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张孟两家气氛有些紧张,谁也不敢提考试这个话题,原本许朝颜第三日要陪着孟九和一起去看成绩的,结果因着做豆花耽误了时辰,没有跟他们一起去。
这几日街上陆陆续续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加上县学这边也相继入学,她想着一人弄一个摊子,豆花,烤红薯,关东煮这些都是热食,那些学子散学的时候出来觅口食也不错,但这也不是长久生意估计等她们再把摊位摆起来,到时候肯定很多人相继模仿起来。
要想长久在县学门口把生意做下去,一得经济实惠,二得保证质量口碑,之前考试的时候她过去卖酒酿圆子和关东煮这些,这两日她上街去偶然瞧见有人也在模仿她煮酒酿圆子。
但那些人煮的都是清汤寡水的,不像她舍得放料,看的人一点食欲都没有,但也有人贪图便宜买上一碗。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许朝颜放下手中的菜篓抬眸看了过去,只见沈思衡推开门一脸喜气的样子。
“嫂夫人,嫂夫人,天大的喜讯小夏妹妹,赶紧给哥弄口水个喝,我可是跑着回来同你们报喜讯的。”
张大娘一脸紧张的望向他:“那个小沈呐,我们家小子考的如何可榜上有名啊。”
沈思衡见孟九夏站在那里没动,又自顾自的嚷嚷起来:“小夏妹妹赶紧给哥弄点热汤水润润嗓子,这喉咙都快冒烟了。”
孟九夏盯着他不为所动:“你倒是先说呀,你喉咙冒烟还说了这么多话,我哥他到底考上没有?”
一院子的人都一脸紧张兮兮的盯着他,沈思衡叹口气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那肯定的我家孟兄就他的才学那小小县学轻松拿下,你们就甭担心了过会他们就回来了,我这不先过来给你们吃颗定心丸,省的你们担忧。”
许朝颜刚刚也是小小的惊了一下,那些鸡围在跟前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她都忘记喂它们菜叶子,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学考试但心里还是十分紧张。
沈思衡急的直跺脚:“哎,小夏妹妹,你别跑啊哥的水呢,记得给我加口蜜糖进去,我这嗓子干巴巴的一路跑过来吃了不少灰尘。”
张大娘从一旁的热水壶里倒了一碗水给他:“小沈啊你凑合喝吧,今日婶子下厨做几样小菜你可别嫌弃劳你辛苦跑这一趟。”
沈思衡:“多谢婶子,我想吃豆腐酿。”
孟九夏背地里翻白眼暗道纨绔公子哥。
两刻钟之后孟九和与张旭阳也一路回来了见到沈思衡之后,两人不约而同说了一句:“就你是个显眼包。”
张旭阳接着话茬道:“跑的比兔子还快,嚷嚷的外面几条街都听见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考试就一个入学考试而已,你还嚷嚷的那般厉害,不晓得的人家还以为我家出了状元似的。”
沈思衡端起那碗温水一口便喝了下去,他有些得意的看了张旭阳一脸:“那可不,我家孟兄定是那栋梁之才,那状元对于他来说手到擒来就你,至于你努把力吧说不定还能考个进士之类,同我比那肯定差远了。”
他俩走到一起必定是争吵个不停,孟九和也懒得与他们两人继续话题,自顾自的去帮许朝颜干活。
许朝颜见他过来赶紧拦住他:“夫君,这些活就不需要你来弄了,小心把你衣裳给弄脏了,你去把书袋那些整理一番,我又扯了一些布不回来到时再给你做两身衣裳。”
孟九和一脸不赞同:“娘子我衣裳够穿。”等他回头自家娘子已不见影子。
许朝颜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但她并没有把秦珍珍让丫鬟过来传话这件事告诉孟九和,她不想让他有压力凭着他的才学一个入学考试很简单而已,她对孟九和很有信心。
两人能顺利入县学她们以后的日子也能步入正轨,刚刚她去同张家人商量过了两家人一起合伙开个豆花铺子,一家人出资,一家人出技术,只是眼下银钱还不宽裕只能先各下这个想法等先凑够银子再说。
她之前倒是跟着张家学了一下做豆花的程序,但许朝颜总觉得自己做的没有大娘做的好,甚至连张月娘都比不上。
张家的压力本来就大又多了两口人,所以许朝颜便想着做什么小生意顺便能帮衬一把。
张大叔这一个年节也没闲着,他拿着一面小锣穿着一件类似财神爷的衣裳,手拿一沓印了恭喜发财吉祥如意的红纸到处去说春,一般做生意的人都喜欢图个吉利,随便说些吉利话敲几下锣贴上一张福气,多多少少都会打赏几文钱。
一整个年节下来,张大叔也小小的赚了一笔,就是人比较辛苦从腊月二十几就开始一直忙到正月十五过完。
张月娘吃了好几次让他在家里歇着,不要操心银钱的问题都被张大叔给拒绝了,说是亏得以前跟家里长辈学了这么一手,那时候年轻拉不下脸面所以便搁置了下来,这不到了县里刚好见到有人舞狮讨吉利,他便想到去说春。
许朝颜见张大叔脸上的笑容越发自信了起来,她便拉着阿姐低语了几句,说是让大叔自己去发挥吧,整日里闲在家里他也愁,如若能让他出去多结识人群心情也会好上许多。
她们院子离县学也不算太远,转过几条街之后就到了,许朝颜会在前一天夜里把那些蔬菜都给穿好,早早的吊一锅汤在那里灶堂里留些火星子温着。
孟九和早上出门的时候都会把她送到街上去,等到临近晌午时分许朝颜便推着车往县学那边去,好在她们来时把独轮车给带上省去了不少力气。
许朝颜与小姑子有些吃力的推着独轮车,张月娘也在一旁用背篓背着炉子,一只手还帮她们推着推车,独轮车上堆放的东西有些多推起来就比较吃力。
许朝颜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换一辆板车之类的?这桌椅板凳还有火炉这些就她和小姑子两人搬来搬去还是有些吃力。
她们来县学这边都会搭上两张桌子,摆上几根长凳还会生一盆炭火,虽说是正月里,但刺骨的寒风还是刮的脸生疼,腿冻的像一根冰棍似的。
秦珍珍今日正好同家里丫鬟给大哥送午饭过来,她手中捧着一个手炉坐在马车上,那刺骨的寒风还是从缝隙处给钻了进来,冷得她忍不住抖了两下。
丫鬟一直在马车外面候着。了,脸颊冻得通红鼻涕直流,手也忍不住搓了好几下。
“小姐,我们到了大少爷估计这会还在书院,要不您就在马车里候着奴婢给送过去?今日天寒地冻的小心冻伤了身子。”
秦珍珍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她今日倒是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寒冷的天气在屋里窝着不好嘛,非得出来凑什么热闹,还是她一个小姐妹说的趁热打铁要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她才忍着这恶劣天气出门。
丫鬟掀开帘子时她突然见到那丑妇人又在那里摆摊,对了差点忘了那孟家书生还有一个丑妇人还需想法把这人打发掉才行。
她一把甩下帘子吩咐丫鬟:“一会给我去买点那人的吃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