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们约见在北郊滑雪场,是要一起看流星雨啊?”
厉砚修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的,语气里的嘲讽和讥诮,丝毫不掩盖地流露。
他将其中几张高清照片点开,放大后端倪了两眼。
然后退出去,滑到最底部。
【北郊断电了,我骑机车来了秋林山,还拿了相机~】
【这里的地理位置也很不错,流星雨拍的很清晰。】
【要是你能一起来看就好了。】
沈秋池看着厉砚修越来暗沉的眸色,垫着脚尖一把夺回手机。
然后紧紧攥在掌心,警惕地后退了好几步。
原本他看到周亦野发来的这几条消息,只是单纯地嫉妒和愠怒,但看到她满眼防备地往后缩着,压在肺腑之间的火苗,瞬间如泼了油般迅速高涨。
厉砚修两步并作一步地上前,不论沈秋池害怕地冲他扔什么东西,他都没有停下过与她接近的距离,反倒凶巴巴、恶狠狠地像只盯紧猎物的猛兽。
“把周亦野删了,马上!”
她的小脸被他忽而大怒的神色惊的煞白,拿起沙发上的靠枕就冲他扔了去,“周亦野只是想在滑雪场拍流星雨的高清图片,拜托我当模特宣传项目而已。”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啊!”
沈秋池急于解释,单脚不小心踩到从手上滑落的衣服。
她整个人重心不稳,仰倒栽在柔软的床褥上。
好在垫子够软,将她的身体回弹半瞬,让她毫发无伤地躺在中央。
她失神了两秒,赶忙撑起身子就想逃。
可沈秋池的腿侧突然陷下一角,她还未来得及惊愕,便被厉砚修压在身下。
带着惩罚滋味的深吻落下,让她有种缥缈在雾面湖水上,毫无方向感的感觉,四周群山逼仄,空气稀薄,不论她怎么求救,怎么告饶,都没人搭理她。
直到天边泛起日出的辉光,厉砚修才放过她。
沈秋池感觉自己就像一具破破烂烂的木偶。
心被剜去,灵魂也被抽离。
若不是还能呼吸,她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厉砚修将沈秋池小心翼翼地抱去洗浴室,待试好浴缸里面的水温,才将她抱着一起进去,甚至还亲自为她洗发,打沐浴露。
温柔体贴的模样,判若两人。
“阿池,以后不要再这样任性了,影响我们夫妻感情。”
“沈国强的事情,明天就会有进展。”
“你今天好好休息,中午我会腾出时间过来看你。”
沈秋池神色木讷空洞,仿佛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一样。
她任由厉砚修帮她洗浴,再擦干身上水迹后,轻柔地抱进被褥里。
空气中还残留着旖旎过后的气味。
这让沈秋池觉得恶心、耻辱、又不甘心。
她这才后知后觉,她之前庆幸的情绪究竟是因何而来。
她脑海中的潜意识里,是还爱着厉砚修的。
但经过昨晚的攻城略地,沈秋池又再度清醒了过来。
他只把她当做发泄的“宠物”。
毕竟白清歌在他心里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他怎么舍得粗鲁残暴地对待她。
厉砚修之所以看不惯章若宇跟周亦野,是因为他们过多接近了他的“宠物”。
沈秋池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其余人,多看一眼都是罪。
她绝望地阖上酸涩的眼睛,有股暖热的流体在眼眶内充盈,随着肌理薄弱的眼角,缓缓流淌在枕头上,形成湿漉漉地一小片。
即便如此,沈秋池也再没有别的动作。
假装自己睡着了。
厉砚修看到她的反应,装作没看到一样,打开卧室门离开。
——
沈秋池睡了整整一天。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6点。
她从来没有睡过这么久。
但好在疲惫的困意得到充足的睡眠,精神很好,但被蹂躏过的身体却连动弹两下,都痛地她频频倒抽凉气。
沈秋池将手机打开,发现被人调了静音模式。
一百多个未接来电和微信弹框消息,将她的锁频界面霸占。
除了厉砚修那个多疑谨慎的男人,她想不到还有谁会动她的手机。
沈秋池先给未接电话打来最多的花筱筱回了电话。
她大致将回到厉宅的事情跟她说明后,她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这么说来,周亦野被‘你’拉黑的事情,是厉砚修干的了。”
“他都亲自跑来我的工位找我问情况了,五分钟一次!”
“好在周总明事理,将他拖到办公室里,再没见他出来折腾。”
花筱筱看了眼被调至雾化效果的办公室玻璃,无奈地叹了口气。
仿佛在为周亦野没有结果的爱恋感到惋惜。
“你要是不好张口,我帮你在周亦野面前说说?”
“或者我请求周总,把滑雪场项目的负责组长换个人?”
沈秋池的神色犹如被按下暂停键,好一会儿才聚焦发声:“还是我亲自跟他说吧。”
她是个成年人,不能事事都靠别人帮她买单。
况且周亦野是什么心思,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察觉。
跟花筱筱回完电话后,沈秋池又给陈希回了消息,声称半个小时后到沈氏。
简单洗漱,穿戴整齐后,她从楼上下来。
“哟,舍得起来了?”
林岚手中拿着鸟食,眼尾上挑,口吻阴阳地斜睨着她。
沈秋池只是冷冷地瞄了她一眼,没心思跟她一般见识。
她径直往衣帽间走去。
林岚瞧着她的背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时,白清歌给她来了电话。
她立马放下手中的鸟食玉盒,笑得花枝招展:“清歌呀~你都好几天没有联系阿姨了,阿姨都想你了~什么时候来宅子里玩呀?”
林岚声线故意拔高,为的就是让沈秋池听见。
可夸张的笑容挂在脸上还没几秒钟,就骤然僵持住了。
“什、什么?沈秋池要继承沈氏的董事长位置?”
“她不是上个月才晋升新总裁吗,怎么这么快就......消息属实吗?”林岚微微弓腰,眼神警惕地望着衣帽间,手掩在唇边,生怕被泄露什么机密。
听筒对面的白清歌一口咬定。
甚至还气愤不已地咬着指甲,内心揣摩着到底是谁在背后帮沈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