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砚接到老宅的电话时,正在书房里抱着小娇妻撒娇要摸鱼尾巴,挂掉电话,两人放下手头的事情,急忙往老宅赶。
电话是老爷子亲自打过来的,语气火急火燎,像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夫妻俩不敢过多耽误,一路驱车回老宅,好在今天工作日,路上不堵车,他们花了一个小时就到老宅了。
两人刚进老宅,就见二老坐在客厅里,面色严肃又略显激动,林姐坐在老夫人身旁,眼里明显带着泪光。
看到他们进来,老爷子面色缓和了些,淡声道。
“坐吧,今日把你们叫回来,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
薄斯砚给他倒了杯茶,眉头微挑,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老爷子说。
“我们找到你小姑了。”看向一旁的林姐,直接开门见山。
老夫人手里捧着月牙玉佩,神情激动,眼里淌着泪水。
薄斯砚和姜软软互相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惊讶,不过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
客厅里寂静了片刻,最后还是薄斯砚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缓缓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们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的密封袋,递到老爷子面前。
本来想过段时间再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果然,你爷爷还是你爷爷。
老爷子打开密封袋,看了一眼上面的报告,神色愈发激动。
“你小子什么时候发现的?”
薄斯砚扫他一眼,淡淡道:“我一早就让江隐去查了,昨晚才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然后我拿了您和林姐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结果是早上出的。”
老爷子捏紧手里的报告单,声音微微颤抖:“你奶奶要是没发现,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语气似有不满。
薄斯砚抿着唇道:“没想好,但至少不是现在。”
“混小子!你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小姑很久吗?”老爷子手里的拐杖哐哐怼地,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气的,说到后面眼眶微微湿润。
薄斯砚扫他一眼便没再说话,而是选择默默喝茶,他向来不喜欢解释。
见状,姜软软忙帮腔道:“爷爷,不是阿砚不想告诉你们,他只是想先让你们培养培养感情,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你们说。”
老爷子红了眼眶,轻叹一口气,摆摆手,“我倒也不是怪他,就是……”
后面的话湮没在低低的哽咽声中。
气氛一下悲伤起来,客厅里三人悲喜交加,抱在一起低声啜泣。
薄斯砚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递纸巾。
薄姝被找回来,薄老爷子和老夫人非常高兴,两人和薄斯砚商量了一番,决定在三天后开一场发布会,他们要当众宣布薄姝的身份。
薄家欠薄姝一个身份和交代,从前薄家欠她的,往后都会一一补回来。
三天后,全京城有名的记者都来了。
这是薄老爷子隐居幕后之后,首次召开发布会,其中的新闻价值可想而知。
各家媒体、报社像闻到了荤腥的猫儿,纷纷铆足了劲往里钻,生怕错过了什么大新闻。
发布会现场,薄老爷子一身干练的中山装,头发特意打理过,看起来精神抖擞。薄老夫人一袭香云纱旗袍,左手边跟着薄斯砚,右手边挽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四人盛装出席。
薄老爷子神采奕奕,在各大媒体面前当众宣布,薄姝,就是他们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薄斯砚的亲姑姑,博海集团15%的股份会给薄姝。
如此劲爆的消息,记者们‘疯了’,纷纷举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有些甚至将话筒举到薄姝面前,大声提问。
薄姝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不太适应,手心直冒汗,薄老夫人安慰地拍拍她的手,简单回了那记者几句,提前带着她离场。
那位记者原本想追上去继续采访的,碍于薄家的地位和薄斯砚在场,硬生生停住了脚步,看着新闻从自己眼前溜走。
*
京城某条巷子胡同里,江以沫啃着刚刚从狗嘴里抢过来的半包方便面,路过一户人家,听到电视里传来的声音,她脚步顿住。
偷偷回头一看,看到那个挂着自己亲妈头衔的女人穿得光鲜亮丽,挽着薄老夫人的手腕,两人动作亲昵。
薄老夫人还伸手拍拍她的手背,满脸宠溺。
江以沫嗤笑一声,薄家真是越混越落后了,现在一个保姆都能上电视了?
抬脚继续走,下一秒却听见薄老爷子那浑厚有力的声音:“今天请大家来是要宣布一件事,薄姝,我们薄家失散多年的千金,薄斯砚的亲姑姑,今后,博海集团15%的股份会划到她名下……”
江以沫脚步猛地一顿,扭过头来,满脸不可置信。
那个女人居然是薄家的千金?薄斯砚的姑姑?
所以她不是保姆的女儿,她真的是薄家的表小姐!
江以沫突然笑了起来,笑声癫狂,她亲手把自己的亲生母亲赶走了,她嫌弃她是个保姆,嫌弃她不能给自己好的生活,然而短短几天,保姆摇身一变,成了薄家失散多年的千金?
她还给自己的亲表哥-薄斯砚下药,想要跟他生米煮成熟饭。
江以沫的笑讽刺又残忍,老天爷真是爱跟她开玩笑,一手好牌被她打的稀碎。
她原本可以是高高在上的薄家表小姐的,是她自己亲手毁了自己的前途和荣华富贵。
江以沫狠狠将手里的方便面丢到一旁,她是千金大小姐,她才不要吃狗吃剩下的!
发布会结束,晚上一行人在老宅吃了个团圆饭,薄姝从一开始的忐忑到后来的渐渐融入,看着和蔼可亲的二老,看着他们变白了的鬓角,忍不住红了眼眶。
三十几年了,她终于回家了。
姜软软也很高兴,胃口比往常好,吃得小肚子圆滚滚的。
薄斯砚边给她夹菜,边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吃这么多,不怕胃积食?”
姜软软啃了一口软糯的猪蹄,眨巴着迷蒙的大眼睛,甜糯糯地说:“晚上消消食就好了呀。”
薄斯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是该做点运动消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