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贺萧仍旧会遇到那俩黑白无常。
贺萧只知道他们的父亲惹不起,就天天舔着脸讨好刁冷慈,刁冷慈对此没任何反应。
神情比白玢玊还要冷淡,而白玢玊则是天天盯着爱墨竹看。
每当爱墨竹注意到他在看自己,就想伸出手去握他的手,可白玢玊总会远离,等爱墨竹缩回手,再凑过来。
贺萧费了不少力气和心血,去讨好刁冷慈,见对方无动于衷,就只好去讨好白玢玊,但白玢玊也无动于衷。
他被逼无奈,就教爱墨竹说了不少好听的话,去对白玢玊说。
爱墨竹跟背台词般,说得磕磕绊绊。
但效果奇好,每当这时,白玢玊就会露出雪天洁白光芒的眼,去注视爱墨竹。
贺萧的付出总是有回报的,他的坚持不懈终于打动两人,白玢玊会带一些美味可口的食物找贺萧,给他们吃。
贺萧开小灶吃得满嘴流油。
爱墨竹吃上一点,就会像狗那般,把食物包裹好,埋在土里。
一开始贺萧还嘲笑爱墨竹,说爱墨竹是个傻子。
直到后来,他看到訸半夜回来,爱墨竹硬撑着不睡,站在窗户边双腿发软,等着訸。
等訸回去,他把那些食物挖出来给訸吃。
訸不顾已经变质的食物,大口往嘴里塞着。
这一幕被贺萧深深印在脑海中,记了很久很久。
他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为何要去吃那些腐坏变质的食物?爱墨竹浪费食物?为什么不训斥爱墨竹?
忽然他觉得自己很委屈,委屈的想哭,却也不知是为何。
日子还是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
白玢玊跟刁冷慈长久在避乱区居住,跟贺萧爱墨竹在一起的时间,也变久很多。
他们的感情,日益升温。
他们逐渐长大,相比贺萧,爱墨竹还是比较喜欢在白玢玊身边,他很喜欢白玢玊身上平静的气息。
白玢玊也不驱赶他,任由他在自己身边待着。
贺萧此时也终于翻身做主人,再也不用看刁冷慈的脸色过日子。
甚至还敢命令使唤刁冷慈,刁冷慈的眸子仍旧没有反应,但有时也会听贺萧的话。
几人在这片土地上待了五年之久。
直到有一天,訸回来了,他完全不一样的回来了。
曾经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也变成刁冷慈身上那般华丽,他容貌已久,却增加几分神威。
整个人的气度都不一样起来。
他告诉贺萧跟爱墨竹:“从今往后,不需要呆在避乱区,我会带着你们去富人区。你们可以去学堂了。”
这一刻,贺萧委屈的想哭,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知道訸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自己为他做了那么多,他肯定不会忘记自己。
虽然曾经想依靠刁冷慈,进入上层,但现在,依靠訸,也不是不可以。
第二日,贺萧跟爱墨竹,去找白玢玊他们告别。
巧合的是,白玢玊他们也要离开这个地方,回到自己的家中去。
“我倒是很开心,能跟你们交朋友。”
也许是抱着,我们再也见不到的想法,刁冷慈对贺萧说出这种话来。
贺萧惊愕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后,就拼命嘲笑刁冷慈。
刁冷慈似乎有些生气,自己第一次透露出感情,贺萧居然嘲笑自己?岂有此理!
刁冷慈追着贺萧满世界跑,白玢玊跟爱墨竹就在一边默默观看。
“你要去哪?”
“回家。”
白玢玊伸出手,把爱墨竹抱在怀里,小玩意软糯糯的,真想抱回去当娃娃养。
他也曾有过这样的念头,但他被父亲无情训斥一顿。
念头只好放弃。
爱墨竹很是难过,抱着白玢玊哭,爱墨竹忽然哭了。
刁冷慈跟贺萧也不跑了,默默注视爱墨竹,一时间,几人感到气氛有些悲伤。
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悲伤。
分别的气息。
不知何时能够再次相见。
后来,爱墨竹跟贺萧去往富人区,终于住上真正的房子,有了自己的房间,跟真正的衣服。也不需要为了食物发愁。
不需要睡在破烂的床板上,头上当着木板,听雨水滴答。
也不需要天天去垃圾堆,捡破布穿。虽然白玢玊会给爱墨竹送一些衣服。
訸把他们送去当地学堂。
两人进入学堂的第一天,就遇见老熟人。
“刁冷慈?”
“爱墨竹?”
几人不敢相信,面面相觑,当即抱在一起大喊大叫,因此,第一天就被学堂老师罚在走廊面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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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人的感情倒是好了很多,经常会一起上下学。
贺萧注意到,訸是真的牛逼啊!
居然能从一个避乱区的人,混到跟白玢玊父亲平起平坐。
他不由得感慨:“爱墨竹,你爹要是我爹就好了。”
刁冷慈来回打量他们:“你们不是一个爹?”
爱墨竹依偎在白玢玊身上,白玢玊并不反感爱墨竹,却很是反感贺萧跟刁冷慈。
爱墨竹心智成熟晚,并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反而是贺萧这个小人精,早就看出。
刁冷慈的父亲,跟白玢玊的父亲不和。
刁冷慈跟白玢玊的关系,也不是多好,但碍于某些情面,他们还必须得装出要好的样子,却在背地里暗自较劲。
可他们的关系很奇怪,曾经贺萧明明看到。他们在看对方时,眼里带着不屑跟杀气,很明显都是让对方死。
可白玢玊眼部有疾病,夜晚就会看不到路。
刁冷慈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总会拉着白玢玊走,白玢玊在这种时候才不会抗拒他。
明明这种时候是不需要演戏的。
贺萧毕竟也只是个孩子,就算心智再怎么成熟,社会阅历也还是不够。
他挠挠头,不再思索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专心去找爱墨竹玩。
照顾爱墨竹的那几年里,他已经真的把爱墨竹当成弟弟,几乎每天都在努力照顾爱墨竹,甚至不能说是努力照顾爱墨竹。
而是拼命的照顾爱墨竹,生怕他受到一点困扰。
那段时间,邬卿总是在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注视他们。
他已经不能在魔界待下去,魔界也被侵蚀,他才不得不来到和平之地。
他不怎么喜欢跟人接触,也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爱墨竹。
他不知为何,每当他接近爱墨竹,都会觉得不自在。
可在看不见爱墨竹的时候,他又会忍不住,偷偷去看爱墨竹。
这些怪异的举动,被贺萧看在眼里。
贺萧还记得邬卿,但不知邬卿的动作是为何,便贱兮兮地走到邬卿面前。
“邬卿,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