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脖子就落下了一枚印记,淡淡的粉色痕迹,清晰的就落在她耳后下方的位置,外人一眼就能够看到,“你…”
“你找死吗?”姜婳生气的转身,抬手一巴掌就要打在裴湛脸上,谁知男人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轻轻的一带,两具身躯紧贴,感觉着她的娇软,垂眸,“裴太太,玩够了就早点回来。”
“我送你。”
姜婳:“不需要。”
裴湛却无视着她的话,“我去换衣服。”
姜婳皱着眉头,回到房间用粉底欲想盖住脖子后吻痕,却发现根本徒劳无功,她只好盖了一层又一层,只等到差不多看不出来后,她才满意的放下。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
佣人打开房门走进,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少奶奶,您的手机放在落下,响了一会,好像是有人给您打了电话。”
“我知道了,放着吧。”
姜婳想着是宝儿打来。
姜婳刚盖上粉底液,手边的手机正巧又再次响了起来,没看一眼就按了接听键,“哥,king集团的那份合同,你看的怎么样了?”
“对了,还有其他细节方面,我觉得需要补充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姜氏找你聊聊。”
听着熟悉的声音,姜婳微怔了下,什么时候周妍喊裴湛,开始喊‘哥’了?
姜婳身子往后靠去,看着化妆镜里自己,美得不可方物,耳边垂落着卷曲的碎发,单手抱臂,另只手接着电话,清冷好看的双眸里让人感觉到耐人寻味,“哥?怎么现在裴湛又有钱包养你了?”
“姜婳?!怎么是你?你怎么拿着别人的手机,裴湛呢?”
姜婳勾着红唇,笑着又抿了唇,告诉了她说,“你哥哥啊,去找宋清然把手机落下了。”
裴湛从书房走出来,正巧就看见姜婳拿着手机,直接丢在了桌上,镜子里显示出的人影,姜婳直接冷漠的站起身,离开了房间,了解姜婳脾气的裴湛,一眼就看出了,姜婳身上生气的情绪。
裴湛走上前,单手拿起手机,点开了,通话记录…
他手机每一通都有设置,自动通话录音的功能。
裴湛亲自开车,送他去沉家老宅的路上,姜婳一路沉默,他先开了口,“周妍也是鹜川人,以前我未进姜氏的时候,跟她见过。”
这句话是像是在跟她解释,刚刚的那通电话。
姜婳拧了拧眉,“你在外面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别给我染了一身脏病带回来。”
“我跟她只是有工作上的事。每天的行程,向楠都会给你发一份我的行程,婳婳…你知道的,我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去做别的事。”
姜婳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她的眼神被姜婳捕捉,裴湛看出来,她的眼里没有半点对他的信任。
那眼睛里好像在说,你看我信?
一直等到沉家老宅,姜婳都没有跟她说半个字,等车停下,姜婳去打开车门,发现车锁并未开,“打开。”
“等下。”
“做什么?”姜婳眼里对他已经开始不耐烦,就见裴湛伸手,“没什么,帮你整理下头发。”
“好了。”
昨晚这一切,就听裴湛又说,“以后通话录音,包括所有的消息,都会同步到你的手机里,你随时都可以看得到。”
“啧,乡巴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了,但凡是个正常的普通人,我想都不会对你的事情感兴趣,我想…你的宋清然,跟周妍都会感兴趣。”
裴湛:“你以前…”
“闭嘴!”姜婳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要告诉她,姜婳从前的占有欲对他是有多么的强烈,甚至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大闹公司,只是为了赶走,他身边一切的女人。
裴湛一句无心的话,偏偏就精准踩中了姜婳的雷区,“以前只是以前,现在…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外面的女人,你可以随便玩,我不拦你。”
“但是注意分寸。”
姜婳的情绪向来不可控,裴湛看着她,蓦然的收回了眼,最后只是无奈的落下一句,“结束我来接你。”
“不需要。”
姜婳直接打开车门离开。
宝儿见到来的人,匆匆的就跑到老宅外来,开心的抱住她。
裴湛调转车头后,车载蓝牙响起一通,卡格尔打来的电话,他按下接听。
裴湛:“说。”
卡格尔说着生硬的普通话开口:“大少爷吩咐的事情,已经全都完成,夫人这边我想她还需要一定时间,来接手您与姜小姐结婚的事实。”
“不过,夫人已经明确说过,只要大小姐改改自己的脾气,收敛下性子,让她进到霍家也不是没有可能,任何一切都不如大少爷的选择重要。”
“只是大少爷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全都备份一份给少奶奶,大少爷是不打算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了吗?”
裴湛:“卡格尔,她…迟早有天会知道。”
“无论是被她发现,还是我告诉她,一切都事实都不会变。”
卡格尔不懂他的心思,只是一味的服从,“大少爷这么做,自有大少爷的道理。”
“我与主人一样,只希望大少爷尽早回霍家,继承一切。”
…
姜婳走近玄关处,就见沙发上坐着慕家人,正与沉家几位长辈聊天,见到姜婳来眼底也是丝毫不保留充满着敌意。
之前在法式餐厅,正发生在不久前。
慕夫人身边坐着沉家的二老夫人,也是宝儿的小外婆。
慕夫人抱着歉意说:“贸然过来,也是为了带诗诗过来跟宝儿道个歉,也是诗诗没有规矩,回去之后我已经罚了她。希望…这件事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不会影响到两家的关系。”
另一边,沉太爷在跟慕父在下象棋,时不时聊着几句,一人一句的其乐融融,他们看着还真像是已经联姻的两家亲家。
“婳婳,你快进来。”
听到宝儿的声音,所有人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落在姜婳身上。
姜婳的容貌在京圈是出了名的美人,自然是没有话说,出生背景也是可圈可点,大部分原因也都是因为姜槐的缘故,姜家与姜婳虽然不往来,但是再怎么说,姜婳也是姜槐的亲孙女,血浓于水,这点是无法改变的。
姜槐德高望重,政圈里谁不想得到姜槐的支持,但是这姜老向来两袖清风,一心只投入自己的文化非遗的工作,从来不参与这些争斗。
只要他破例,提上那么一句,飞黄腾达,也只不过是指日可待。
但是这么多年,能够让他破例的人还并未存在。
“婳婳来了?”
姜婳喊了声,“外婆。”
“来了就随意吧。”
“嗯。”
没有太多的客套话,只是一句随意,这句话看似不轻不重,但是却不得不让人觉得这句话的意味深长。
来沉家的人,大多数都是小心翼翼,束手束脚的,说什么话都要三思之后再开口,无形之中的沉家,透着一股庄重严明威压,毕竟沉家的地位摆在这里,哪怕与沉家有些关系的亲戚,都不敢随意的在沉家肆意走动。
看的太多,就会觉得让人感觉到轻浮,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浅薄。没有说的太多,又会让人觉得在沉家没有太多的边界感,更会让人惹得不快。
更别说,慕家人了。
慕诗诗在外再怎么肆意妄为,来到沉家还不得是规规矩矩的坐着,只能在旁,安分守己。
姜婳到对沉家没什么感觉,就觉得规矩多,老说一些她不爱听的话,所以长大之后,她不爱来沉家老宅。
宝儿:“哥哥,还没回来,还要等一会。”
姜婳自顾自的去厨房找到冰箱,去找了喝的,佣人见到她手里的冰牛奶,她赶忙的走过来说,“姜小姐,少爷吩咐过了,您不能喝冷的,我给你热一下吧,很快就好。”
姜婳:“没事。”
“对了,上次的桃花酿还有吗?晚上熬一些桃花酿圆子羹。”
“还有…清淡一点。”
“上次的菜,还是有些太咸了。”
姜婳毫不见外的提了些要求。
佣人也是含笑点头应道:“放心吧,姜小姐说的这些,少爷都已经吩咐过了。”
慕诗诗小声嘀咕着:“还真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诗诗,说什么呢?”
“你要坐着无聊,可以找姜小姐聊聊天,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
姜婳还没开口,沉宝儿就站出来了,“谁要跟你说话了。”
“我看是上次教训你没教训够。”
“少过来跟我们挨边。”
沉宝儿是沉家的掌上明珠,就这么一个小公主,全都稀罕的紧,说错了什么话,谁敢说出什么。
沉二老夫人,笑着说,“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就好。”
“说话也就这样了。”
“性子也是一时间难改。”
“老夫人哪里话,宝儿小姐性子直爽,率真可爱,没有心眼,就是怕有些人利用宝儿小姐这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更怕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这句话,明里暗里,也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姜婳手里喝着牛奶,站在老太爷身边看着他们下象棋,“是啊,整个帝都是居心叵测的人,都想着费尽心思想要害沉家,这背地里要是没有慕家的帮忙,沉家哪能过得这么安稳。”
“沉家能有今天,我看…慕家在背地里一定帮了不少忙。”
“你说对吧,太爷爷。”
这句话一出,慕家已经变了脸色,一整个惊慌失措。
慕父走的棋子,都没拿稳,直接从棋盘上滚落掉了下来。
慕诗诗迅速站起身来,“姜婳,你不要在这里乱说话。”
慕夫人急疯了,赶紧拉着慕诗诗,让她坐下来。
她惊慌失措的赶紧解释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要提醒一句宝儿小姐,小心身边的人,别被利用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慕诗诗:“是啊,尤其是这个姜婳,总是使唤宝儿做这个做那个,使唤来使唤去,现在学校里都以为宝儿是姜婳身边的跟班。”
“你少说几句。”慕夫人一边阻止着她,一边赶紧去看沉家这些人的脸色。
唯独沉家的人,一个个看着慕家人的表情,十分的有意思,全都含笑着不说话。
慕夫人:“对不起,老夫人。我家诗诗不太会说话,诗诗赶紧跟人道歉。”
沉老太爷面不改色,只关心棋盘上的棋,“姜丫头,你过来给我看看,这个棋上面是什么字,下太久了,这个字我看了有些老花。”
“车,居心不安的居。”姜婳直接上齐手,“将军,赢了。”
沉老太爷摇头,“你这个棋数,还不如一个孩子,不行,就再多练两年吧。”
“您说的是,回去我一定在精进精进。”慕父大汗淋漓应道。
“姜丫头,你过来陪我下两局。”
外界的人,只知道沉家姜家关系较好,只是因为岳涟漪跟姜倾城。
其实并非如此,姜槐与沉家这几位住在老宅的人,都是生死之交,祖上五代算上去,沉家与姜家也是血亲关系,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层关系。
这句话正被从楼上下来的沉宝儿听见,她气鼓鼓的抱着一堆零食下来,“慕诗诗,我不打你你就难受是吧。”
“你胡说什么!”
“就算我是婳婳的跟班怎么了?”
“你连蹲下给我擦鞋都不配。”
“你下次不准来我家了。”
“烦死你了。”
说说,她朝一路小跑过去,“婳婳,你吃零食,这些都是哥哥给我买的。”
上次跟慕诗诗打架,哥哥回来不仅没有罚她,还给她带了好吃的。
她就知道,是婳婳跟哥哥求情了。
还是婳婳在哥哥面前说话好使。
之前没有写完的家规,都也没有让她写了。
宝儿只想紧紧抱住姜婳这个大腿。
跟班?跟班咋了?
都不用抄家规了。
“婳婳,我去给你倒牛奶。”
见到沉宝儿这屁颠屁颠的模样,老夫人见了也只是微微一笑:“夜白宝儿婳婳这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比寻常。”
“从小到大旁人在学校很少见她们三人一起,大多数都是来老宅时间比较多,私底下他们三人,也总是互相窜门。以为姜家只是泛泛之交,有误解,也是应该的。”
姜婳身体不好,从小到大不怎么去学校,请的都是家教。
宝儿一下课之后,总是跑御龙湾,去找姜婳。
姜婳没课,也回去找宝儿。
夜白没课的时候,会带着这两人来老宅。
所以只知道,沉姜两家关系交好,却并不知道,这三人深厚的情谊,无人能比。
姜婳在沉家老宅自然可以来去自如。
别人怕的人,她可不怕…
这一句话,深深打了想要挑拨离间人的脸。
短短十分钟,姜婳就输了,姜老太爷好几盘棋。
沉宝儿就不开心了,她抓着老太爷的中山装,不满撒着娇,“太爷爷,你让让婳婳嘛!”
“婳婳都没有赢过。”
“好好好,我在让她悔一步棋。”
姜婳脸上完全没有输掉的败感,只是手拖着下巴,姿态慵懒,下的十分随意。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落入视线,烟灰色的西装,白玉般的手指,移动着棋子,走了几步,伴随着温润的声音落下,“下这里。”