,所以才生出了收养的念头。”
姜软软忍不住猜测:“那她会不会就是你小姑?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许是经历了什么,在生活的磋磨下,把心性给磨没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她刚刚听奶奶絮絮叨叨了许久,看得出来,奶奶真的很想小姑。
“不会。”薄斯砚斩钉截铁地摇摇头,“她刚进薄家,我就偷偷拿了她的一根头发去做dNA,血缘关系为0。”
姜软软突然看向男人,杏眸中满是崇拜。
江盈雪被收养的时候,薄斯砚才16岁,16岁就知道偷偷拿头发去做dNA了,而她16岁的时候还跟在父母身后,‘爸爸妈妈’地喊着。
果然,人跟人是不同的。
姜软软奶乎乎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那会不会她和小姑接触过?不然哪可能两个不认识的人言行举止很相像的?”
冷不丁听到她的话,薄斯砚漆黑的眸中猛地迸发出一丝光亮,他怎么没想到!
低头还想说些什么,发现小姑娘窝在他怀里睡着了,眼底的戾气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温柔。
有她,是他的福气。
*
薄斯砚将小姑娘抱到房间,温柔地替她盖上被子,这才悄悄走出房间打电话。
“江隐,你去查一下江盈雪的底细,包括她从小到大接触过什么人,重点是接触了什么女性,统统都查明白。”
“好的,总裁。”电话那头,江隐顿了顿,突然神色一变,“总裁,西郊那边有消息了,顾晚吟下山了!”
薄斯砚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嗓音微凉,“盯紧她。”
薄唇缓缓勾起一抹邪肆,猎物终于坐不住了。
晨光熹微。
姜软软睡醒时,薄斯砚已经去了公司。
她洗漱好下楼时,吴叔让人端了一桌子汤汤水水出来,她扫了一眼,全是补身子用的。
瞧着这阵仗,姜软软愣了愣。
“吴叔,这是?”
“哦哦,夫人,这是先生吩咐的,他说夫人这几天受累了,要多补补。”吴叔脸上乐开了花,浑浊精明的眼眸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