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拐仙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连字经》和《连字解》?
这几年,江湖上关于《连字经》的传言,甚嚣尘上,一句“何事主苍穹,问道《连字经》,令无数豪客费尽心思,趋之若鹜,人脑袋都要打出狗脑袋了。
《连字经》玄奥莫测,需要《连字解》才能解读,现在,这个“五岳赌王大会”的赌注,竟然是《连字经》和《连字解》,这事儿……也太玄乎了吧。
令人疑惑。
小喽罗把尖刀一摆,喝道:“铁拐仙,你要敢胡说八道,一刀削了八斤半。”
“冤枉,小人若敢撒谎,天打五雷轰……”
“狗屁大会的主人是谁,谁操办的,具体时间场所。”
“狗……赌王大会的主人,郭老千没告诉我,他只是说,此人背景深厚,乃是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而且他本人并不参赌,设此惊天赌注,还有背后的隐情。”
“什么隐情?”
“郭老千说,这位前辈有个女儿 ,貌美如花,年也三十却仍未嫁,高不成低不就,眼看青春将逝,心下着急,于是设下惊天赌局,谁能夺得赌王,便招为乘龙快婿,同时以《连字经》和《连字解》相赠。”
喽罗骂道:“你奶奶的,铁拐仙,你想当人家的乘龙快婿,是不是?”
“是的。”
“咣,”喽罗踢了他一脚,“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模样。”
“兄弟,英雄不问出处,好汉不看相貌。”
“铁拐仙,你有两项功夫,天下第一。”
“请明示。”
“一是无耻,二是不要脸。”
铁拐仙翻了翻眼皮,想反驳,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怕挨打。
桑丹凤说道:“放了吧。”
小喽罗手臂一伸,“嚓”的一刀,割断了铁拐仙身上绳子,伸腿踢了他一脚,“滚!”
……
姚一典对桑丹凤道:“寨主,据属下看来,铁拐仙说的这些所谓‘五岳赌王大会’云云,完全不靠谱,且不说这个赌王大会是否必要,就说拿着《连字经》当赌注,而且还招女婿,简直就跟胡闹一样,殊不可信。”
桑丹凤道:“如果是赌局,真与假,咱们都不必理会。”
罗汉雄笑道:“铁拐仙这个人,想媳妇也是想瞎了心,上回要和孙玉香相亲,差点让人家给宰了,这回又要当上门女婿,脑袋上的脑袋是否保得住,大有问题。”
桑丹凤吩咐姚一典,“你带几个人,跟我去桑园。”
“是。”
当下,姚一典带了五六个喽罗,跟桑丹凤一起,直奔桑园镇。走了不上五里路,从路边迎上几个人来,却是刘一刀、石锁和几个洪顺堂的兄弟。
“堂主,”刘一刀说道:“桑园镇外有敌情。”
“怎么回事?”
“我和石锁兄弟,埋伏侦察,发现盖天霸的队伍,已经把镇外花圃,给包围了。我们只在远处观察,没敢乱动。请堂主谕示,下一步如何行动。”
罗汉雄略一思索,对桑丹凤说道:“现在我们都听你指挥。”
桑丹凤微微一笑。
她没有回答罗汉雄,而是扭头对刘一刀说道:“刘大哥,那委屈你们了。”
“寨主哪里话,”刘一刀恭恭敬敬地抱拳说道:“咱们本是一家,罗堂主既然有令,我们弟兄几个,唯狮虎山马首是瞻。”
“刘大哥,盖天霸有多少人,在什么位置?桑园花圃里,还有什么人?”
……
此时,桑园镇外的花圃里,局势颇为紧张。
这一片花圃到了秋季,大部分鲜花都过了花期,门庭冷落,花棚花田里,虽然苗木长势茁壮,但是花朵却没有多少。
花圃的主人,本是镇上的孙财主,这天,他带着自己的媳妇来到花圃里查看苗木,准备调换一批花木品种,夫妻二人坐了一辆驴车,来到山坡上。
负责看守花圃的一个老年仆人,和另外两个正在除草的花工,迎上来,朝着他们欠身行礼。
孙财主点点头,并没跟仆人说话,迈步便走向花圃。
正当孙财主快走进花棚的时候,忽听背后有杂乱的马蹄踏地之声,扭头看,只见三骑快马,正自奔驰而来,到了花圃附近,扳鞍下马,将马匹系于树干上,快步走来。
孙财主以为是买花的顾客,赶紧吩咐花工,“有客,赶紧侍候客人。”
转眼间,那三个汉子已经走到近前,为首一人,穿着颇为华贵,一身暗紫色团花马褂,圆口礼服呢洒鞋,头上戴着顶黑礼帽。
后面两个人是随从打扮。
看模样,颇像是有钱人。
孙财主怕花工怠慢了客人,亲自迎上来。含笑拱手,“各位客官吉祥,请问是来买花么?”
为首的戴礼帽之人还礼,“鄙人郭无欺,有生意想跟您商议。”
“好极了,我这儿价钱公道,远近闻名,不知道您是要盆栽,还是花束?如果要的货多……”
郭无欺摆摆手,说道:“咱们进去谈。”
“好的,好的。”
一行人走进花棚之内,里面一行行、一架架,摆着无数花盆。郭无欺扭头四望,目光并没停留在各式各样的鲜花上,而是查看花棚的布局。
花棚是用竹子扎起的,高一丈,长有十几丈,中间用柱子隔开,非常宽敞。
“很好,”郭无欺面露满意之色,对孙财主说:“我不买花,我要租用你的花棚一用。”
“可以,”孙财主满口答应,“以前,朋友也租过,只要价钱合理,我可以把花盆暂时搬出去。”
郭无欺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托在掌心,伸到孙财主面前。
那是一根金条,重一两,俗称“小黄鱼”。
孙财主一愣,眼睛登时烁烁放光。
郭无欺太财大气粗了吧,拿着金条来租花棚?
孙财主喜出望外,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看着他这副财迷迷的模样,郭无欺哈哈大笑,说道:“老兄,你的花棚,我租用五天,租金么,就是这条小黄鱼,但是咱们需打一个赌,你赢了,我把黄鱼给你,你输了,花棚就白给我用,一文钱我都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