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每年大大小小各式的宴会不在少数,但大多时候赴宴的都是关系较为亲近的,因此人数也并不像今日这般多。
这其间有熟稔亲近的,也有互看不顺眼形同陌路的,好在这些人都是懂礼数,知道是张老太太的寿宴,大家便拘着面子,倒也相安无事。
洛玉书到时寿宴还未开始,园中几家相熟的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她在这群陌生的人里看到一位威武不凡的男子正携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迎面走来。
洛玉书笑着迎上前,“舅舅、舅妈过来怎么也没差人通知我。”她捥起白若婉的胳膊,笑道:“我好出府去迎你们。”
崔牧和白若婉在朝中和军中事务繁多,洛玉书原想他们可能很难抽身前来赴宴,正打算派人到崔府接崔芷来府中,没想到就在园子里碰到了。
崔芷不知从哪冒出个头,说:“表姐这就见外了,我们何时在意这些了。”
崔牧笑道:“是呀,都是一家人哪用得着这些个虚礼,再说你下的帖子,我和你舅妈怎会不来。”
“可不,听说你要请我们看场大戏。”白若婉用手戳了戳自己女儿的额头,笑骂道:“这丫头起得比平日练功都早。”
崔芷嗔道:“难得今日见到表姐,母亲您就莫要再提练功了。”
她转过头来满脸期待的问洛玉书,“表姐,你说的好戏何时开场?”
洛玉书最喜欢崔芷身上的天真烂漫,那是一种未被尘世玷污的纯真,这一世还能重见,她无比珍视。
洛玉书伸手宠溺的捏了下她的小脸,“很快了,耐心点。”
随后便有丫鬟过来告诉她们宴席开始了。
几人刚要随那丫鬟出园子,便听洛如深在身后喊住她们。
“呦,我当是谁这么心急呢,原来是亲家,想看戏?别急,待会儿我这个主家自会遂了你们的愿,好好请你们听一出《霸王别姬》。”
洛如深自从上次的接风宴便同白若婉结了仇,适才瞧见他们一家人在这里有说有笑,她心里便气闷不已。
要不是白若婉到处说自己得了失心疯,陆老婆子也不会借机将她送到庄子上去受苦。
既然他们这一家武将都想看戏,那她便请白若婉一家看出死别的大戏。
“你。”崔芷被气得脸涨红,上前就要同洛如深理论,可却被洛玉书一把拉住。
“表姐,她说这话分明就是想诅咒我们。”崔芷气愤道。
洛玉书哪里不知洛如深恶毒的用意,她拍了拍崔芷的手,给了她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走到洛如深面前,沉着脸问道:“姑母还真是有孝心,在祖母过寿的大喜之日,为她老人家点这样一出生死离别的大戏。 ”
洛玉书的话如此刻的眼神一般犀利,使得洛如深心中一颤。
她看见白若婉整个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在庄子上所受的委屈,被恨意冲晕了头,光顾着诅咒白若婉一家,竟忘记今天是自己母亲的寿宴,怎能放这样一出不吉利的戏。
今天她可是要让京中这些人好好瞧瞧,她洛如深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洛家姑奶奶,是忠勤伯孔实熹的正头娘子。
她还有正事要办,哪有时间同洛玉书她们发生口角。
洛如深冷哼一声,“管好你自己的事。”
说罢便转身离开。
只是没等她走出这个园子,迎面跑来个人,正是厨房管事赵婆子。
她微胖的身子跑了几步便气喘吁吁,洛如深瞧她这般,蹙眉呵斥,“跑什么,府里的规矩都忘了不成,下个月从你月银里扣出二十文。”
李婆子此时懒得同她计较这些,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她面露急色,声音急切道:“姑奶奶您快到前厅宴席上去瞧瞧吧,出大事。”
洛如深闻言心中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