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球作为国球,有张球桌,拍子,就能上手,普及率还是高的,十个国人里,怕是七八个会打,
领导也不例外!
吴应就是凭借这么个小小的乒乓球,一步步上位,从农机站到县工商、财政、政府办,秘书长……再到如今的副县,可谓一路坦途,要不是当初进入农机站工作,已经是三十多年纪,不然怕咱就是县里一把了。
直起身子,伸手往烟灰缸里弹弹烟灰,道:
“刘厂长,罐头厂的对外招标工作,都准备好了吧?”
刘斌忙点头,
“吴县,都准备妥当了,地儿在东来酒店,时间明天上午9点准时进行,目前收到竞标的企业,算上邻县的广源集团,一共七家,我们这边都通过气了,没任何问题。”
“嗯,那就好!”
吴应点头,
“不过还是要谨慎小心些,没到竞标结束,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一定要给我盯牢了。”
“好的,吴县!”刘斌道:“这边完事,我就去现场盯着,保证不会出岔子。”
吴应又把视线转移到王三虎身上,
“三虎啊!”语气很亲切。
“哎,吴县!”
吴应道:
“你办事我是放心的,就是你那两个哥哥,办事方面还是鲁莽了些,你可得好好约束下,眼下是关键时期,隔壁的那位林县,可是在一直盯着咱,只要一有错误,人就会抓住这点,对咱大做文章。
一步错,满盘皆输,可不能大意。”
王三虎点头,
“吴县,这段时间我天天跟他们念叨,收敛多了,待会回去,我会再好生叮嘱一番。”
“嗯!”
吴应抽一口,嘴里吐出道浓烟,道:
“这个广源的老板,叫林天雄是吧?现在还咬着六成份额不松嘴?”
王三虎点头,
“先前谈了三四次了,这人软硬不吃,就连吴县面子也不给,我大哥这才气不过,在包房里掀桌,
这位林总呢,当时放话要撤出,我这好说歹说,才把人给劝住,不然怕是都要黄。”
吴应面上没一点生气,反而轻笑一声,
“我吴应也就一副县,再者人都是邻县的,也不用给我面子,那就按这签了,把这位财神爷请进来,罐头厂收购下来再说,至于后面的事嘛……
到了N县的地盘,他就是条龙,也得给我卧着。”
王三虎点头,小心说道:
“吴县,这个林天雄过去是挺厉害,不过那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他那个广源集团如今就是一空壳子,算什么龙,就是一臭虫罢了,还敢狮子大开口,要不是咱要借他这壳子当门面,
有他什么事!”
吴应倒是好说话,道:
“别生气,人广源要是行,你觉得还能跟你们三兄弟合作吗?
瘦死骆驼比马大,这广源集团还是有些资产的,先让他吃吧,没了牙,只能囫囵吞下,到时让他全给我吐出来。
把人安抚好,这节骨眼可别生事端。”
王三虎点头。
半个来小时后,王三虎和刘斌一块出了办公室,到了外头院里,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缓缓驶过来,停到两人边上,
刘斌道:“王所,我车子过来了,一起回去?”
王三虎摆下手,
“刘厂长,不麻烦你了,我骑车过来的,也不远,先走了。”
说罢往前头走去,刘斌打开副驾门,坐进里头,给自己来上根烟,司机忙给点上,见前头那骑着自行车离开的王三虎,道:
“刘厂长,你说这位王所可真够廉洁的,怎么说也是一领导,骑个自行车。”
廉洁?
刘斌心里冷笑声,这人要廉洁,天底下怕是没贪官了。
抽口烟,“回厂里去!”
县城不大,十来分钟就到了罐头厂,车子厂办大楼停下,刘斌腋下夹包开门准备出去,
司机这时道:“刘厂长,有个事可能还得麻烦你下。”
“啥事啊?”
司机从兜里取出一小沓发票,递过去道:
“这是前几个月车子的油费、过路费,还有保养费,加起来都快有三千多了,我拿去财务那边报,可人说厂里账上根本没钱,
这几个月费用都是个人掏腰包给付着,我这也不是一个人,上面父母下头孩子都要养,孩子的学费都还拖欠着,你看能不能跟财务那边说下,
我这些先给报了?”
“小张啊!”
刘斌‘语重心长’道:
“现在厂里情况你是知道的,生产车间基本是停了,罐头生产不出来,没有货卖出去,那厂里就没有收入,
好些工人工资也没发,不少都被辞退了,财务上确实没钱了,
难啊!
再坚持坚持,厂子马上要被收购了,到时有新资金注进来,我第一时间给你报销,好吧?”
张北心里万般不愿,但谁让人是领导呢,只能点头应着,
刘斌道:“对了,这油费、过路费有这么多嘛?3000多,没算错吧?”
张北另一边的手都是紧握的,心里直骂娘,这意思是他贪了呗?
你个狗日的,天天公车私用,跑外头潇洒,花天酒地,不是舞厅就是饭店,家里人去外地游玩,也要我给开车送去,
能不多嘛!
压着火,面上还得小心回着,
“刘厂长,上月你开车去邻市一风景区游玩,这车子不小心跟人刮碰了下,也赔了好几百,所以就……”
刘斌嘴角抽下,面色有些不自然,“行,我知道了!
来,小刘……”说着从皮包里取出一百块,递过来,
‘慷慨’道:
“这你拿着,算我个人借你的,再坚持坚持,你的辛劳我都看在眼里,是不会亏待你的,好好干!”
说罢,开门下车,往前头厂办大楼走去。
张北看了眼手里钱,再看向前头那道身影,低声骂一句,
“狗几把玩意,槽!”
就特么会说些好听的,却没见拿过丁点好处,难?厂里是特么难,不过都是被你这种蛀虫给吃喝玩乐贪污掉了,
什么东西!
“阿嚏!阿嚏!”
刘斌刚进自个办公室,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摸摸鼻子,骂咧一句,
“娘的,谁又想劳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