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了身,严山叫了一个司机,带着大家出了门。
他将刘宋安置在离大宅挺远的一个小洋房里,佣人保姆都有,但是屋子里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到了小楼前,佣人迎了上来。
“老爷。”
这是个有些年纪的婆子,能帮严山照顾刘宋,可见是非常被信任的手下。
严山道:“小少爷呢。”
“在房间里呢。”
严山点了点头:“沈探长请随我来。”
他那样子,不像是去看儿子的父亲,像是去偷地雷的敢死队。
众人都被严山的情绪感染了,朗嘉誉身体拽住了跟在沈淮身后的白嘉月。
万一前面有雷呢,小心驶得万年船。
众人轻手轻脚上了二楼。
佣人走在最前面,带着众人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房间门是关着的,她正要敲门,被严山制止了。
严山低声道:“别打扰少爷,偷偷看一眼就行。”
众人只觉得无语。
这叫什么事儿啊。
佣人点了点头,轻轻的,缓缓的,将门给推开一条小缝。
房间朝南,有一个大阳台,光线很好。
房间里有一张摇椅,刘宋正在看书,坐在摇椅上,看的很专注。
他和在柳树村的时候完全不同,穿着一件浅色毛衣,任谁也不能和柳树村那个邋邋遢遢训狗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衣服一换,环境一换,立刻就有大户人家小少爷的感觉了。
可能一说话就会现原形,不过这会儿还是很宁静美好的。
严山看了之后,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让出位置给沈淮看。
沈淮也看了一下。
确实是刘宋不错。
人没有被打过被虐待的痕迹,脸色正常,他们从提出要来看连宋的要求,到严山亲自带人来看,这中间严山没有离开他们的视线,应该也不存在提前准备。
而且,刘宋如果是个喜怒无常,不太合常理的人,准备也没用。
严山轻轻关上了门,众人退了出来,下楼说话。
这回,白嘉月走在最前面了。
下了楼,旁人还没说话,白嘉月先道:“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哦哦。”严山立刻道:“王妈,带白小姐去一下洗手间。”
王妈走了过来。
白嘉月点了点头,正要跟她走,朗嘉誉道:“我也去。”
严山有点奇怪,其他人都习以为常。
待两人走远了,严山忍不住道:“这位是白小姐的……”
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搞清楚白嘉月身边人的关系,莫非这个小伙子才是她的男朋友之类?
小伙子长的不错,个子也高,从开始进门一直到现在,确实一直盯着白嘉月,穿着,和另外两人也不同,明显要好许多。
白嘉月有男朋友,和没有男朋友,那可是两回事。
沈淮淡定道:“保镖。”
严山这下就明白了。
果然是邢家的大小姐,出门有保镖,正常。
白嘉月和朗嘉誉跟着佣人一路往前走,到了洗手间门口,白嘉月给朗嘉誉使了一个眼色。
朗嘉誉秒懂。
白嘉月进了洗手间。
朗嘉誉进了另一个洗手间。
过了一下,朗嘉誉从里面出来了,头发上湿了一块。
“不好意思。”朗嘉誉走到佣人身边。
佣人连忙问:“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不小心把头发弄湿了。”朗嘉誉道:“请问有没有毛巾,我擦一下。”
“有的有的。”佣人说:“请您稍候。”
说着,佣人急匆匆的走了,去给朗嘉誉拿毛巾。
佣人走后,另一个洗手间的门打开,白嘉月贼头贼脑的从里面出来了。
朗嘉誉挥挥手:“走了,快出来。”
白嘉月从里面钻出来。
朗嘉誉道:“小姐,你这是要干嘛?”
他虽然从一个眼神里理解了白嘉月的意思,知道她要溜出来。但是不太明白,她要溜出来干什么?
总之不管干什么,大小姐要做的事情,他跟着准没错。
“我感觉这个刘宋和严山,还是怪怪的。”白嘉月低声道:“严山说他担心儿子被害,赶紧把儿子接回来来,这个合理。可为什么要把那些狗杀了呢?”
“就算是看那些狗不顺眼,觉得儿子因为它们孤僻吧。为什么要把院子里的东西都带走呢?”
那院子里,可被带走了不少东西。
只是因为带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所以无法推断到底带走了什么。
朗嘉誉沉吟了一下:“有没有可能,刘宋一直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那些东西对他来说是精神寄托。我始终觉得……他这里……”
朗嘉誉指了指脑袋。
多少是有点问题的。
看起来,不像是太机灵的样子。
“是,但是。”白嘉月道:“如果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那就应该放在身边。刚才那房间我看了,东西都很配套,不像是从柳树村里拿来的。”
白嘉月觉得有一些怀疑,但具体怀疑什么,其实也说不清楚。
朗嘉誉道:“那现在怎么办,你打算直接去找刘宋问一下情况吗?”
“那不行。”
白嘉月还挺明白:“不能问,万一他精神真的很不稳定,被我们刺激了闹起来,就麻烦了。”
严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么重视这个儿子,她不能乱来,那是给沈淮惹麻烦,给哥哥惹麻烦。
白嘉月道:“我们在这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从柳树村带回来的东西。”
朗嘉誉点了点头。
虽然不经主人允许就转转,有点不礼貌,但是不要紧,这里也不是什么保密的重地。若是被看见了,就是他们迷路了就行。
于是沈淮那边,正在和严山说话,左等右等的,白嘉月和朗嘉誉,就是没回来。
两人对这地方不熟悉,说随便转转就随便转转,出了门,便是花园。
花园正对着刘宋的房子,白嘉月抬头看过去,正要说话,突然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有些刺鼻的味道。
花园里,应该是花的味道,泥土的味道,树叶青草的味道,都是有花匠打理的四季分明的,怎么会有刺鼻的味道。
那味道很淡,刚才有一阵风,才顺着吹过来一些,仔细的闻,反而没有了。
白嘉月吸了吸鼻子:“小朗哥,你闻到了吗?刚才有什么味道?”
“闻到了。”朗嘉誉说:“好像是烧什么东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