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雅擦擦脸上的汗,发了会儿呆,这才清醒了过来。看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萧琢华不知道去哪了。
景雅打开手机一看,凌晨十二点半。
穿上拖鞋来到客厅,景雅倒了杯冷水慢慢喝着,转了一圈才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一定是萧琢华还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放下水杯,景雅正想回卧室睡觉,书房里却传出萧琢华和人吵架的声音。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又刻意压低声音,只能模模糊糊听见什么“不行”、“随便”、“滚”之类的话。
会不会是和他家里人说话?要不然就是夏御瓷?难道夏御瓷把那条视频也发给萧琢华看了?
景雅一时走不是,不走也不是。想去看看萧琢华,又怕他不开心。毕竟要是自己听到了,他一定会极力解释,到时候只会增添更大的烦恼。
感情就如同那坚硬无比的磨刀石,在岁月的长河里,感情的力量使得刀具愈发锐利,能够轻易地斩断生活中的种种艰难险阻。
最终,当刀具变得无坚不摧之时,磨刀石已悄然耗尽了所有的能量,化作一堆平凡无奇的碎石。而那把锋利的刀具,则带着磨刀石赋予它的力量,继续在人生的道路上开辟出新的天地。
景雅踌躇了会儿,还是决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回去卧室睡觉,到时候回去问问福宝,看看萧琢华最近都干了什么、和什么人说过话。
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景雅又沉沉堕入梦中,继续未完的梦境。
*
“景雅,景雅?”
有人在推景雅的胳膊,景雅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发现还是番茄花,揉揉眼睛,说道:“怎么了?”
“你怎么还在睡?走,上体育课去!”
番茄花拉着景雅就往外跑,跑到一半,番茄花还是神秘兮兮的问她:“早上的时候,我问你总是看刘衡干什么,你猜刘衡在干什么?”
“干什么?”
“他也在看你!”
“你说什么?”
番茄花把她的眼睛撑到最大,说:“我说,他也在看你,啧啧,不得了不得了,你俩坠入爱河了!”
景雅紧张地咽咽口水,说:“不会吧?”
“我的眼睛就是火眼金睛,那我问你,你打算和他在一起吗?”
“我、我不知道......”
番茄花一边说着一边把她扯到操场上,说:“你们如果在一起了,萧琢华知道了不得伤心死?”
“这关他什么事情啊?”
“去你的,萧琢华喜欢你你不知道?他走的时候那副样子你没见过?人家分明是舍不得你,你却一个劲儿地劝他走。”
景雅颇为无奈,说:“他把户口都迁走了,在这里也高考不了。不去上海去哪?这是没法改变的事情。”
“也是,不过刘衡也挺好。这样,你要不先和刘衡偷偷在一起?然后让他教我们数学英语,这不是皆大欢喜?”
景雅抠着手指头,脸慢慢红了,说:“不、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不好意思问,我去替你问!”
景雅慌忙拉住她,说:“你别胡闹啊,要是我家里人知道我有了男朋友不得打死我?”
“有什么了?你没有男朋友也不见得学习班上第一啊?”
“......”
好扎心地理由。
番茄花带着景雅到了奶茶店,特地多点了一杯,怂恿着景雅带一杯给刘衡。景雅暗戳戳地想着刚才的话,心底也隐约带着一丝期待。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景雅有些灰心,正巧碰到陈潇在校园里晃荡,景雅索性把奶茶给了他喝。
陈潇喝着奶茶,见到景雅有丝丝的不开心,问是怎么了。番茄花说:“我说,要不她和刘衡在一起得了,有个学霸男朋友少走好多弯路。而且长得又帅,家里条件又好,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层山。景雅,加油!”
番茄花怪模怪样地龇牙咧嘴,挑着眉头看向景雅。又拍拍她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说:“按照我说,刘衡未必就对景雅没意思。你说要不是他,能给我们补习那么久的数学?你和萧琢华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没见他这么尽心啊?”
“要说没意思,那对班上的同学也太太太好了吧?”
陈潇听着罕见的没搭话,大口吸着奶茶,无聊的踢着路边的石子。
到了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番茄花又拉着景雅跑到刘衡的座位上。明面上是请教数学题目,实际是问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他去哪了。
刘衡在纸上写着解题步骤,头也不抬的回道:“我回家了一趟,怎么了?”
难怪。
番茄花凑到他身边,说:“晚上我们一起回去,有事要说。”
景雅掐了她一把,番茄花强调道:“一定啊,我们在教室门口等你。”
刘衡这才抬起头,看了景雅一眼。景雅双手绞在一起,眼神慌乱。
晚上,三人一起回家的路上。
番茄花拉着景雅的手,咳嗽一声,问道:“那个......你觉得,我们景雅怎么样?”
景雅瞪了眼番茄花,番茄花假装没看到,继续道:“下午她还给你买了奶茶,有事情问你呢。”
刘衡双手紧紧抓着书本,没说话。
景雅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落寞的表情,又想起暑假期间在陈潇家里见到的照片和评论,心里也不是滋味。咬着嘴唇,开口道:“她是想说......以后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复习下数学,下午本来就想跟你说的,结果你不在。”
刘衡紧抓书本的手松开,把两人看了又看,这才点点头,说:“有时间,你们有不懂的找我就好,不是数学也可以的。”
“嗯,谢谢啊。”
“不客气。”
番茄花气得直接掐了一把景雅的胳膊,脚一跺自顾自得跑了。
“她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觉得学习太累了吧。”
刘衡停住脚步,看着景雅,说:“你......还有什么和我说的吗?”
景雅笑笑,说:“没有了,明天见。”
不等刘衡说话,径直走了。
刘衡静静地伫立在那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路灯之下,他的身影被拉长,投射在地面上,宛如一幅孤独的剪影。
灯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来,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的肩头和发梢,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纱衣。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的衣角,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默默地凝视着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与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