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臣再次返回龟兹时,已经是建中元年(774)年九月。
已经快两周岁的次子王西都已经满地跑,长子王安更是已经虚岁五岁,已经可以很熟练的做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
王臣就开始教他四则混合运算。
王西也煞有介事的跟着一块学。
另外,李清婉又快生了,这次不止她一个人,是两个。
除了李清婉,秋娘也快要生了,时间对的上,就是出征前几天播的种。
“娘子可以呀。”将儿子哄睡后,王臣忍不住抱着李清婉调侃,“我就说安西养人吧,在长安快一年都没怀不,可是自从来了安西就停不下来。”
“夫君你生气了?”李清婉不禁有些愧疚,“要不今晚让芸娘给你侍寝?”
芸娘是李适赏赐的五十个美人的其中一个,还是五十人中姿色最出众的。
听到这,王臣就知道李清婉误会了,误会他好长时间没近过女色,好不容易回到家,她和秋娘又同时怀孕而且都快要生了,不有陪他,所以急了。
但其实,王臣从漠北一路回来,天天晚上都有人侍寝。
该说不说,李落雁的身体素质可是比李清婉好太多了。
跟李清婉欢好时,王臣必须收着,稍大些的动作都不敢做,更不敢发力,唯恐她那花枝般的娇躯会被弄散架。
李落雁就好得多,不用刻意收着。
当下王臣笑着说:“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娘子你这块地现在变肥了,随便播几次种,就能生根发芽,嘿嘿嘿。”
“郎君你说甚呢?”尽管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第三个孩子再过几天也要呱呱坠地,可在男女方面,李清婉却依然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般容易害羞,搞得王臣怀疑大唐是假的,大唐不是以开放着称么?已经嫁人的小娘子怎么可能这般娇羞?
关键李清婉也不是那种深闺弱质,王臣可是见过她剽悍护夫的样子,他的那个便宜阿姐王巧儿估计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耳光。
想到这,王臣忽然间想起一件事。
“娘子,听说郑县王氏派人来龟兹了?”
“嗯,说是想在龟兹开一家邸店,开口就想要南区最好的一整个坊,但是我回绝了,南区的那九个里坊早就已经卖给别家了。”
顿了顿,李清婉又有些担心的说:“郎君,你该不会怪我自做主张吧?”
“怎么会。”王臣轻搂着李清婉的腰肢说,“我早就说过,家里的事务全都由你做主,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哪怕是一把火把王府烧了。”
“净瞎说,我又没疯,好好的烧王府做甚。”李清婉笑着摇了摇头,又说道,“不过,郎君你毕竟是郑县王氏出身,要不然给点儿照拂?”
“不用,管他们做甚。”王臣果断拒绝,“你要是有闲钱,还不如投入水力城,争取把水力机械厂给搞出来,这事可比王氏要紧多了。”
“郎君,说到水力城,张师那边好像成了。”李清婉说道。
“成了?”王臣闻言一下坐起身,水力机械厂要是搞成了,这可真是大事件!
“嗯,成了!”李清婉肯定的说道,“炼铁厂那边解决了炉温的问题,铁水经过翻炒后仍可以浇铸,并且浇铸出来的长轴不仅细且坚韧,不像之前的长轴要么脆,要么粗,所以现在水力厂那边已经没问题了。”
王臣闻言便再坐不住,当即披衣起身说道:“娘子,我得去趟水力城。”
李清婉有些吃力的坐起身,先是亲手替王臣穿好圆领袍,再戴上幞头,然后附着王臣耳朵小声说:“把李落雁接回府里来住吧,不用藏在城外军营了。”
“啊?”王臣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娘子,你都知道了?”
“我又不是醋坛子。”李清婉白了王臣一眼,又暗暗忖道,再说你跟头大牯牛似的,天天可着我的这一块地犁,也真是遭不住,再加上秋娘都遭不住。
“成,娘子你派个人去接她回来吧。”王臣说完就匆匆走了。
王臣赶到水力城时,张厌九正带着人给第一台水力镗床试车。
镗床其实早就有了,是由王臣根据记忆中的样子亲手设计的。
其实严格说来,镗床并不一定非要水力不可,人力也可以的,就是由一人借助飞轮转动带有钻头的长钻杆,另外一人则将卷制好的枪管缓慢的往前推送。
不过,人力镗床的效率低到令人发指,钻穿一根枪管通常需要两周甚至一个月,钻穿之后还要抛光及打磨,耗时甚至超过两个月,而且必须得是熟练工。
这还只是钻孔,在钻孔之前还要卷管,因为枪管是不可能直接用失蜡法浇铸的,即便是炒钢法炒过的铁水,也不能用来铸造枪管,而是必须用反复锻打成形的薄铁板卷制,然后焊接及打磨,只有这样的枪管才能保证强度。
所以加工一根合格枪管需要至少三个月时间,而且得熟练工。
考虑到炼铁、采煤、锻打、卷制、钻孔及装备等上下游工序,制造燧发枪的流水线所需要的人工是超乎想象的,不要说以前的安西四镇,即便是现在迁入河北士族之后的安西六镇出同样承受不起,根本不够用,人力根本不够用。
也正因为这,王臣直接放弃了燧发枪的生产。
因为几千支甚至上万支燧发枪不足以对战争造成颠覆式影响。
但是上万门哪怕几千门大炮却足以改变战争,而事实也证明王臣的选择是对的,自从安西军装备上大炮,在战场上还从来没有尝过一败!
不过,现在,随着水力机械的难题得到解决,燧发枪的生产就能正式提上日程。
因为有了稳定持续的机械动力源,诸如锻打、车削、打磨、钻孔等最耗时也最耗力的工序就可以借助机械完成,效率将得到极大的提升。
张厌九将帆布皮带的一头套在了水力飞轮上,另一头则套在镗床一端的飞轮上。
在皮带的带动之下,镗床飞轮开始缓慢的转动起来,看到这,张厌九和一众长安来的老师傅立刻大声欢呼起来: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