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报信儿的小丫鬟名唤秋儿,是李妈妈的干女儿,入府后一直在延福堂伺候。
素日延福堂有个风吹草动的都是这丫头来找洛玉书。
今日如往常一样,李妈妈得了消息立马让秋儿来德音居回话。
哪知洛玉书那时已出府,秋儿只得在内院门口守着,也好在洛玉书回府第一时间将此消息告诉她。
春柳听得此消息时也是一怔,看来又有麻烦找上姑娘了。
她皱眉问道:“姑娘您说好端端的,陆老夫人为何会让姑奶奶从庄子上回来?”
洛玉书冷笑一声:“八成是祖母她老人家想姑母了。”
她话虽说得隐晦,但春柳跟随洛玉书多年,自是了解自家姑娘话中之意。
她想到一种极大的可能性,“您的意思是老太太借让姑奶奶侍疾为由,逼陆老夫人放人?”
洛玉书颔首,这实在是个相当好的理由,若陆老夫人不答应,一顶罔顾人伦孝道的帽子便会扣在她头上。
更何况,陆老夫人是个再和善不过的人,若非洛如深做的太过分,也不至于被送到庄子上。
张氏就是瞧准了这两点,才会有如此动作。
洛玉书随后冷哼了声,“看来那些药材果真有效。”
前些日子,张氏的头疾眼见着一日重似一日,洛玉书为确保她不会死在洛如成前面,而令父亲回府丁忧,才特寻了好的药材回来为张氏续命。
这不,病刚有起色,从前那些龌龊的心思便又开始活络起来。
从崔锦荣怀有身孕开始,张老太太让她代其掌管中馈开始便动了歪心思。
只是后来没想,自己的谋算不仅被洛玉书破坏,还被她夺去了掌家权,府里的银子更是悉数归还给了崔锦荣。
就连跟随自己多年的孟妈妈也被送到官府活活打死。
从那时起,张氏便知要想拿到崔锦荣的银子,洛玉书就是绊脚石,得除。
可她身边又无可用之人,这才想到将小张氏接入府中。
谁知小张氏是个不中用的,竟然失足而亡,而她自己的病也愈发的严重,每日如熬油一般这才无暇顾及其他。
然而近两日,头疾似比从前好上了许多,以往那些龌龊的念头便又开始萌芽了。
“祖母派何人去接的姑奶奶?”洛玉书问。
秋儿恭敬回道:“回二姑娘,老太太今早一觉醒来便让人把侯爷喊去,不大会儿功夫侯爷就命人备马去接姑奶奶了。”
洛玉书微微蹙眉,看来张氏这是打算把洛如成和洛如深都拉回到自己身边,方便行事。
眼下母亲就快要生了,张氏在这节骨眼上接洛如深回来,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好在如今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张氏他们即便想动什么手脚也不那么容易。
想到这,洛玉书吩咐秋儿,“你回去告诉李妈妈此事我已知晓,等姑奶奶回来,叫李妈妈多留意着些。”
秋儿是个机灵的,闻言便明白何意,应是便回了延福堂。
洛玉书则未回德音居,而是去了孔昭院将这一消息告诉了父亲母亲。
洛如年从前对这个妹妹是极为疼爱的,在外做官这几年,但凡她或张氏写来的家书里有想要的,洛如年都会尽力满足。
他以为这份亲情依旧如离家前那般亲厚,可万没想到,自打回京后,好像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洛如深种种的刻薄行径令洛如年诧异非常,教养出的儿子更是龌龊不堪,渐渐地,兄妹间便也有了嫌隙。
在得知她要回府为张老太太侍疾后,崔锦荣心里不由得有了些许的不安。
在安抚了母亲后,洛玉书才回了德音居。
夏蝉也已将朱念可送回庄子上交给马叔看管,此时正一边吃着酥酪,一边跟洛玉书讲着自己看到的事。
在回府的路上正巧遇到洛如深同人发生争执,出于好奇她悄悄向看热闹的人打听。
原来洛如深在路上瞧见自己的夫君孔实熹正挽着一姑娘从银楼里出来,手中还拿着个锦盒,显然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洛如深醋意大发,当即便下车对他二人破口大骂,还将那锦盒里的首饰狠狠掷在地上,惹得往来的行人纷纷驻足。
最终还是洛如成将其拉回到马车里。
洛玉书和春柳正不亦乐乎地听着夏蝉绘声绘色的讲述,院外便有个丫鬟喊道:“姑娘,姑奶奶来了,老太太请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