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景行撩开马车帘子,曲锦书已经走了,他只能远远看到马车的影子。
“王爷,那马车好像是江端侯府的。”
惊风突然出声,他认出那马车上的旗子了。
什么?
江端侯府?
沈澜舟也感到无比惊讶。
江端侯,那不是端州的那位吗?
他王府的马车,为何会在此地。
“端州是摔跤的发源地,所以每年的摔跤比赛,江端侯都会被邀请来京城。”赵景行淡声解释。
原来如此,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毕竟江端侯手握重兵,和其他的侯爷不一样,他是真的有实权,所以正常情况下,他无召是不能入京的。
“不过,曲锦书怎么认识他的?”沈澜舟再次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属下想起来了!方才来接锦书姑娘的那男子十分年轻,很眼熟,像是江端侯的小儿子。”
因为以前也去观看过摔跤比赛,所以惊风认识此人的。
沈澜舟眼皮跳了一下。
“江端侯的小儿子,那不是世子江知眠吗?”
对于江端侯府的其他人,他也许不大了解,但江知眠他可太了解了!
江知眠虽是最小的嫡子,但却能让其父亲破了规矩,越过他的两个兄长,被封为世子。
每次来京,他都必跟在其父亲的身边。
而且,他容貌出彩,端州女子大多心仪他。
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贺修钧妹妹的未婚夫。
若不是因为当年贺家祖父与江家祖父有交情,按照贺悦心这出身,万万是不可能攀上这门婚事的。
“端州距离这里可不远,而且我也没有听说过静远侯府和江端侯府有什么关系啊。”沈澜舟嘀咕。
同为侯府,那地位可不一般。
“走吧。”赵景行开口,语气不带情绪,看似对此事无所谓。
沈澜舟余光看了一眼,发现某人那袖子下手指死死捏紧。
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内心已经急了吧。
沈澜舟眼里闪过兴奋的情绪。
就该如此!
让景行急一下。
……
这边,曲锦书才坐下,江知眠就殷切地给她倒茶。
“锦书姐姐,许久不见,你可有想我?”
十七八岁的少年,换下了厚重的盔甲,身着白色常服,腰间别着瓷白的玉佩。
深褐的眼睛藏着几分不羁的神采,笑起来的时候痞态十足。
曲锦书听到他的称呼,也不感到惊讶。
其实,在军营中知道她女儿身的不仅仅是贺修钧,还有一个人。
那就是江知眠。
当年,他与江端侯闹脾气,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偷偷跑去边疆当兵去。
空有一身蛮力的少年,在战场上险些成为敌军的刀下魂。
那时她就在他不远处,所以就出手相助。
没想到,就这么一救,竟让他黏上她了。
他毛遂自荐,要成为她的随从。
她自然是不愿,可他毅力很强,每次上阵杀敌都十分勇猛,立下了不少功劳。
她也是个爱惜贤才的人,所以就破例让他跟在她身边。
后来的一次受伤,被他发现了她的身份,他便一直喊她锦书姐姐。
再后来,江端侯找过来。避免有麻烦,他的一切痕迹被抹掉。
前世自己和贺修钧成婚前夕,他派人送来贺礼。
三年之后,也就是自己成为北晋俘虏的前夕,京城突然传来消息说江端侯起兵造反,被皇上镇压之后,满门当场诛杀,一个活口不留。
荒谬,简直是荒谬!
按照江端侯的能耐,若他想造反,早就造反了,何至于等那么久。
在边疆那会,江知眠许多次以命相救,自己早就将对方当作了自己的弟弟看待。
她打算边疆的战事迅速解决了,然后带着战功回京求一个恩典,查清楚真相!
她还把这件事告诉了贺修钧,对方说支持她。
谁知道,她没几日便成了北晋俘虏。
在北晋的地牢里,她还知道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举报江端侯府的人便是贺悦心。
当时不知道是何原因,江知眠与贺悦心的婚约作废。为了补偿她,他们将她接过去端州,给了她郡主的身份。
贺悦心举报江端侯府后,一跃成为了三王妃。
重生之后,她再回想这些事情,觉得处处都是阴谋。
江端侯府,成了皇权斗争与贺家高升的牺牲品。
所以今生,自己要提前拉江端侯府一把,绝不能再让他们重蹈覆辙了。
她早在回来的几天,就已经暗中给端州那边写信了。
拉回思绪,曲锦书看着江知眠那真切的笑容,眼眶微热。
感觉到曲锦书的心情不对劲,江知眠脸色都变了。
他有点无措地开口:“锦书姐姐,怎么了吗?”
曲锦书摇了摇头,温声道:“我没事。我给你写的信,你都看了吗?”
江知眠赶紧回答:“你写的信我都看了。不过你说的,让我父亲提防身边人,是什么意思?”
提起这个,曲锦书的眼里闪过冷意。
想要定谋反之罪,光是一面之词是不够的,所以前世皇帝的人在江端侯府搜出了所谓的证据。
据说江端侯被问罪那一夜,城里的百姓都冲出来,他们从侯府门口跪到了城门口。
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几岁孩童,他们哭着磕头,只求天子饶过侯府。
江端侯在端州的那些年,真正做到了百姓安居乐业。
这样的人,怎会谋反?
而且,江端侯也曾是带兵击退过十万敌军之人,军事谋略不差。
这样的人,哪怕真的造反也不会留下明显的证据在府中的。
所以,极有可能是熟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