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会忘记苏清浅以前做过什么事。
我当然知道苏清浅以前对我呼来喝去,时不时还要践踏一下我的尊严,我的人格。
她那时候很像一个混世魔王。
“我知道我知道!”
“我没有忘!”
“但正如我不会忘记过苏清浅欺负过我一样,我也忘不了苏清浅在我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给了我三百万,给了我奶奶一线生机!”
我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发热泛红了一圈。
“李鸢,我问你一个问题哈,我从没有问过你的问题。”
我缓了缓神色,看着被我大声吼了一下而发呆的李鸢,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你问。”
李鸢声音平和了下去。
我想要的就是简单的,正常的交流。
“你喜欢我什么?”
“我,我喜欢你,优秀,喜欢你学习好,喜欢你能力足,喜欢你重感情......”
我略显沉重地看着李鸢。
她说到最后,都要说不下去了。
我摇了摇头打断了她。
“你知道我重情重义,所以你应该也知道,苏清浅和苏念北曾经对我有大恩。”
“如果没有这对父女,我甚至连读书都是奢望,我甚至连想救奶奶都没办法救,是他们让我了无遗憾地送走了我的奶奶。”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就算和他们作对,那也只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
“不是生死仇人!我更不是人死之后,会对人家唯一的遗孤狠狠地踩上两脚的小人!”
我淡淡的看着李鸢说道。
“别再说这些话了,我就当是你特殊生理期,当你情绪不好精神不好发发牢骚。”
我说完,自顾自坐到一边的桌子上。
李鸢跟了上来,对上我的眼睛。
她抿了抿嘴。
“如果有一天,我要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优秀,又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看着李鸢发问。
李鸢咬了咬唇,郑重地点头。
“会!”
一个简短的文字传入我的耳膜。
我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
一夜无话,外面的丧乐奏了个彻夜不休。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发了李鸢,让她回去管公司的事。
她大概也想明白了,这样的无理取闹是没有意义的。
苏念北已经死了。
李鸢的爸妈都地过来对着苏念北的遗像三鞠躬的。
李鸢要是再犯傻,那就搞笑了。
正如我之前就知道的一样,李鸢是一个文艺女青年。
她满脑子都可以说是那些文人墨客留下的风骚辞藻,浪漫和各种魔幻主义的价值观世界观在她的灵魂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而我不一样,我脑子里没有这些东西。
这是我彻夜思考出来的结果。
李鸢有时候,有点偏执,又有点的幼稚。
其他的什么都很好。
我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今天晚上吊唁完了,明天早上就要火化了。
老规矩,停灵三日。
反正苏家有的是钱,大操大办,看日子算风水再火化都没有任何问题。
苏清浅带着我去吃了一顿饭,又安排了一个休息的地方让我小憩。
她成熟了很多,即使胸口头上挂着一朵白色的纸花,都只是让她徒添了一点幽冷的美感。
和我想象中的那种大哭大闹,最后逼得别人来帮她操持完全不一样。
“这个就放这里吧。”
苏清浅指挥了一下帮忙的伙计。
“再去市场买三百四百斤各式各样的水果过来,大家陪着守灵一夜也挺辛苦了。”
她什么时候会操持葬礼了?
我有些发懵。
不过也没有多想。
苏念北最后没有再次醒来,实际上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最后被推进了火葬炉里。
苏清浅捧着骨灰盒回去了。
我也回到了公司。
“老板,东西做好了。”
我一进公司,浑身酸软,但是公司的事还是要处理的。
刚刚走进研发部,老余就兴致勃勃地和我说道。
“真是漂亮,好像是一件艺术品。”
我把那块成品的板子放在手上端详了一番。
“**起来,我待会亲自去一趟树青公司。”
我对老余说完,老余就老老实实地去帮我**好了这块板子。
然后交到我的手上。
我在办公室休息了一会,下午上班地点,带着林默就去了树青公司。
刚刚来到齐升荥的办公室门口。
齐升荥就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
他一边起身让我落座,一边把他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
“周总,我得说句得罪人的话。”
我看着齐升荥,一头雾水。
“齐总,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您直接说就是了。”
“是这样的。”齐升荥双手合掌,然后看着我,用一种表演的犹豫缓缓说道:“你们之前不是叫雷总去你们公司视察吗?”
“啊?嗯,是有这么一件事。”
“雷总后来和们说了一嘴,觉得你们公司有点不着调,再加上之前你和苏家大小姐的那件空穴来风的事,雷总对你们公司的看法比较消极。”
哟呵。
真是个用词的高手。
“额,那和今天我来交试验产品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齐升荥皱了皱眉问道。
“有关系,雷总没有明确指示不让你们公司继续做这个项目,但是好像并不看好你们公司。”
“所以,丑话我先说在前面了周总。”
“这个产品能不能过,我可不敢打包票的!”
我看着齐升荥,点了点头。
“当然,本来就是凭本事吃饭的,哪有让齐总打包票的道理?”
我说着,站起身来。
将主板**盒放在齐升荥的办公桌子上。
“那剩下的就麻烦齐总了,有信的话和我说一声,能不能过雷总的法眼,就看我们自己的命了。”
我笑了笑,同齐升荥告别之后才走出他的办公室。
齐升荥送我到了电梯口,才转头回去。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辛苦了一个月,得到了一个不是很利好的消息。
顿时,我心里升腾出了一种不甘和无奈感。
当初就说了,没必要这样干。
李鸢也没和我说的。
但事到如今,又没有后悔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