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军医署前难得一片宁静。叶知秧正在教几个年轻军医认识各种毒草的特性,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报!\"一个斥候翻身下马,\"发现可疑商队从北地来,说是运送药材,要求进入军营!\"
叶知秧和何老对视一眼:这正是他们等待的机会。前几日他们已经收到消息,说是有一批神秘的药材要运往北蛮的毒草工坊。
\"让他们进来。\"叶知秧沉声道,\"但要换我们的车队,就说是军医署例行检查。\"
商队很快被带到军医署前。为首的商人面带笑容走上前来:\"在下王六,专做药材生意。听闻军医署需要药材,特地从北地收集了一批......\"
\"辛苦了。\"叶知秧不动声色,\"请到库房点验吧。\"
库房里,几个军医正在认真检查每一筐药材。叶知秧的目光在商人脸上扫过,发现他的耳垂有一道极其隐秘的疤痕。这正是太医院秘密联络人的标记!
\"这批药材不错。\"她故意说,\"尤其是这株'冰心莲',正是军医署急需的。\"
商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原来叶大夫识得此物?这可是北地罕见的药材。\"
\"略懂一二。\"叶知秧不经意地说,\"不知王掌柜可曾见过'噬魂草'?那才是真正的奇药。\"
商人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很快恢复正常:\"噬魂草?那种毒草也算得上药材?\"
\"此言差矣。\"叶知秧不慌不忙地打开一本医书,\"毒药同样可以救人。关键在于如何使用。比如说......\"她翻到某一页,\"用'噬魂草'配以'冰心莲',就能解北地最厉害的毒。\"
这一番话显然触动了商人。他掩饰不住好奇:\"叶大夫懂得真多。不知这个配方......\"
\"可惜书页残缺。\"叶知秧合上医书,\"具体配比已经遗失了。\"
商人明显露出失望的神色。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几个伤兵被抬了进来,都是中了新型毒箭的。
\"叶大夫!\"伤兵痛苦地呻吟,\"救救我们......\"
叶知秧立刻投入救治。她故意当着商人的面配药,让他看清楚自己使用的每一味药材。果然,商人一直在暗中观察,尤其是对某些特殊的配比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救治完伤兵,已是日暮时分。商人主动提出告辞,说是天黑前还要赶一段路。叶知秧亲自送他出门,还特意嘱咐:\"若是再遇到好药材,还请王掌柜照应。\"
等商队走远,何老立刻派人秘密跟踪。叶知秧则回到医署,取出一个暗格中的小盒:\"这才是真正的解药。刚才那些不过是障眼法。\"
\"高明!\"何老赞叹,\"你是故意让他看到那些药方,引他上钩。\"
\"不止如此。\"叶知秧取出一个绣花针大小的玉针,\"我在他们的药材中都藏了这个。这是母亲研制的'追踪针',可以隐约感知药材的去向。\"
话音未落,一个士兵急匆匆跑来:\"叶大夫,萧将军找您!\"
来到萧远珩的营帐,只见他正在查看一份密报:\"边境又起战事,北蛮使用了新的毒药,已经有不少将士中招。症状和之前完全不同!\"
叶知秧接过密报一看,脸色也变了:\"这是......\"她翻出医案仔细比对,\"竟然是'寒冰散'!这种毒药在北地已经失传几百年了,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
\"最可怕的是,\"萧远珩指着密报上的记载,\"中毒者不仅全身冰冷,连意志都会被冻结。北蛮是想用这个控制我们的将士!\"
叶知秧立刻明白了敌人的意图:\"他们是想故技重施!就像太后用'摄魂香'控制朝臣一样,现在北蛮想用'寒冰散'控制边关将士!\"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急报:跟踪商队的斥候发现,他们果然是前往那个秘密工坊,而且好像还要举行什么重要的仪式。
\"机会来了!\"叶知秧眼睛一亮,\"我们今晚就动手!\"
她迅速布置任务:一队人马继续监视工坊,一队人马埋伏在必经之路上,另一队人马则准备接应。而她自己,则要去工坊附近的悬崖采集解毒的药材。
\"我跟你一起去。\"萧远珩坚持道。
\"不行!\"叶知秧断然拒绝,\"你的伤还没好全。而且......\"她压低声音,\"我怀疑今晚会有更重要的人物出现。你得在这里指挥大局。\"
天色渐暗,叶知秧带着几个精通药理的军医,悄悄向悬崖潜行。夜晚的北风呼啸,卷起阵阵风雪。但她知道,这正是采集\"冰心莲\"的最好时机。
\"小心。\"她指着崖壁上若隐若现的莹光,\"那些发光的地方都是剧毒的药材。我们要找的是不发光的地方。\"
借着月色,众人小心翼翼地采集药材。突然,叶知秧注意到一处异常:那里的积雪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拨开雪层,赫然露出一块刻着古怪符文的石碑!
\"这是......\"她仔细辨认,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竟是失传已久的'北地毒经'!\"
\"什么?\"何老震惊道,\"传说中记载了所有北地奇毒的秘籍?\"
正要细看,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借着月光,叶知秧看见一队人马正朝工坊方向走去。为首的人穿着太医院的服饰,背影看起来很是眼熟。
\"是太医院的魏一清!\"何老低声道,\"他不是早就已经致仕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叶知秧心中一动:魏一清是赵明远的授业恩师,当年太子中毒案后,他就主动告老还乡。难道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你们继续采药,我去看看。\"她悄悄跟了上去。
来到工坊外,她借着墙角的阴影潜伏,隐约听见里面的谈话:
\"大事已定,\"魏一清的声音透着得意,\"有了'寒冰散',边关将士就成了我们的傀儡。到时候......\"
\"魏老放心,\"一个粗犷的声音用生硬的中原话说,\"大汗说了,只要计划成功,中原南部的富庶之地都是您的。\"
\"哼,我要的不只是这个。\"魏一清冷笑,\"当年太子中毒案,害得我不得不隐退。这一次,我要让整个中原都付出代价!\"
叶知秧心中大惊:原来一切都是魏一清的复仇计划!他勾结北蛮,不仅是为了权势,更是为了报复!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哨声响起。叶知秧心中一凛:这是萧远珩约定的信号,说明有大队人马正在靠近!
工坊里的人显然也听到了。魏一清厉声道:\"有人跟踪我们!快撤!\"
叶知秧知道不能让他们跑了,当机立断从袖中取出一包药粉,猛地撒向工坊中央。顿时,一股诡异的紫烟弥漫开来。
\"中计了!\"魏一清惊呼,\"这是'锁魂散'!\"
\"不错!\"叶知秧从阴影中现身,\"这是母亲留下的秘方,专门对付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人!\"
魏一清面色铁青:\"叶知秋,你真以为凭这个就能困住我们?\"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竹筒,\"尝尝这个......\"
话音未落,一支箭矢破空而至,正中他的手腕。竹筒掉落在地,里面的毒粉撒了一地。
\"结束了。\"萧远珩带着大队人马包围了工坊,\"魏一清,你的罪行已经败露。投降吧!\"
魏一清环顾四周,突然哈哈大笑:\"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他猛地咬破一颗藏在牙齿里的毒囊,\"叶知秋,这次是我输了。但北地的毒术已经传入中原,你们永远也......\"
话没说完,他就倒在了地上。叶知秧上前查看,发现他竟然用了最霸道的\"夺魂散\",绝无生还可能。
\"搜!\"萧远珩下令,\"一定要找到所有的毒药配方!\"
一番搜索后,众人发现了惊人的真相:魏一清这些年一直在研究太医院的秘方,把它们与北地毒术结合,研制出了一系列可怕的新毒。而他的目标,竟然是要控制整个边关!
\"幸好及时发现。\"何老感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叶知秧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既悲伤又庆幸:悲伤的是,太医院竟然出了这样的叛徒;庆幸的是,母亲和姨娘留下的医术,再一次挽救了边关的危机。
\"接下来怎么办?\"萧远珩问。
\"继续建设军医署。\"叶知秧坚定地说,\"我们要用医术的光明,驱散这些阴暗的毒术。这才是医者的使命。\"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边关的军医署,也将翻开崭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