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展义瞧见云子言站在一处,一动不动,心中泛起疑惑,脚下步子加快,朝着她的方向行去。
苏禾身形相较于云子言过于娇小,是以凌展义并未瞧见云子言身前正紧紧抱住的苏禾。
云子言与苏禾皆是听到了那声呼喊,苏禾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当下便慌了神,忙不迭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云子言的怀抱,她焦急道:“快些放开我,我哥来了,你快松手。”
云子言见状,原本因方才那番别样相处而稍显舒心的心情,瞬时笼上一层阴霾。
她全然不顾苏禾所言,反倒将其抱得愈发紧实,缓缓低头,凑近那耳畔处,冷冷回道:“便是来了,又能怎样?”
苏禾只觉那撩拨气息萦绕周身,身子瞬时一软,原本强硬之声越来越弱,身子轻微挣扎着,咬唇嗔道:“你……你好生无耻,快放开我。”
不多时,凌展义走至近前,这才看到云子言怀中的苏禾,他眉眼间的温和,在瞧见这般场景后,目光闪过一丝阴狠。
凌展义微微皱眉,强压心中不适,斥责道:“小禾,又惹你嫂嫂生气了?”
苏禾闻得那“嫂嫂”二字,心间莫名涌起一阵扯痛,委屈之感顿生,眼眶渐次泛红,提高了声量,带着几分不甘喊道:“哥,你为何屡屡向着她?你瞧不见,分明是她在欺负我吗?”
说罢,苏禾猛地抬脚,朝云子言脚上狠狠踩了下去,带着哭腔说道:“都怪你这恶女,你不走,我走便是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说着,那泪珠儿大颗大颗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云子言忽感疼痛袭来,下意识便松开了紧紧抱住苏禾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禾哭着往远处奔去。
那女子边跑边落泪,簌簌而落的泪水,刺痛了云子言的心,她的心莫名被揪住,难受不已。
她下意识便欲抬步追将上去,想着好好向其解释一番,自己方才之举,不过是想略作捉弄于她罢了,并无他意。
云子言才跨出一步,便被凌展义伸手拉住了衣袖。
凌展义轻言相劝道:“小言,莫要去追了,无妨的。小禾自小就被我娇宠过了头,那性子呀,全然是小孩子脾气,不必理会她,且由着她一人静一静也好,正好趁此机会让她反思反思自身之过错。”
凌展义面上温润如玉,尽显儒雅风姿,继而含笑道:“小言,我今日在外间巡视,这是你前几日尝过,说好吃的点心呢,你且快些尝尝。”
云子言淡淡瞥了那点心一眼,又扭头朝着苏禾离去的方向望了望,她轻甩了甩衣袖,避开凌展义的触碰,神色清冷,语气里透着几分疏离,缓缓回道:“你才忙完诸事,想必已然劳乏,还是好生歇息去吧,我便先行走了。”
不等凌展义再有何挽留之语,云子言便脚步匆匆,朝着苏禾消失的方向快步而去。
她瞧见了苏禾的眼泪,瞧见了苏禾那难受委屈的模样,她的心里莫名有些担忧起那傲慢的女子,她只想着要赶快去寻她。
庭院之中,凌展义独自伫立,手中捧着那包点心,目光却凝望着云子言与苏禾离去的方向,久久未曾移开。
直至那一抹红衣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他原本那温润如玉的神情瞬时变得阴狠,那目光竟透着浓烈杀意。
“如此,竟还能让你们记得彼此?”
凌展义猛地一拂衣袖,旋即转身,阔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唤来下人,语气森冷,吩咐道:“速去将人给我唤来。”
那一日,他带着一众随从外出巡视,行至河边,只见躺着两名女子,皆倒伏在水中,浑身湿漉,毫无生气可言。
凌展义赶忙上前查看,俯身探过鼻息,却发现二人竟都尚存一丝气息。
待他细细打量那两名女子时,目光瞬间便被那身着红衣女子所吸引,只见她容颜绝美,艳丽之中透着一抹绝色之姿。
凌展义当下便在心底认定,此女子必是自己未来的妻子,他要将她据为己有。
可偏生那两人双手紧紧相握在一处,任旁人如何用力,都难以将其分开。
无奈之下,凌展义只得吩咐下人,将她们二人一并带回府上,再做打算。
待回至府中,那两名女子依旧昏迷不醒,却时不时自口中发出声响,细若游丝,声声入耳。
一人唤着:“阿言。”
另一人则唤着:“阿禾。”
大夫细细探过二人脉象,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总算将两人的手分开。
凌展义目光落在那粉衣女子身上,见她生得小巧可人,模样甚是乖巧伶俐,当下心中便暗有一计。
他循着自身门路,寻来数位大夫,问询是否存有能令人忘却此前记忆之药,予那二人服下,自此往后,无论自己言称她是哪般身份,她便只能是那所言之人,万事皆可顺着自己心意排布。
在他的谋划之中,那红衣女子自是要成为他的未婚妻,而那粉衣女子,便做他的妹妹,成为替他争权夺势的一枚棋子。
此前献药之人接了传唤,匆忙赶来,刚踏入房门,抬眸便瞧见凌展义那满脸凶狠神色,他战战兢兢站于一旁,大气不敢出。
凌展义恶狠狠质问道:“那药为何无用?”
那人硬着头皮,怯怯道:“莫……莫不是,那二人之间的纠葛太深了些,所以……所以药量不够?若是再让她们服下一次,或许……或许就能彻底忘却过往之事了呢?”
他手忙脚乱从怀中掏出药丸,递至凌展义面前,这药丸是他祖上所传,向来灵验,本不该失效的,只是如今这情形,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再试一试了。
凌展义冷哼一声,一把夺过药丸,呵斥道:“滚吧,若再有差池,定不饶你。”
房内只余凌展义一人,他缓缓踱步至窗前,负手而立,望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阴狠弧度,喃喃自语道:“小禾,过几日哥哥便将你嫁出去,你若是听话,便能活命,若是不听话,休怪哥哥我心狠手辣,不念兄妹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