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赶巧了吗?我也只用了一分力。”
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萧麦立即祭出金蕊,将自身战力强化至两倍常态。
廖奉奇顿觉方才绵软无力的格挡,顿时变得无比强劲,紧接着,萧麦的剑势,就如泰山般压了过来。
他的剑意,本身是一点点释放,想着循序渐进地压垮萧麦,没想到萧麦忽然之间战力暴涨,于是不再保留,直接释放全盛姿态与萧麦缠斗。
在围观的众家丁眼中,二人都好似突然间脱胎换骨,换了个人一般。
兵器如连珠炮般的撞击声,迸溅出的火花,卷起来的气浪,直骇得众人纷纷向后倾斜身体,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肃少爷也是在此时,带着众教头赶至此院。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论“言良”是不是逃犯,人都不能让捕门抓走,沦为政敌攻击肃家的把柄。
孰料,肃少爷行至庭院外,听到兵器撞击声,动作就不由得慢了下来。
“这个声音——”
身为一个练家子,深知越是厉害的武学,节奏越会如旋律一般优美。
寻常武者之中,多的是莽汉;但随着武功越练越高,到了宗师境界,几乎各个都是艺术家,就算实在搞不了艺术也能欣赏艺术,就是因为高深的武学境界必定符合“谐律”。
肃少爷一听就知道,交手二人所演奏的旋律,远在自己之上。
他忍不住看向左右,发现三位教头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走,快去看看。”
待分开众家丁,来到战场边缘,见到二人迅猛凌厉又大开大合的过招,进一步印证了他们之前的判断。
寻常人单挑,背后必有破绽,多一个人上场,很容易形成趁虚而入,两面夹击之势。
可萧麦、廖奉奇二人武功太高,或者说,比周围人高太多,所以在后者眼中,这二人是完全没有破绽可言。
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在庭院当中闪转腾挪,不断交换战斗位置,看得人眼花缭乱。
众教头以心入局,发现自己无论从哪个角度插进去,都无法配合言良,对萧麦进行合围,只会拖言良的后腿。
肃少爷观战片刻后,说道:“看来,只有一起上,才能制止这场战斗。”
他的本意是制伏萧麦,现在看来,能让二人停手就不错了。
“那一起上吗?”拳脚教头问道。
“当然!”
肃少爷斩钉截铁,可话音未落,战场再次风云突变!
一连串的白色剑气,犹如灵魂出窍般,忽然从廖奉奇的剑尖激荡而出。
“嗖——”
萧麦一个左闪,剑气便与他擦身而过,劈向了他身后的房屋。
“嘭嘭嘭!”
柱子被砍出凹痕,栏杆被从中间劈断,帘子“哗啦啦”碎作一片,窗户被破开,连粉刷了白灰的墙壁,也震出了道道白烟。
然而,这只是开始,在第一道剑气后,后续的剑气一浪接一浪,劈头盖脸地朝萧麦砍去。
这种剑气没有办法直接格挡,即使你挥剑劈中,剑气也会一分为二,继续攻杀。
所以,萧麦只能躲。
结果围观的众家丁就倒了霉,直接被砍得人仰马翻,连肃少爷都差点中招,多亏拳脚教头忠心护主,替他挡了几剑。
“言良不可能这么厉害,他一定是觉醒了神通!”
众人一哄而逃,直退到看不见廖奉奇的地方,众教头还牢牢地把肃少爷护在中间。
肃少爷之前是吃惊,这一刻完全傻了。
他以前觉得,自己的武功尽得四大教头真传,如今拳脚、刀剑、枪棒、内力皆已臻于化境,武林之中已难逢敌手。
谁知素来为自己不喜的剑法教头言良,竟然如此深藏不露:“难道言教头,是潜藏在我府上的一位宗师级高手?”
还是内功教头冷静一些,说道:“大少爷,我与言良曾比拼过内力,以他的修为不可能释放如此强劲的剑气,这绝对是神通无疑。阖府上下,除了老爷,没人能与他一战,咱们速速搬救兵吧!”
“对!”
肃少爷连声称是。
可话音未落,庭院内的激斗声,忽地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
“莫非已分出胜负了?”
从方才的战局来看,言良的赢面无疑要大一些。
可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过去查看,因为他们已说不清,言良,或者说廖奉奇,究竟是敌是友。
又过去几息的工夫,一个人扛着另一个人,从拱形的院门内走了出来。
扛人的是萧麦,被扛的是廖奉奇。
“大家让一下。”
几十号家丁,把过道堵得太满,萧麦不得不出言驱散。
众人闻声,立即避萧麦如避瘟神,很快就让开了一条道。
眼见萧麦就要大摇大摆地走掉,肃少爷虽无胆阻挠,但还是忍不住出言询问:“萧——捕头,你是怎么赢的?”
“赢他很难吗?”
完全不算难。
人的动作难以快过兵器,是故当兵器袭来时,闪避往往根本来不及。
除非修炼过专业的闪避类神功,闪得比兵器还要快,否则寻常武者根本不爱闪避。
萧麦闪了几下,就感觉有些吃不消,再闪下去必被杀个正着。
于是,他灵机一动,纵身一跃,逃入庭院旁边的屋子,然后缩进角落,解下酒葫芦就喝。
因早前预感到,临阵对敌,不是每次都有机会吃药,所以提前把毒物泡进了酒里。
一口毒酒下毒,瞬间激发万毒神功,萧麦顿觉真气大增,遂将之灌注尺剑之内,祭出黑火剑法中的高阶招式,就一头冲了出去。
廖奉奇见萧麦冲出,立即挥舞掌中青钢剑,激荡出百十道剑气,化作一道剑气风暴席卷而至。
萧麦不闪不避,挥舞着掌中双剑,径直朝廖奉奇冲去。
兵器格挡剑气不好用,但剑气格挡剑气就很方便。廖奉奇祭出的百十道剑气,尽数被尺剑之上显化的黑色圣火所扫荡。
待廖奉奇反应过来,萧麦已冲至近前,一剑刺中其胸膛。
“咔嚓!”
一声脆响,胸骨根根碎裂,心脉在重击之下近乎破裂,廖奉奇也失控地向后退。
寻常武者,会判断廖奉奇已废,从而收手。
但萧麦不会,身为韧性狂魔,受再重伤都不影响战力的他,自然以己度人,觉得廖奉奇仍有还手之力。
于是乘胜追击,哐哐几剑,将他的臂骨腿骨胸骨肋骨尽数打断,方才放下心来,用麻绳捆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