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徐涛是闪婚,从相亲认识到领结婚证,前后不到一个月。
婚礼前一天晚上,徐涛突然给我发消息,说想悔婚。
原因是他发现我精神不太正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晚上不睡觉,还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我妈气得差点昏过去,拍着桌子骂徐涛一家是骗子,明明婚前已经说好了,现在却临阵脱逃。
徐涛也委屈:“阿姨,婚前我们只见了五次面,每次最多待一个小时,我哪知道她精神有问题啊?”
“再说了,结婚是大事,你们家田静这状态,我也不敢娶啊,万一以后生个孩子也有问题……”
“呸!你才有问题!你全家都有问题!”我妈气得脸红脖子粗,差点和徐涛一家打起来。
最后还是我爸出面,说两家人先冷静下来,明天再说。
我看着一地狼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其实我知道,徐涛一家没冤枉我。
最近这段时间,我确实不太正常。
但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事情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半个月前,我回了一趟老家。
我们村在山里,交通闭塞,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只留下老人和孩子。
我是我们村为数不多的大学生,毕业后在省城找了份工作,过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我一直干得挺开心的。
如果不是因为爷爷去世,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回那个村子。
爷爷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走后,老房子就空了。
我本来想把房子卖了,可村里人听说后,纷纷上门劝阻。
“小静啊,这房子可不能卖,你爷爷生前最宝贝的就是这个房子了。”
“是啊,你就算不自己住,也得留下来给咱村留个念想,你可是咱村唯一的大学生,多有出息啊。”
……
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提买房的事。
我知道,他们不是真心想买,就是不想让我把这房子卖出去,毕竟这房子占的是村头最好的一块地。
爷爷活着的时候,没少帮村里人,大家心里都记着这份情,所以也想在我这儿卖个好。
我没有强求,说那就先留着吧,以后逢年过节回来还有个落脚的地儿。
大家这才满意地散了。
当晚,我收拾好爷爷的遗物,准备明天带回城里。
却在整理一个旧木箱时,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穿着碎花裙子,梳着两条大辫子,笑得十分灿烂。
我从未见过这个女人,照片背面也没有字,不知道她是谁。
我想可能是爷爷年轻时的朋友,便拿着照片去隔壁张奶奶家问。
张奶奶是我爷爷的学生,她嫁到我们村后,一直和爷爷关系很好。
我爷爷去世后,也是她一直帮忙料理后事。
“哟,这不是你姑姑吗?”张奶奶看见照片,十分惊讶。
“姑姑?”我更惊讶了。
据我所知,我爷爷这辈子都没结过婚,哪来的女儿?
张奶奶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叹了口气,这才缓缓道出了一段尘封的往事。
原来,我爷爷年轻时,曾谈过一个对象,就是我手里的照片上的女人,名叫孙玉芬。
两人感情很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就在这时,城里来了一支勘探队,说在我们村附近发现了煤矿。
不久后,政府便组织村民搬迁,说是要在这里建矿场。
我爷爷作为村里唯一的读书人,自然要积极响应号召。
可孙玉芬却不想搬,她父母早年去世,家里还有几亩地,如果搬走了,这些地就没了。
两人因为这件事产生了分歧,最后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我爷爷一气之下,跟着勘探队去了城里,再也没回来。
而孙玉芬,则一个人留在了村里,终身未嫁。
直到十几年前,矿场发生事故,整个村子都被淹没了,孙玉芬也没能幸免。
张奶奶说完,还叹了口气:“唉,你爷爷一直到死,都没娶老婆,他心里啊,一直有你姑姑呢。”
我听后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爷爷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张奶奶,那您知道姑姑葬在哪儿了吗?我想去祭拜一下。”
张奶奶摇摇头:“不知道,当时矿场塌陷得太厉害,很多尸体都找不到,你姑姑可能早就尸骨无存了。”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难过。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想着张奶奶白天说的话。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吓了一跳,连忙披上衣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人,披头散发,浑身湿透,脸色惨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刚要开口,那人却先说话了。
“小静,我是你姑姑啊。”
……
我认出,这个人是孙寡妇。
孙寡妇是我们村的,丈夫早年去世,一直一个人生活。
因为性格古怪,平时也不和大家来往,所以村里人都不太喜欢她。
没想到,她竟然是爷爷的初恋!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孙寡妇却不管不顾,径直走进屋子,坐在我床上。
“小静,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真的是你姑姑,你爷爷他,他对不起我啊……”
说着,孙寡妇便哭了起来。
我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有什么证据吗?”
孙寡妇抹了把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玉佩。
“这个,是你爷爷当年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你看,背面还刻着一个‘浩’字呢。”
我拿过玉佩,仔细端详,确实在背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浩”字。
看来,孙寡妇没有说谎。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孙寡妇突然拉住我的手,眼里满是祈求。
“小静,姑姑知道,姑姑这些年一个人把你爷爷害苦了,现在他也走了,姑姑只想求你一个事。”
“什么事?”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姑姑想借你的身子用一用。”
……
我猛地惊醒,才发现刚才只是一场梦。
外面月色如水,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做梦啊。
可当我准备躺下继续睡时,却发现床头竟然真的放着一个小布包!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玉佩,背面刻着一个“浩”字!
我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把玉佩扔出去。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歌声。
歌声幽怨缠绵,像是哭又像是在笑,在这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渗人。
我吓得用被子蒙住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歌声持续了很久,才渐渐消失。
我鼓起勇气,悄悄来到窗边,往外看去。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正踉踉跄跄地往村后走去。
那个人影,分明就是孙寡妇!
我壮着胆子追了出去,可等我赶到村后时,那里却空无一人。
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墓,墓碑上的照片模糊不清,似乎正是孙寡妇!
我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回屋里,连夜收拾东西逃回了城里。
回到出租屋后,我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却没想到,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自从从村里回来后,我就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
白天还好,一到晚上,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还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我妈发现我的异常后,十分担心,想带我去医院看看。
我却不肯,我知道,医院是治不好我的病的。
我的病,是孙寡妇害的。
她借用我的身体,从坟墓里爬了出来,可她却没办法一直待在外面,只能晚上出来活动。
而我,则成了她的宿主,被她操控着,做尽各种诡异之事。
我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徐涛。
我原本想着,等再过段时间,也许孙寡妇就会离开我的身体。
却没想到,徐涛一家会在这个时候悔婚。
婚礼当天,我穿着婚纱,坐在房间里,心里五味杂陈。
徐涛一直没有出现,我知道,他不会来了。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寿衣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是孙寡妇!
我吓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孙寡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看着她,眼里满是恐惧。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回家。”孙寡妇说。
“回家?你的家不是在村里吗?”我不解地问。
“不,我的家不在那里,我的家在墓地里,那里有很多我的家人,他们在等我回去。”
说着,孙寡妇便伸手来抓我。
我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眼看着我就要被她拖走,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是徐涛!
他竟然回来了!
……
徐涛是被人抬进来的,他喝醉了,嘴里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妈见状,连忙让人把他扶进房间。
徐涛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我的床上后,仍然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嘴里模糊不清地呢喃着我的名字,似乎是在寻找着某种安慰或是确认。
我站在房门口,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徐涛的样子让我既心疼又无奈,我知道他是因为在乎我才会如此失态。我轻叹一声,决定先让他好好休息,等酒醒后再好好谈谈。
我吩咐下人给他准备一杯醒酒茶,并让他们留意他的情况。随后,我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心中却难以平静。回忆起与徐涛的点点滴滴,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时,徐涛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揉了揉太阳穴,似乎还在回味昨晚的醉酒经历。看到我坐在床边,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对不起,昨晚我失态了。”徐涛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充满了真诚。
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介意。我们相视一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那天起,徐涛开始更加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更加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而我,也更加坚定了与他携手共度未来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