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都说有消息再和你们打通讯吗。”
宋知了蹲在小溪旁,托腮看着屏幕里的两个人。
光屏上,温鹤屿和谢今宴并肩坐在下午茶餐厅的角落里,每个人面前都有一盘吃的。
“怕学妹你突然掉坑里,同步一下位置。”温鹤屿含笑道。
宋知了:“...”
她转头看向旁边明显在打量她周围环境的谢今宴,咽下了欲言又止的话。
行,看出来你们是一伙的了。
“真不打算告诉教官?”温鹤屿抿了口果汁抬眼看向宋知了。
“不告诉。”她坚定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宋知了到现在还没习惯和学校里的那些人打交道。
按规则办事是最难受的,所以她打算暂时当一个聋子,到时候问起来再说。
这么想着,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眯眼看向屏幕里的温鹤屿:
“你不许告密奥。”她警告道。
温鹤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语调微微扬起——
“可是我是督察组组长欸。”
督察组,专门逮那些不守规则的崽子。
其中就包括宋知了这种在学校规章制度边缘反复试探的不安分子。
“少来。”宋知了没好气道:“现在又不是在学校。”
而且别以为她不知道,温鹤屿骨子里的叛逆因子可不亚于她。
温鹤屿显然只是想逗一下她,闻言耸了耸肩,说:“好吧,那我也只能和你们同流合污了。”
宋知了和谢今宴:“...”
“他以前有这么欠揍吗?”宋知了问。
“没有。”谢今宴答。
宋知了轻啧一声。
真该让杨笠喆那些人看看,在他们眼里风光霁月,万分可靠的首席,真实面目是什么样子。
“有点飘了。”这是宋知了的点评。
“这叫放开了。”温鹤屿温和纠错。
宋知了手里无意识揪小草的动作一顿。
她抬眼看向温鹤屿,浅褐色的眸子一瞬不瞬,似乎是想从对面的人眼里望出点什么。
温鹤屿背部微微放松靠近椅背里,坦坦荡荡地任由宋知了打量。
谢今宴的视线也微微移了过来。
“挺好的。”
几秒过后,宋知了率先移开了视线,那躲避的样子好像被温鹤屿的长久注视给烫到了。
“行了。”宋知了撑着膝盖站起来:“查岗查完了吧,那我准备去干正事了。”
事实证明,她这句话只是在通知,不是在商量,因为下一秒谢今宴和温鹤屿面前的通讯就被无情挂断。
“跑挺快。”温鹤屿轻笑一声。
宋知了把光脑往兜里一塞,想到温鹤屿刚刚的那个眼神,薅了把肩膀上的朱雀。
这人突然真诚起来,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宋知了无意识地想道。
温鹤屿的改变其实她和谢今宴都心照不宣。
一个人的改变往往自己都意识不到,大多数时候需要他人的反馈。
不过“他人”谁都没有吭声。
出乎意料的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温鹤屿自己意识到了这点,并且貌似比她还坦荡。
宋知了忽然想起来和他的第一面。
督查组组长温和又强势地介入了即将爆发的矛盾,嘴角含笑,鼻梁上的眼镜折射出来的却是不容靠近的疏离。
他的世界天然和外界隔离开来,如果你冒然想要闯入,在踩到那条界限之前,就已经被人礼貌拦下,然后稀里糊涂地转身离开。
虽然一头雾水,但是好像又找不出差错。
谢今宴和温鹤屿从餐厅离开,走廊的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冷风从外面灌入,将温鹤屿呛了一下。
听着旁边得人咳嗽半天没有压下去,谢今宴微微侧目。
“感冒?”
他今天早上听温鹤屿的嗓子有点痒。
温鹤屿用手掩了掩嘴,将痒意强行压了下去。
喉咙间逐渐加重的痛感让人无法忽视,温鹤屿回想了一下最近几天的行踪,心里大概猜到生病的原因。
“可能是冻到了。”他说。
“家里空调这几天坏了,室内温度属实低了点。”他带着点开玩笑的意味。
谢今宴:“没修?”
温鹤屿按量电梯的按键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懒。”
谢今宴:“?”
他突然想到,别墅有一次抽油烟机坏了,宋知了上午发现,中午回家就摇人给修好了。
最后她一边给维修师傅转了六百星币,一边痛心道:
“早知道过程这么简单,我就自己修了!”
维修师傅在别墅里最多也就待了十五分钟。
谢今宴点点头,就在这件事快要划过去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很久之前的一份资料。
和温鹤屿有关的。
谢今宴有查身边人资料的习惯,或许是小时候的成长环境使然。
在温鹤屿在他生活里出现的次数明显增加以后,他的资料就出现在了他的光脑里。
除了基本信息以外,还有些财务状况。
“你的房子现在房租多少?”
谢今宴的语气随意,听起来好像是在闲聊。
温鹤屿也没有想太多:“两千星币。”
主星无论是房租还是房价都高得离谱,无论是在哪里,打底都是两千起。
联邦大学附近得房租最近更是飙到了七千。
谢今宴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电梯门打开,温鹤屿照常准备在这里和谢今宴分开。
他刚准备说话,另外一道声音却先一步落在了耳边——
“小包租婆收房租每个月一千五。”
声音的主人早已离开,温鹤屿的神情却依然有些空白。
良久,他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性格天差地别,但是谢今宴和宋知了的本质好像是一样的。
都是会扰乱正常程序运作的bug。
毫不讲理,却让人讨厌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