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要求去镇南,增援杨班长,参加阻击战。
朱大明冷峻的左右看看,点头安慰加动员:
“在坐的可能没经历战场,没法子。记住,群众安危事大,俺们即使牺牲,也要保护好他们。”
“敌人进了镇子,后果不堪设想。政府和军管会人员一起上。坚决守住阵地,战斗到最后一人!”
他接着编组安排:
肖秉义和陆萍一组,去镇南增援杨班长。这是俺们最后一点希望。
耿毕崇和陈明高一组去东街口,增援李副连长。
樊正和柳蕙一组去西街口,增援邓排长。多带些手榴弹。
耿毕崇要求跟肖哥一组,说他是福将。跟肖哥在一起,镇南肯定守得住。
肖秉义不同意,在这这关键时刻,他要监视“美女蛇”,要求跟柳主任一组。
樊正看他要拉走柳蕙,气不打一处来:
“肖秉义,提醒你,你应该服从首长命令。战场抗命,要枪毙哦!”
肖秉义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冷笑道:
“樊正,你还是养好你宝贝吧。我们打了胜仗,你应将鸽子拿出来,让大家补补身子。”
柳蕙看二人这个时候还在打嘴仗,心急似火,对朱大明建议:
“朱主任,就让我跟肖秉义一组吧?”
陆萍显然有些尴尬,她面无表情表态:
“这个时候,还争什么?朱主任,我服从安排。”
朱大明莫衷一是,思忖一会,手一挥:
“行!陆萍同志坚守军管会,顺便做好军管会群众安抚工作。”
“柳主任跟肖秉义一组,去镇南,告诉杨班长,守住南大门。”
樊正跟俺一组,肖秉义担心的很有道理。守住西街口非常重要。”
耿毕崇组不变。告诉李副连长,大部分敌人在东街口,任务非常艰巨。”
“陆萍,将老弱病残撤进二楼三楼,军管会留下的战士和工作人员,归你指挥。出发!”
众人各拿一支汤姆枪,扛上手榴弹奔赴战斗岗位。
大院内群众看政府人员都上了,也积极行动起来。抬伤员,送子弹。
几个妇女,拿颗手榴弹要出大院,被陆萍劝阻。
朱大明带樊正来到西街,换下已负伤的邓排长,接着指挥反冲锋。
肖秉义拎两箱手榴弹,带柳蕙去了镇南。看杨班长已牺牲。他命余下人员分手榴弹。
他仔细观察一番,命隐蔽待命。敌人冲锋时,扔出一批手榴弹,暂时打退了敌人进攻。
他看柳蕙,已是满脸黑灰。再看自己,军服已被炮弹撕裂几个口子。
他凝神柳蕙,问:“你之前打过仗吗?”
柳蕙苦笑道:
“没参加过正规战斗,执行任务时,枪打过不少。训练时各种枪都试过。”
“肖秉义,听朱主任说,报信人员是你安排的,援兵为何还不到?”
肖秉义看看表,已是上午十点多,心里很沉重。
他原本对卢班长去县城送信还抱有一点点希望。
已经过去七个多小时了,还不见动静。人也没回来,估计凶多吉少了。
他估计对了,卢班长等三人出镇不到十里,三轮摩托爆炸。全部壮烈牺牲。
他无话可说,岔题的问:
“柳大主任,你知道我为何要求跟你一组吗?”
柳蕙瞥他一眼,弃落道:
“知道啊,小人必须有大人带着哦。”
肖秉义一挥手说:
“错!我是担心‘美女蛇’趁机里应外合搞破坏,盯着你哦。”
“谁能保证你不破坏呢?这也是我同意跟你一组之原因。”
“你负责安排报信,援军到现在不到,你准备解释词吧。”
她说完不再睬他,抬手遮着阳光,四下看看。然后坐掩体,盯着横山发愣。
她不知道,这样力量悬虚的战斗,还能坚持多久?也许是最后的坚持了。
晌午的阳光已显露毒辣的本性,二人躲麻包下,各怀心思。
柳蕙没听到肖秉义搭腔,斜他一眼,数落道:
“肖秉义,我说了你,不高兴了?你牛脾气又犯了。不要忘了你是一名公安战士。”
“你尽管不同意指挥员的决定,按照纪律,必须先执行。”
“你公然顶撞朱主任,还像疯了一样,不应该呀。”
肖秉义正为她反怼,心中恼火。横她一眼,责问道:
“你说什么?错了也要执行?哪个讲的?”
“我跟你算一笔账,不说能撤到哪里。就说几千民众撤退,必须有强有力的火力掩护。”
“我们有吗?三老四少能跑得过特务吗?跑不过怎么办?战士掩护是可以。”
“但是,他们一旦离开有利地形,成了敌人靶子。结果可想而知。”
“即使援军到了,还要死多少人,才能夺回镇子?重复花代价,不值得。”
柳蕙微微点头,承认他账算得精。准备以后再开导他。她看看四周,无奈的问:
“也有道理。看来我们只能与阵地共存亡了。几点了?”
“十点半,看情形,援军十一点不到,我们就要跟亲人告别了。”
“柳主任,我想请你去报告朱局长。十一点援军还不到,你跟朱局长等武装人员突出去。”
柳蕙诧异的问:“你呢?”
“我没危险,原因你知道。沈富中即使打进镇子,我还能跟他理论一番,拖延时间。”
“你别忘了,沈富中绑你妈,就是找你报仇。你留下,不是羊入虎口吗?”
“再说,相信朱主任的睿智。你不是要监视‘美女蛇’吗?咱俩互相监视吧。你是不是准备献身了?”
肖秉义沉默一会说:
“沈富中如打进镇子,只要他不烧不杀,我随他怎么处理。你没必要牺牲,美好的四月天等着你哦。”
他接着动情的说:
“我不能让生我养我的小镇毁于一旦。如我一人能救下小镇人,死也值了。”
他说罢,深情的凝视她一眼,拉她手说:
“我遗憾的是,没机会找你算账了。能告诉我,你为何参加特务吗?”
“为了理想!”柳蕙看着天际,喃喃的说。
肖秉义听她这样回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凝视他一会说:
“我还有一遗憾,到今天都没碰过你。要不,我俩先吻个别?”
“注意,敌人上来了。”
柳蕙说罢,扶正机枪,对肖秉义喊:
“只要我俩不是一枪毙命,吻别的机会肯定有。无论谁先死。都要好好的吻别一下,死了也要吻。”
只听一声刺耳的呼啸,肖秉义喊一声“趴下”,猛扑过去。
柳蕙掀开肖秉义,发现他已昏迷。查看一番,没有伤。
见敌人冲上来,她放下他。扶正机枪,愤怒狂扫过去。
进攻的敌人近乎疯狂,成批蜂拥而上。
呼啸的子弹掀掉她军帽,血从她长发中挂至脸上。
她擦一把脸,咬牙吼道:“来吧,全来送死吧!”
她左右看看。负伤的战士和民兵仍在战斗,泪水夺眶而出。
她戴好军帽,换一夹子弹,就要扣动扳机。
忽然发觉对方阵地,枪声大作,跟着有手榴弹爆炸。
她估计援军来了,丢下机枪,来看肖秉义。
她推推他呼唤:
“肖秉义,你不要紧吧?你醒醒啊!”
见他丝纹不动,疑惑的测他鼻息,没气了。
她惊愕的托起肖秉义头,泪流满面,呼号:
“都怪我啊,没有及时救你。肖秉义,你不要吓唬我,你快睁开眼。我是柳蕙啊。”
见他扔不动,又测一下鼻息,真的没气了。
她瘫下,将肖秉义抱住,痛苦的嘶喊:
“你咋这么傻啊!你不是要找我算账吗,你算呀。算呀!”
她将他额前一绺长发理好,深情的吻了他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